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邹成吉那里出来已经不早了，叶菀歌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邹成吉就问道：“会不会耽误事情？我记得你那边好像很早就要开生日宴会。”
叶菀歌摇摇头：“没事，我来得及。”
“谢谢你今天过来。”邹成吉客客气气地又说了一遍。
叶菀歌说不出心底的感觉，现在的邹成吉，明显说话做事都比以前要稳重多了，而这样的稳重，却是残忍的现实换来的。
想到这里，叶菀歌轻叹了口气，道：“邹少，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多谢。”邹成吉说道。
叶菀歌笑笑：“生日礼物，记得回头补给我。”
邹成吉眼底的光亮了，点头应下。
这个时候愿意和邹家打交道的人已经不多了，叶菀歌这边不避嫌，邹成吉就觉得自己是被尊重的，已经足够了。
“邹少这边虽然给了一些情报，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阿大在一旁说道：“只能说是邹家这边被坑了，连带着也坑了封少。”
“能联系到云翳吗？”叶菀歌沉默片刻，问。
阿大一怔：“小小姐是在怀疑云翳？”
“不是怀疑云翳，一件事的第一经手人，往往会知道更多的事情。”叶菀歌沉声道：“我只是想要从云翳那边拿到一些一手资料。”
“只是现在云翳想必是和封少在一起的。”阿大有点犹豫。
叶菀歌沉默片刻，点头应了：“好，我知道了。”
距离生日宴只剩下四个小时，叶菀歌想了想，道：“先回家一趟吧，我还有些东西要处理。” 然而叶菀歌这边还没到家，老五的电话就打来了：“小小姐，陈少来了，刚好和叶先生撞在一起，叶先生正和陈少说话呢。”
叶菀歌心底一沉：“陈烨？”
“是，叶先生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也没让陈少进屋，就在后头小花园说话，还不让我们过去……小小姐，您回来吗？”
“我这就回去。”叶菀歌眉头微蹙，点头应下。
她火急火燎地赶回去，果然，两人还在后花园。
叶菀歌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叫了一声人。
“这位是你的特助？”陈烨先开口道。
叶菀歌点点头：“陈少来找我，什么事？”
“我以为你不会和我绕这个弯子。”陈烨微微笑了笑，拨弄了一下桌上的摆饰。
叶菀歌笑了：“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栽赃陷害慕辰，来找我做什么？”
“来找你要一个妥协啊，”陈烨好笑道：“你不是和封慕辰感情很好吗？我想也许你是愿意为了封慕辰做出牺牲的。”
他现在说这些已经是无比平静自然了，好像叶菀歌和封慕辰根本就是一体的。
“刚刚我也问过你的特助，你对这些已经知情了，是吧？”陈烨含笑道：“如果你愿意妥协，我自然可以放过封慕辰这一次，但是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封家这次怕是要名誉大损了，你自己考虑一下，用问题钢材，是多大的问题？”
他一边说着，一边淡淡抿了一口茶，感慨道：“果然叶家的茶这么多年都是如一的甘洌，还是取山泉水泡的吗？”
叶菀歌定定地看着陈烨，道：“你没有充足的证据。”
“是吗？”陈烨笑了：“三次质检，如果你说在邹成吉那边的那一次是我做了手脚，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认为封少那边的质检是怎么逃过去的？”
叶菀歌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需要的不是一张送货单，如果你要一口咬定封慕辰的建筑质量有问题，你需要重新对江边岛工程进行质检，倘若在这样的质检过程中，你还是发现了钢材质量问题，这样你才可能说这是封慕辰的问题。现在陈少一直在这里说那批钢材质量问题，不过是邹家的过失罢了。”
“叶小姐，”陈烨顿了顿，道：“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在拖延时间？那批钢材全部运送给了封少的江边岛项目，你认为封少买来钢材，但是没有利用起来，是吗？”
陈烨的笑容很是笃定，叶菀歌看得出来，他是无比坚持的。
这样的坚定让叶菀歌微微蹙起眉头：“我不认为封慕辰会有这种过失。”
陈烨笑容愈发深邃了几分：“既然你这样说，那么也没什么，我们拭目以待吧。”
“恩，我等你的结果。”叶菀歌道。
陈烨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笑道：“其实叶小姐，你自己或许还没有发现，但是你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叶菀歌没说话。
“你不愿意继续为封慕辰付出那么多了，是吗？其实这样也好，你只是你，他都没有为你付出一切，你何必要为他付出你珍贵的一切呢？人总归是自私一点，才能活得更好。”
明明知道，这就是激将法，是挑衅，可是叶菀歌还是下意识在桌下攥紧了拳头。
像是看出了叶菀歌的心思似的，陈烨笑得更欢了，摇摇头道：“我先回去了。”
“生日宴陈少还来么？”叶菀歌问。
“当然。”陈烨含笑道：“我很是迫不及待啊，生日宴能够看到封少，想想都让人很激动。”
叶菀歌没做声。
陈烨走后，叶菀歌这才重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她一直在键盘上敲打输入，然后将关键的时间节点记下来。
直到宁沅过来提醒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停了下来。 “小小姐，您觉得……”
“说不清，”叶菀歌揉揉太阳穴，明显有点疲倦，长时间对着电脑让她稍微有点头晕眼花的，叶菀歌沉默了一下，道：“但是我想相信封慕辰，我知道他不会做出这种事。”
像是绝望之中的困兽。
宁沅点头：“我也觉得……”
话音未落，阿大走了过来：“小小姐，刚刚封少来电话，说晚上可能无法出席小小姐的生日宴了。”
叶菀歌心底一沉：“有说原因吗？”
“没有，小小姐……”
“稍等，我打个电话。”
心跳几乎鼓噪地要跳出来，叶菀歌抓紧手机，眉头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