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其他人，此时也只是讪讪地说那就算了。
可是谢南筠不是其他人，她十分自然地一转头，看向了叶菀歌：“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我想吃早茶，叶小姐居然都能猜出来。我相信叶小姐不会那么小气，连个早茶都不肯给我吃吧？”
这是道德绑架。
叶菀歌垂眸浅笑：“没事，你们用。”
“你吃过了么？”封慕辰蹙眉。
“恩，吃过了。”其实是没吃的，但是此时此刻看着谢南筠这副模样，叶菀歌根本懒得去提。
封慕辰淡淡颔首：“我也吃过了，谢小姐，你吃吧。”
谢南筠拿起的筷子微微顿住。
这就很尴尬了啊……
刚刚她听叶菀歌说不吃了本来还挺高兴，但是封慕辰也不吃了，她还怎么好意思一直坐在这里吃个没完？
叶菀歌却忍不住笑了，刚刚还有点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淡淡笑道：“没事，谢小姐你吃不下的话，带回去也是可以的。”
……
谢南筠干净利落地放下筷子：“忽然就不怎么饿了。”
“昨天，谢小姐来找我谈了一下那个钢材的事情，之前他们在国外，有遇到过这样的先例。”封慕辰道。
叶菀歌点头。
谢南筠开口道：“不过当时那个案子的负责人是顾听雪，她当时还是个学生，用公民代理人的身份出庭的，可是的确打得很漂亮。”
“那批钢材是真的出了问题，是吧？”封慕辰问。
谢南筠颔首：“对，虽然到了最后也没能确认，到底是那个环节的质检出了问题，但是的确，和这个案子很相似。”
封慕辰微微垂眸：“现在在的法院系统里面可以找到那个案件的判决书原稿，因为当时认定建筑公司企业方积极承担社会责任，所以最后几乎是没有处理的，而是将责任全部都归责于钢材提供方。”
“恩，而且后来因为那个建筑企业方积极承担了所有善后工作，并且自愿提供给了业主足够的补偿，甚至有点因祸得福的意思，股价还跟着上涨了一波。”谢南筠补充道。
叶菀歌听了一会儿，点头应下：“顾听雪现在是有案底的，她不太可能出庭。”
“可以作为公民代理人出庭。”谢南筠道。
叶菀歌忽然明白了谢南筠的意思。
她想要将封慕辰身边的深潭搅乱，一个谢南筠不够，那就再来一个顾听雪！
只要封慕辰身边能够帮上忙的女孩不止是自己一个，那么她就能有更多的机会！
封慕辰看了叶菀歌一眼，道：“也不一定要顾听雪，这个案子不是只有顾听雪一个人有胜算，更何况，国内的司法环境，和到底还是不一样。一个是判例法系国家，一个是法典化国家。”
叶菀歌没说话，这件事她知道自己不该参与的，因为顾听雪是一定愿意来帮封慕辰的忙，如果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导致顾听雪没能来帮忙，而封慕辰这边输掉了诉讼，叶菀歌不知道要怎样责怪自己。
谢南筠却是笑了：“哎呀，叶小姐，你怎么不表态？”
叶菀歌轻笑一声：“我对法律没有那么熟悉的。”
“顾小姐应该很愿意接这个案子，当时她就是靠着的那个案子一举成名，后来才被破格录取ll。”是么……”封慕辰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应下：“好，我明白了。”
“你如果找到了其他人，万一对面他们找到了顾听雪，那可怎么办？我能查到这个案子，他们自然也能……”谢南筠急切地说道。
封慕辰看了谢南筠一会儿，笑了笑：“顾听雪联系你了，是吧？”
“……她说她愿意帮你。”谢南筠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
她没有选择隐瞒，因为刚刚那一刻，封慕辰的眼神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听谢南筠这样说，封慕辰摇摇头笑了：“好。”
“你答应了？”
“我考虑一下，今天晚上之前给你答复。”
“恩，你一定要记得啊，这件事拖不得的。”谢南筠急忙道。
封慕辰只是笑了笑。
谢南筠见状，也不好在这里多待，干净利落地将桌上的东西拿了，径自离开。
屋里面只剩下封慕辰和叶菀歌，良久的沉默，叶菀歌轻声笑了：“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好紧张。”
封慕辰笑出声：“你紧张什么？”
“没……”叶菀歌摇摇头，笑意更深了几分：“其实我同意你找顾听雪的，这个案子本来就很像是的集体诉讼范畴，而她刚好是在接受的法学教育，之前又在那边代理过相似的案件，对这方面很有经验。”
封慕辰静静看了叶菀歌一会儿，道：“你不介意？”
“什么？”
“刚刚看到谢小姐在这里，你应该并不高兴。”封慕辰沉默了一下，道：“抱歉，我不该隐瞒你的。”
“你不算是隐瞒。”叶菀歌直白道：“我知道谢南筠是故意待到了很晚，甚至是故意没有带上自己的保镖，就是为了留在这里，可是……这没什么，我不在意。” 她明白刚刚云翳为什么那个表情，他们孤男寡女待在这里一晚上都没出来，云翳心底肯定是觉得不太好的。
叶菀歌垂垂眸，轻声笑了：“慕辰，其实我之前一直有点难以接受，可是现在我慢慢懂得了，我们都长大了，就……不太可能回到原来的状态了。”
“什么意思？”封慕辰蹙紧眉头。
“我是说，我们都和以前不一样，会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叶菀歌低声道。
“我不希望你有这种感觉。”封慕辰的脸色不好看。
“有些事情我帮不了你，可是有人能，那么我就不能因为我不愿意这种很低级的理由，来阻止你去接受他们的合作。”叶菀歌看向封慕辰，认真道。
我不能害了你。
叶菀歌曾经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们的感情从来都不会成为他们彼此之间的绊脚石，而是会成为一种助力，让他们走得更好。
可是现在……
她知道自己同样要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