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手头现在算是有不少关于陈烨的证据了。
她知道，如果她现在拿出来，陈烨势必是要被迫收敛的。
然而现在……她真正纠结的却还有另外一桩事。
封慕辰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络了。
叶菀歌知道最近封慕辰很忙，甚至忙碌到基本没时间回家的程度，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和封慕辰也会忙到连说句话的时间都不剩。
好几次叶菀歌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人都是云翳，叶菀歌沉默良久，也只是平静地问了问封慕辰的近况。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曾经和陆菀情说过的话，他们不该成为彼此的负担。
即使是为了这句话，叶菀歌知道，自己也不能轻举妄动。
尽管她现在……只是想要和封慕辰商量一下，自己手中的材料要怎么利用起来而已。
很快，倒是陆承钧回家的日子先到了。
陆承钧显然有点不愿意，但是知道叶菀歌答应了陆书渊，也尽量露出笑容来，不想让叶菀歌担心。
叶菀歌轻叹了口气，轻轻伸手摸了摸陆承钧的头：“承钧，回去以后，该开口就开口吧。知道吗？”
陆承钧微怔。
叶菀歌笑了：“那天带你去体检的时候，医生已经说了。”
陆承钧眨眨眼，小心地开口：“姐姐会生气吗？”
叶菀歌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忍心戳破陆承钧的小心思罢了。
沉默了一下，叶菀歌摇摇头：“姐姐没生气。” 陆承钧也不容易……
叶菀歌太明白这种感觉了。
因为不被人喜欢，所以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因为如果任性下去，就只会更加让人厌烦了。
叶菀歌笑笑，道：“你能说话了，想必父亲和沈女士也会很高兴，就不要继续隐瞒了，学校还是要去的，恩？”
叶菀歌的语气无比温柔，陆承钧小心地点点头。
虽然他其实并不想去学校，学校给陆承钧带来的，几乎没有半点愉快的回忆，可是在叶菀歌面前，陆承钧并不想说。
叶菀歌也只是笑着道：“以后……”
她稍微顿了顿，有点犹豫。
本想说的是，以后若是你觉得不开心了，还可以来找姐姐，到时候姐姐带你去散心，但是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变了：“承钧以后……定然是会有出息的。现在遇到的什么坎坷，都不要太放在心上，知道吗？”
陆书渊刚好走到门口，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笑了：“这是你真实想法？”
叶菀歌微微蹙眉，看向陆书渊。
陆书渊轻笑一声：“不太像啊，你忽然对承钧这么好，我有点不适应。”
“父亲带承钧过来的时候，好像还不是这样说的。”叶菀歌淡淡道。
陆书渊瞥了叶菀歌一眼，这才看向陆承钧一本正经道：“承钧，你知道你天天吵着让你姐姐带你，你知道我为了让你姐姐接受你这个拖油瓶，费了多少力气吗？她让我答应了她的条件，这才点头同意带你，你以为你姐姐是真的喜欢你，对你好吗？啊？”
陆书渊的语气很是尖酸刻薄。
叶菀歌下意识看向陆承钧，就见陆承钧没抬头，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搓着手。
良久，陆承钧方才哑声道：“姐姐没错。”这样你还护着。”陆书渊冷笑一声：“你还真是挺喜欢你姐姐的啊。”
陆书渊低头盯着陆承钧看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你的声音，什么时候回复的？”
“他今天才好。”叶菀歌说道。
陆书渊蹙眉，死死盯着陆承钧：“你自己说。”
“我，我今天才好了。”陆承钧一紧张，加上这么多天没说话，一下子就有点结巴了。
陆书渊哪里肯这样轻松地放过他，伸手一把拎起了陆承钧的衣领：“你是不是故意要留在这里，所以才一直假装没好？好啊你，你现在都会和你老子我玩心机了？你才多大，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了？”
陆承钧吓坏了，连忙道：“我没有，爸爸，我真的是刚刚才好的，之前，之前，我都说不出来的。”
“是么？”陆书渊见陆承钧这模样，到底还是有点心疼了，沉默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陆承钧手上的痕迹，蹙眉：“你最近抽血了？”
“恩，做了体检。”陆承钧小心地点头。
陆书渊不悦道：“你不是心因性的问题吗？抽什么血？”
他的脸色很是不满，蹙眉看了叶菀歌一眼。
叶菀歌就道：“的确是心因性的问题，当时医生说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好起来，所以要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陆书渊这才哼了一声，道：“都是庸医，看承钧最后自己好了，还在那里拿腔作势的。”
叶菀歌很讨厌平白无故贬低医生的人，然而陆书渊还是气哼哼地说完了，这才伸手递给陆承钧：“行了，走吧。”
陆承钧小心地回头看了叶菀歌一眼，似乎是在等待一个告别。
然而叶菀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陆承钧的眼神黯淡了几分，低声道：“姐姐，那我先走了。”
“恩。”叶菀歌颔首应了。
明明只是离开了办公室而已，可是叶菀歌却像是在面对一个无比慎重的离别一样。
宁沅在后面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小小姐……”
“我没事。”叶菀歌斩钉截铁。
不是曾经有一句话吗？
叫做我还没开口，你就已经回答了，那就说明……我们想的其实是一件事。
叶菀歌恍然，回头对宁沅笑笑，道：“别多想，我刚刚就是稍微有点伤感，现在就好了。”
“是。”
宁沅知道这里面多少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然而既然叶菀歌这样说了，他自然也是不会去戳破的。
叶菀歌这才轻叹了口气，道：“估计最近沈令竹也要出院了，她虽然之前说恢复地不太好，但是这休养的时间也够长了，公司现在又来了新人，估计沈令竹也不会愿意一直休息下去。”
“据说……”提起这个，阿大忽然来了精神：“那个叫做钱妍的，好像已经和陆总那个过了。”
这么快？
叶菀歌多少有点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