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筠从来都不懂封慕辰，至少现在，看着封慕辰淡漠的眼神，谢南筠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只是不甘心地说道：“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谢小姐，”封慕辰沉默了一下，这才蹙眉道：“我不希望说你是自作多情，但是至少，封家的事情，不是你可以揣度的。”
“不是她可以揣度的，是我可以干预的吗？”封文轩走出来，面沉如水。
封慕辰看向封文轩，眉头微蹙：“我以为父亲已经睡下了。”
“刚刚的确是睡下了。”封文轩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看向叶菀歌：“叶小姐来了。”
“封伯伯好。”叶菀歌微微颔首，礼数具备。
封文轩没说什么，只是平静地点点头应了，便看向封慕辰：“你自己说吧，你认为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慕辰，我想你应该明白，你不是可以任性的年纪了。”
封慕辰只是低声笑了：“父亲这话说的倒是有趣的很，爷爷过世那年，我想我已经将我的想法说的很明确了。”
封文轩蹙紧眉头：“那你也应该明白，今时不比往日！你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你愿意任性，就任性，至少你身后还有你爷爷，可是现在……”
“现在你是希望我背靠谢家吗？”虽然谢南筠在，可是封慕辰十分干净利落地问道，丝毫没有在意似的。
封文轩的脸色果然十分难看：“你这叫什么话？这是战略合作，你应该比我更加明白这个道理。”
“父亲，我这一生，从来都没打算靠过谁，即使是爷爷在世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动用过爷爷的势力，想必爷爷自己也是这样想的。爷爷不是个会徇私的人。”封慕辰面色微沉。你这叫什么话？你自己想想，你经商这么多年，之前你创业的时候，或许还没有带着封家继承人的名头，可是到了后来呢？到了后来，你敢说没有人因为你是封家的孙子，所以才和你合作的？”封文轩脸色不愉。
封慕辰闭了闭眼。
封家的继承人啊……
这个名字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是无上的尊荣，可是换在他身上，只让封慕辰感觉到无比的负担。
他从没有想过要做封家的继承人，更何况……封渐城是军长，而自己和军队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他以封渐城为荣，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要一生都接受着祖辈的荫庇！
封文轩还在那里咄咄逼人，封慕辰克制地闭了闭眼，这才道：“父亲，如果您认为爷爷的荣光需要继承人的话，那么父亲应该自己来承担起这个责任，而不是将这个责任强加在我身上，我从未想过要依靠爷爷的势力，如果爷爷九泉之下得知，想必也不会希望我们利用他的实力去做任何事。”
“谢小姐，”封文轩想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向谢南筠，温和道：“您可以先回避一下吗？可以去后花园转转，那边打理地很好。”
“恩，好的封伯伯，”谢南筠在封文轩面前表现地永远都是温和有礼的，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叶菀歌，微微笑道：“叶小姐，我们一起？”
“不必。”封慕辰和封文轩异口同声。
封慕辰看了封文轩一眼，就见封文轩说道：“我有话要和叶小姐说。”
那必然就是敲打了。
谢南筠心底明镜，却只是笑着应下，转身出去了。
果然，封文轩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叶菀歌，伸手示意道：“叶小姐，请坐。”
叶菀歌坐下，沉默地抬头看向封文轩。
封文轩便道：“我知道有些话封慕辰从来没和你说过，”他淡淡道：“他为你付出太多了，我认为不值得。”
这句话实在是太过直白，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前因后果，但是却像是一道惊雷，在叶菀歌的心上炸开。
叶菀歌沉默了一下，道：“我明白伯父的意思，但是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互相付出的，我自认不曾负过封慕辰。”
封文轩轻笑一声，道：“不曾负过？他为了你，放弃了去发展，为了你将本来要作为基业的公司，给了你扩充你在叶氏的影响力，甚至几次三番，即使自己的资金链会出现问题，依然会先以你的股权为重，这些事情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你觉得我作为他的父亲，真的看不出来吗？”
叶菀歌抿抿唇。
她知道，这些年封慕辰为她做了多少，她都知道。
“叶小姐，你很优秀，你身边想必也不乏追求者，你认为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封慕辰这样？”封文轩淡淡问。
叶菀歌沉默。
是啊，从最初的邹成吉和梁蕴和，追着追着自己就去转向了陆菀情。
再到后来的陈家兄妹，无论是陈烨或者是陈媛媛，他们给自己的感觉，永远都是充满了目的性的。
只有封慕辰，他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好，没有任何要求，从不索取任何回报，只是对自己好着。
“我们一直都是相互的。”叶菀歌沉声开口。
“可是感情不应该是给彼此那么多负担的。”封文轩道。
“父亲。”封慕辰强硬地打断：“这是我和小歌之间的事情，我认为您不需要这样质问小歌，有什么话，您直接问我就是了。”
“我不是在质问，”封文轩长叹了口气，面上竟然显出几分老态，他无奈道：“我也是个过来人了，这些话我现在就是想要和你们说说，不吐不快而已，你若是不愿意听，你直接不要听，不需要有那么多的反抗情绪，但是我认为，你们的感情，对于你们两个人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感情本来就没有对错。”封慕辰的神色极为冷静。
“如果说是有命运的话，那么你们两个人或许不合适，你们面对了太多磨难，你明白吗？”封文轩咬牙道。
封慕辰轻笑一声：“命运本来就是可以改变的。”
他从不相信命运。
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何必要相信？
封慕辰只相信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