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不知道，封慕辰其实是如此地绝情。
而现在，谢南筠只觉得难受地要命。
良久，她方才哑声道：“你们走吧，我不需要你们陪我过这个生日了。”
封慕辰看了叶菀歌一眼，还没开口，就听谢南筠寒声道：“你们走啊！”
“谢小姐，感情的事情，终究是不能被勉强的。”云翳见谢南筠如此疯癫的模样，有点紧张地说着。
谢南筠却猛地抬头，冷冷地看向云翳，哑声道：“如果我就要勉强呢？”
“那大概不会有什么太好的结果吧……”云翳轻声应了：“毕竟，书里面电视剧里面的那些，大概都是骗人的。女孩子追男孩子也是一样，如果是两情相悦，那才是隔层纱，不然估计是隔电网呢。”
谢南筠被云翳神一样的比喻直接惊呆了。
她错愕地看向云翳，下一秒，云翳被哭笑不得的封慕辰直接拉走了。
然而让封慕辰头疼的是，叶菀歌又一次不理他了。
叶菀歌一直很安静，安静地上了自己的车，甚至没打算给封慕辰留个门。
还好封慕辰动作快，一把将车门给拉开了，这才十分不要脸地凑了进来。
然而叶菀歌依旧没开口，安静地仿佛车上的封慕辰根本不存在似的。
封慕辰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叶菀歌差点破功。
这不是废话吗？
自己都不理他了，可不就是生气了？
封慕辰叹了口气，道：“小歌？” 他每次这样叫她的时候，带着一点点叹息，带着三分无奈，总会让叶菀歌觉得整颗心都跟着柔软下来。
但是叶菀歌还是没打算开口。
封慕辰只好道：“小歌，抱歉，我这次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不可能的，”叶菀歌终于转头看他：“如果你不是故意隐瞒我的，你怎么会瞒着我说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下一秒就直接去找了谢南筠汇合？”
封慕辰哑然。
叶菀歌说了下去：“你之前说，我没有一个人去赴约，你很高兴，那么你呢？你就这样表达你的高兴？”
封慕辰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
叶菀歌淡淡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什么？”
“你不要继续隐瞒我了，我只是想问一下，下次你们约的是什么时候？”
“不是很确定是不是有下次了，谢南筠刚刚没有给我任何消息。”封慕辰沉声道：“这个线索，很可能就是要断了。”
叶菀歌看了封慕辰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慕辰，我知道对于你而言，这件事很重要，但是你不能……”
“他们始终坚称，他们是被我最初的合伙人欺骗了，甚至给他安上了金融犯罪的帽子，而且还一直认为他回到了国内，但是据我所知并非如此。他或许在已经被杀了。”封慕辰道。
叶菀歌难以置信地看向封慕辰：“你最初的合伙人，不是早就和你分道扬镳了吗？”
叶菀歌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并不融洽。
“只是经营理念不同而已，我们还算是朋友。”
“可是你之前不是……” “有些事情，因为在国内的法律下是绝对不能容许的，所以我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实情，的确，他在做的生意就是转放贷，从这些人的公司借钱，然后再放贷给其他人，后来，他应该算是迷失了本心。”封慕辰闭了闭眼。
如果说，他最后只是因为触犯法律而身陷囹圄，或许封慕辰还不会觉得如何。
可是现在，种种迹象都指出——
“他大概是死了，而又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他们才想到了我，希望能够在我这边打开突破口，最好能够从我这里敲诈一笔钱。”封慕辰沉声道。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将这一切说出来，叶菀歌吸了口气，看向封慕辰：“这次是真的吧？”
封慕辰哭笑不得：“你是被我骗怕了？”
“你在这件事上的处理方式很微妙，之前明明不会什么都隐瞒我的。”
“因为这件事，我的处理方式很极端，我不希望你看到。”封慕辰沉声道。
他的小歌，就该是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像是一个真正的十八岁小姑娘一样。
而不是被迫沾染这些黑暗和血腥。
叶菀歌沉默了一下，道：“可是你应该明白，你和我这么亲密，他们应该也会找到我的。与其被动应战，还不如我们一起出击，”她顿了顿，这才道：“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寻求警署的帮忙吗？他们在华夏国这样为非作歹，应该早就有警署盯上了才对啊。”
“现在警署那边我也找到了朋友关注，之前布伦特那个案子便是如此，只是因为跨国案件本来就牵涉众多，等到警署真正能够采取行动的时候，往往已经迟了一步了。”
叶菀歌了然，她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今天，是不是耽误了你的事情？”
“什么？”
封慕辰听出叶菀歌语气中的歉意，顿时有点慌了：“小歌，你不要这样想……”
“我是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阻拦，是不是，你现在就已经见到布伦特的同谋了，你早就有打算了，是吧？”叶菀歌轻声问道。
封慕辰摇摇头，蹙紧眉头道：“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也是我应该提前和你说我的打算，这件事是我的错。”
叶菀歌惶然地抬头。
她其实很害怕。
因为这是一个新的领域，不是商战，不是那些自己熟悉的勾心斗角。
现在的封慕辰，仿佛游走在黑与白之间，生与死的罅隙。
因为太不熟悉，所以叶菀歌生怕因为自己影响了封慕辰，哪怕只是一点点。
她太喜欢他了，喜欢到已经不能有任何一丁点疏忽的程度。
下一秒，封慕辰低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小歌，你闭一下眼睛。”
叶菀歌犹疑了一秒，却还是乖乖闭眼。
她的眼皮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下一瞬——
封慕辰微热的唇印上了叶菀歌的额头，下移，下移，最后定格在叶菀歌的唇上。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
封慕辰含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紧张。”
叶菀歌整个人发颤地更厉害了，心却是无比安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