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华庭看了叶菀歌一会儿，轻叹了口气：“去吧。”
叶菀歌一怔。
“去吧，如果没有陈媛媛，我现在也不能成功地做完这次手术，你将她找回来，我还没给她道过谢。”
叶菀歌眨眨眼，笑了。
“谢谢外公。”叶菀歌认真道。
叶华庭笑意更深：“这话该我说，去吧，外公这里没事。”
叶菀歌点点头。
叶菀歌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下班的时间了。
前台小姐愉快地和叶菀歌打了招呼，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叶菀歌则是毫不犹豫地摁亮了通往顶层楼的电梯。
沈令竹果然在门口坐着，虽然也没有做什么正事，而是在那里不停地摆弄着手机，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叶菀歌微微蹙蹙眉，淡淡道：“沈特助，现在是上班时间，在这里坐着玩手机怕是不太好吧。”
沈令竹却像是活见了鬼似的，径自跳了起来：“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叶菀歌心底大抵有了几分数，淡淡道：“沈特助为什么这样惊讶？”
“你不是该……不是该……”
“不是该被你绑架了吗？”叶菀歌靠近了沈令竹，轻笑道：“沈特助是想说这个吗？”
沈令竹的脸色变了几变，像是忽然明白了原委似的，连忙掩饰似的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以为你今天请假了呢。”
“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吵！”陆书渊推门出来，一眼就看到门口的叶菀歌。
他的脸色也是一阵骤变，这才像是努力咽了一句什么似的，开口道：“你不是请假了吗？”
“我有些事情要过来问一下，就来了这边。”叶菀歌道。
“恩，你，进来吧。”显然，陆书渊也一副完全没想到叶菀歌会出现的样子。
叶菀歌跟了进去，在陆书渊对面坐下。
陆书渊忍不住喝了一整杯热茶，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被烫炸了，这才轻咳一声开口：“你，叶老先生病情还好吧？”
叶菀歌淡淡颔首：“好多了。”
“恩，那就好，另外，那个……”陆书渊明显有点窘迫。
“看到我，你们似乎都很惊讶。”叶菀歌轻笑一声。
陆书渊蹙眉：“的确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公司了。”
叶菀歌看了陆书渊良久，这才忽然道：“梁轲也出来一阵子了吧？”
陆书渊见叶菀歌好不容易不纠缠这个话题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个梁轲的问题，这几个事情都是让陆书渊如鲠在喉的，难受地不得了，却还不得不说下去：“哦，梁轲，他现在是出来了，你沈阿姨管了他一阵子，最近没管了，不过……”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门猛地被沈令竹推开，沈令竹站在门口，拿着手机脸色相当难看。
叶菀歌微怔：“我来公司当然是工作的，沈特助，您难不成是忘记了？我在公司是副总裁啊。”
“你来了就直接上来了，而且你现在肯定开了录音笔，你哪里是副总裁啊，我看你比总裁都大牌，来了就质问总裁特助，然后又来质问总裁，你这样做事觉得好吗？”沈令竹恨恨道。
陆书渊觉得这实在是有点太露骨了，忍不住轻咳一声道：“行了行了，你先出去。”
“那么我就直接一点吧，你们是不是绑错了人？”叶菀歌轻笑道。
沈令竹脸色煞白。
陆书渊见状，直接了当地将沈令竹拉了一把，这才道：“你说什么呢？”
“刚刚沈特助的表情很精彩啊，我出现的时候，你们似乎很惊讶。”叶菀歌沉声道。
“那，那是因为你请假了，然后又来了啊。”
“陈媛媛在哪里？”叶菀歌冷声问：“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不过看到她的装束还会绑架的，估计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我和陈媛媛穿衣风格上面的区别。这样说来，你们能够利用到的人怕是只有梁轲了。但是梁轲又不是直接动手的那个人……但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需要问一个地点，陈媛媛现在在哪里？”
沈令竹被逼得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墙壁，她只能求助似的看向陆书渊。
“你有什么证据么？平白无故说我们绑架，你有任何证据吗？”陆书渊嗤笑道。
“刚刚没有，”叶菀歌慢条斯理地开口，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笑了：“可是现在有了。”
她将屏幕转向面前的沈令竹，里面赫然是梁轲被逮捕的直播画面，陈烨站在一旁，狠狠踹了梁轲一脚。
沈令竹的脸色瞬间变了：“你这是……”
“没错，人找到了。”叶菀歌顿了顿，道：“怎么说呢，梁轲应该已经很怨你了吧？你之前没有保他，这次如果不保他，我想梁轲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将你供出来才对。据我所知，梁轲出来以后，你除了利用他几次，倒是没怎么注意收买人心啊。”
她的语气那么平静，沈令竹却一点都平静不下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现在还是抱怨的时候吗？”叶菀歌懒得和他们多说，只是淡淡道：“刚刚的话虽然没什么价值，但是我还是录音了，接下来就请你们去警署解释说明吧。”
她看向陆书渊，眼底满是嘲讽：“这件事父亲有参与吧？” 陆书渊沉默不语。
叶菀歌笑意更深：“如果你们没抓错人，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她的笑容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带着淡淡的稍纵即逝的伤感，还有满满的讽刺。
是啊，如果抓到的人就是自己，他们又会怎么做？
叶菀歌只知道，他们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这是说什么呢？”陆书渊忽然笑了：“小歌，放在明面上，你是我的副职，可是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女儿，我对谁下手，也不可能对自己女儿下手啊。“
他的笑容那么温和，可是叶菀歌只看到那近乎完美的面具。她觉得很冷，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让叶菀歌微微闭了闭眼。
心已经冷透了，就再也不会觉得失望了。
她只是含笑应了一声：“这样么……”
可是她知道，她再也不会选择信任了。
眼前的这两个人，永远永远，她都绝对不可能再投入半点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