一切看上去都是无比风平浪静的。
dna鉴定并不是当天出结果,叶菀歌知道。
而她也是一直在关注着陆家的摄像头,这一次,陆书渊显然没什么心情去排查家里的摄像头,这也让这个摄像头存在的时间相当漫长。
叶菀歌听到了很多话,比如沈令竹的咒骂,还有陆家的内讧。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
叶菀歌专心致志地等待着,等待着dna鉴定结果寄到陆家的那天。
然而这一天,并没有让叶菀歌等太久。
检查后第三天,陆书渊打了个电话给叶菀歌:“你今晚有空吗?”
“今晚?”叶菀歌看了一眼日程表,点头:“有,怎么了?”
“你今晚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晚上七点。”
“是公务吗?”
“不是,所以安排你下班时间以后过来,能来吧?”陆书渊的语声很低沉。
叶菀歌垂眸笑了笑,还是应下了:“好。”
她知道,差不多是时候了。
果然,到了晚上,叶菀歌一上去就看到陆书渊就坐在办公椅上,而旁边坐着的,是陆承钧还有沈令竹,陆菀情坐在角落里,依然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整个屋里面,就只有家属了。
陆书渊这才吸了口气,看向沈令竹:“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我想你应该知道结果。”
那上面赫然几个大字,陆书渊看到的时候,明明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却还是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从一开始就这样欺骗自己!
当时欣喜若狂的自己,后来对陆承钧倾注了一切的自己,仿佛一个大写的智障!
而欺骗了自己的人……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那是他的希望,是他全部的希望。
此时此刻,陆书渊的心底只有恨意,无边无际的恨意,几乎将陆书渊整个人点燃了。
他想要手撕了眼前这个女人,然而不行。
现在这一刻,至少这一刻,他还有叶菀歌要对付。
沈令竹面色惨白,
陆书渊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眼底已经是一派淡漠:“我不想追究叶菀歌你是怎么知道陆承钧这件事的,但是我需要你对这件事守口如瓶,能做到么?”
叶菀歌心底多少有点意外。
她本以为,按照陆书渊的性格,现在会暴跳如雷,或者会直接和沈令竹离婚。
但是他都没有,他只是冷冷地看向叶菀歌,重复了一遍:“能做到么?”
“我可以。”叶菀歌淡淡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还要死顾面子吗?
她绝对不相信,这个时候,陆书渊还会决定让陆承钧来接管陆氏!
按照陆书渊的性格,这绝对不可能!
果然,陆书渊淡淡点头:“其实你做不到做得到,都不是那么重要,只是话从你嘴里面传出去,实在是太难听了,”明明已经绝望到了极致,可是陆书渊还是要撑着最后一点脸面,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过来吗?” 叶菀歌看向陆书渊,没说话。
陆书渊轻笑一声,看向陆承钧:“你不是喜欢姐姐吗?快说,你想要和姐姐走。”
陆承钧陡然被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了。
他沉默良久,这才小声道:“爸爸不要我了吗?”
“我不是你爸爸!”陆书渊忽然面色无比狰狞。
沈令竹脸色苍白:“我送你回去吧,回你亲生父母那里去……”
小小的孩子,并不懂得他们在说什么。
然而陆书渊却淡淡开口了:“沈令竹,你如果敢将这孩子送回去,你信不信我让他再也没有未来?”
“你干嘛这么狠啊……”沈令竹嘀咕一声,脸色微变。
“你怀孕的那个孩子,去哪儿了?”陆书渊忽然问。
沈令竹咬紧下唇,看了一眼旁边的叶菀歌,没说话。
陆书渊知道沈令竹的忌惮,沉默了一会儿,道:“回去和我说。”
“恩。”沈令竹明显有点慌了,却还是强撑着。
陆书渊这才看向陆承钧:“承钧,说啊,说你要和你姐姐走,你看看你姐姐带不带你走?说啊!”
陆承钧被他吼得全身一颤,这才小心地抬头看向叶菀歌,低声问:“姐姐,你带我走吗?”
叶菀歌沉默了下来。
她知道,这是一个局。
现在的陆书渊,根本就是想要利用自己对陆承钧的心软!
她知道自己应该走的,应该抬步离开,应该毫不动摇! 可是这一刻,叶菀歌还是沉默了:“给我看一下亲子鉴定。”
“给你。”陆书渊毫不犹豫抓起桌上几乎被团成一团的亲子鉴定,丢给了叶菀歌。
和陆书渊的血缘关系,近乎为零。
和沈令竹也是一样。
叶菀歌看向沈令竹,问道:“他是谁的孩子?”
沈令竹的眼底满是求饶。
然而陆书渊却是冷声呵斥道:“说话!”
“是……一个未婚先孕的,当时做产检的时候,我查了我的孩子是女儿,就没让她做人流,把她的孩子要走了。”沈令竹见隐瞒不过了,索性哑声道,她看了一眼陆承钧,眼底难得添了三分温情,哑声道:“叶小姐,你将他带走吧,这个孩子背景很干净的,将来也没有亲生父母来找他,真的很安稳,如果你不带走他……老爷,老爷他不会待这个孩子好的。”
叶菀歌轻笑一声:“这个时候还要展示你的母爱,有意思么?”
那么多年,沈令竹对陆承钧其实一直是有所防备的。
如果以前叶菀歌还不清楚,那么现在,她彻彻底底明白了。
当陆承钧对自己亲近的时候,沈令竹心底是多么顾虑。
因为这不是她的孩子……
她总是会有点隔心的。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我带他走可以,但是前提是,我需要公开承钧的身份。”
陆书渊沉默下来:“你刚刚答应我的。”
“当时你也没说让我带走承钧。”叶菀歌毫不留情。
“如果你公开了他的身份,他就不再是我的孩子了……”陆书渊的脸色相当难看。
“我以为你并不想要承钧,”叶菀歌轻笑一声:“对于父亲而言,这应该是你的耻辱吧?”
苦心孤诣那么多年,最后不过是一个笑话。
陆书渊牢牢攥紧拳头,忽然伸手:“承钧,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