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邹成吉家的产业园是真的大变样。
如果说从前到处都透露着一种暴发户的气质，那么现在，邹成吉的产业园给人的感觉相当地沉稳大气，和从前简直是大不相同。
果然，邹成吉的人已经是等在了产业园前，看到叶菀歌过来，就微微笑了笑，将叶家的车拦下了：“带我一段，我走过来的。”
他上了车，叶菀歌忍不住偏头打量他。
邹成吉似乎是又高了一点，男人的身高果然很迷，叶菀歌一边想着，一边感慨道：“你头发又短了。”
“还行吧？”邹成吉问道：“这样看起来比较干净利落。”
叶菀歌就想起之前，邹成吉似乎还因为头发长度的问题和家里闹过别扭呢，现在也是自己乖乖就给剪了。
她心底忍不住几分唏嘘感慨，道：“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一直在打理公司吗？”
“恩，那次家里出事了以后，我就一直跟着学公司管理了，没办法，年纪大了，就该多负责任了，以前都是家里人帮我，现在也到了我来回报一下家里的时候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邹成吉的神色始终很严肃。
叶菀歌听着，就愈发感慨起时光飞逝起来。
那个曾经不懂事的公子哥一样的少年，那个曾经敢和封慕辰拍案的男生，现在也不知不觉地长大了，成长成了这副模样。
邹成吉忽然侧头，看了叶菀歌一眼，笑了：“你倒是没怎么变。”
“是吗？”叶菀歌笑了：“很少有人这样说。”
“那怕是之前就将你当成小白兔了吧？”邹成吉好笑道：“我看你觉得你变化不大。” 叶菀歌摇摇头浅笑了一声。
她知道，其实邹成吉一直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
明明知道自己就是带刺的仙人掌，但是当时还是想要来试试看。
好在现在邹成吉和自己的相处模式再也没有了当年那种死缠烂打的劲，让叶菀歌也舒服不少。
“邹少，你知道我今天想要和你聊什么，还愿意让我来？”叶菀歌问。
“你不就是为了封慕辰吗，我知道，放心吧。”邹成吉眼底眉心掠过三分无奈，叹了口气应下。
叶菀歌心底微微一动。
邹成吉先下车，示意房子给叶菀歌看。
叶菀歌微微一怔：“这……”
“恩，改建过了。”邹成吉颔首：“之前的那个别墅太浮夸了。”
他带着叶菀歌进去，叶菀歌顿时就有点束手束脚，很多名画上面都被贴了封条，一眼看上去，整个就是十分萧条。
“其实还没有定案呢，但是已经来查封了不少东西了。”邹成吉蹙眉道。
“这不对劲吧，按照法律规定……”
“是按照法律规定的，对方申请了先行冻结，毕竟现在证据充足，所以法院支持了，避免我们转移财产。”说起这些的时候明明极为悲凉，可是邹成吉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像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已经很是习惯了似的。
叶菀歌说不出心底的感觉，邹成吉倒是很体贴很绅士地帮叶菀歌擦了擦沙发，这才道：“坐吧。”
家里已经没有佣人了，难怪刚刚邹成吉是自己走下去的。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低声道：“抱歉这个时候来打扰你。”
“没事，都是老朋友了，你能来，我挺高兴的。”邹成吉笑道。 至少他知道，眼前的叶菀歌不会坑他。
而其他人，很多甚至是想要来套了话回去上报呢。
“那钢材的事情……真的是质量有问题，是吗？”叶菀歌轻声问。
“你不问我们是不是故意卖给封慕辰的？”邹成吉拿出一支烟，犹豫了一下，又给收回去了。
在女孩子面前抽烟总归是不好的，尽管到了现在这种地步，邹成吉还是忍住了。
叶菀歌心底有点感激。
“我不觉得你们是故意的，你也好，邹伯伯也罢，你们不是这种人。”
“我们被坑了，”邹成吉沉默良久，这才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们资金的确短缺，但是我们从来没想过要动钢材质量的心思，毕竟我们就是靠着这个起家的，质量出了问题，对人不负责不说，对我们自己而言也是砸牌子的事情，我们不可能这么做，那批钢材，我们是找了外包的。”
叶菀歌心底一动：“你们找了外包……”
“对，本来我们是绝对不找外包的，当时给封慕辰的承诺也是这样，但是后来我们还是没办法了，一方面是资金不足，需要年底才能结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当时刚刚东山再起人手也不足，所以最后被迫找了外包，当时拿到了以后我们也是抽查了的，都没有问题，后来怕是被掉包了。”
叶菀歌摇摇头：“不对，掉包的话，至少也会留下证据，在仓储过程中掉包，你们的仓库一定有监控，运输途中掉包，也一定有监控录像，现在这个监控系统这么完备，你没去查查看吗？如果是被掉包的话，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来的。”
“我当然查了，”邹成吉眼睛通红，“我这一段时间，自从出了事以后，就一直不眠不休地查这些，但是什么都没查到，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且时机把握地相当不错，你也知道，江边岛那个项目现在为止那栋楼刚刚开盘，毕竟是封慕辰的三期楼盘，刚开盘就曝光出钢材质量的问题，这样一来二去，肯定会直接带出一条龙的问题来。”
邹成吉的嗓音很嘶哑，沉声道：“你想想看，这件事唯一的获利方是谁？” 叶菀歌沉默下来。
是陈烨。
只有陈烨，也只能是他，才能将事情做到这个程度。
他没有直接来对付自己，而是选择继续对付封慕辰。
叶菀歌闭了闭眼，沉声道：“后来封慕辰的质检，为什么会没有查出问题？”
邹成吉摇摇头，语气很是痛苦：“这个我说不清，但是如果你要问我的话，我觉得肯定是和我们当时一样，被人下了一个套。”
叶菀歌哑声道：“那外包公司呢……”
“已经倒闭了，早就消失了，像是专门为这件事设立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