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竹死死盯着叶菀歌，她就是拦在叶书渊的门口，无论如何都不让叶菀歌进去。
也正是因此，叶书渊想要出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横在眼前的沈令竹。
他心底有点堵得慌，虽然现在沈令竹已经回来了，但事实上，很多时候造成过的伤害，或者是那些曾经的隔阂，都早就无法被弥补了。
叶书渊沉默了一会儿，蹙眉道：“沈特助，叶副总来和我谈公务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夹杂私人情绪。”
沈令竹微微一僵，还是低头应了。
叶书渊看她那样子，心底有几分暗爽，又看向叶菀歌道：“好了，叶副总，不好意思我的特助是新来的，不太懂事。”
“没关系。”叶菀歌平静地应了，扬了扬手中的报表：“年度财报，我刚刚去看了一遍，这是副本，给叶总您看一下。”
“你去看了年度财报的正本？”叶书渊蹙眉。
“根据公司章程，高级管理人员有权限对公司财报进行排查，请问叶总，是我哪里看错了吗？”
“不，不是。”叶书渊蹙起眉头，觉得有点不舒服。
她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这是公司财报才出来吧？
倘若叶书渊反应再快一点，有一百种办法让叶菀歌碰不到这东西，哪里可能让她明目张胆地全都看完了？
叶书渊皮笑肉不笑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了，只是希望如果下次我再来叶总办公室的时候，叶总的特助不要再将我拦在门外就好。”叶菀歌微微笑了。 叶书渊也跟着笑了一声：“意外，意外。”
叶菀歌回到办公室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日期。
12月31日。
跨年夜。
这一天对于叶菀歌也好，苏茵茵封慕辰也罢，都是很重要的一天。
他们从小达成的约定，这一天无论多么忙，都会努力空出来，然后一起过一个跨年。
时过境迁，当年的小孩子都长大了，却还在努力守护着这个约定，希望一切都不曾变。
叶菀歌叹了口气，抓着手机无意识地盯了好一会儿。
她在等封慕辰的联络，尽管她说了，如果封慕辰很忙的话，即使不来也没有关系。
但是打心底，叶菀歌还是期待着他能够出现，像是那年跨年夜一样，在倒数的时刻，出现在自己的身旁。
宁沅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小小姐。”
“恩，怎么？”叶菀歌应了。
“顾听雪的案子审判结果出来了，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一年。”宁沅道。
叶菀歌一怔：“缓刑？”
“对，听说是被告方的律师十分出色，替顾听雪争取到的。”宁沅也蹙起眉头。
叶菀歌点点头：“也算是意料之中吧，顾听雪显然是和叶书渊达成了什么交易。”
“交易的意思是……”
“作为公司法务，一旦金融犯罪的事情被坐实了，往后很难进入任何大型企业了，因为职业品德会受到怀疑，但是如果有公司固定接受的话，就会好很多，很显然，现在顾听雪应该是和叶书渊达成了共识。”叶菀歌道。
“可是如果想要回到叶氏，顾听雪也需要被其他高管认可吧。”宁沅疑惑道。
叶菀歌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你果然是做了功课的。”
她最近一段时间让宁沅看了不少管理学的书，宁沅有这方面的才能，前世是自己埋没了他，可惜了。
宁沅笑笑，抿着唇不说话。
叶菀歌这才道：“没错，暂时先按兵不动吧，对了，之前让你们查的，沈令竹车祸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是的小小姐，肇事司机那边虽然一口咬定了是您做的，但是我们调动了之前的通话记录，证实了他曾在事情发生前，和陆菀情小姐有很长时间的通话。”
“通话内容能查到吗？”叶菀歌问。
宁沅摇摇头：“阿大还在……”
“查到了。”阿大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将一份录音文件递给叶菀歌：“小小姐，用了一些比较边缘化的手段拿到的。”
“辛苦了。”叶菀歌笑笑，将u盘插进电脑。
很快，陆菀情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撞吧，就往死里撞，不用担心，我最后一定保你。”
“恩，你说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放心吧。就算你进去了，你的家人孩子我会照顾好的。”
“好，好，没错，你别给我放水啊，你放水，我可不是看不出来。”
对话并不长，全程也只有陆菀情一个人的声音。
叶菀歌沉默地听完了，呼吸都变得凝滞了几分。
她忽然想起，或许曾经，沈令竹和叶书渊也这样计划过自己母亲的死亡，甚至是自己的外公，或者是当时被落在最后的自己。 一切都是如此讽刺，仿佛一个循环。
“小小姐？”
“辛苦了，这个证据非常有用。”叶菀歌点头应下。
她毫不犹豫地拷贝了一份，另一份送去了警署。
孙警官拿到这份录音的时候，神色有点复杂：“我们警方取证，需要这个证据的来源。”
“是通过电信公司拿到的。”叶菀歌平静道。
孙警官心知肚明，这份录音的来源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这个年代，个人隐私都被严密保护，哪里来的电信公司敢提供这些啊？
然而见叶菀歌这样信誓旦旦的模样，孙警官还是叹了口气，点头应下：“好，没问题，我去查查看。”
他将录音听完，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他们是母女吧？还真是下得去手啊……”
这份录音实在是太有分量，让孙警官几乎难以想象。
沉默了一会儿，陈警官道：“我会将这个案件负责到底的，你放心，哦，对了，这边还要让叶小姐做一份例行笔录，毕竟这个案子之前的证据全都指向叶小姐……”
叶菀歌点头应下，神色淡淡的。
跟着陈警官做笔录的时候，叶菀歌总觉得那个监视器有点怪怪的。
她将表格填写完，这才又一次抬头看向那个监视器。
“陈警官，那个监视器……是通向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