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女孩子对女孩子的示威，真的是很无聊的一件事。
至少在现在的叶菀歌看来是如此，她靠在旁边的懒人椅上，垂眸问道：“这番话是不是应该由慕辰来对我说？你也是学法律的，你应该明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很难判断是真是假，对吧？”
顾听雪冷声笑道：“我拿着封慕辰的手机，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顾小姐，你比我大几岁，有些话我想我不说，你应该也明白，这个年代拿着谁的手机什么都证明不了，也许你们在同一桌开席，也许你从慕辰那里借了手机要打电话，总之……你有很多种办法拿到手机，而这根本不能证明任何事。”叶菀歌平静的语气，让顾听雪几乎咬紧了牙关。
她忽然意识到，其实叶菀歌真的是一个棘手的角色。
和其他人不一样，叶菀歌不会轻易动怒，不会轻易被情绪左右。
相反，她的情绪很稳定。
平静地让人摸不到底细。
很快，顾听雪那边传来了叶菀歌熟悉的声音：“打完了？”
“啊，马上，抱歉我总是丢三落四的……”顾听雪巧笑倩兮。
叶菀歌听的分明，轻笑一声道：“顾小姐，建议你现在就将手机还给慕辰，否则我之后也会将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慕辰的，你觉得哪种情况对你更不利？”
顾听雪那边沉默良久，这才伸手，将电话递给了封慕辰：“抱歉，刚刚叶小姐好像在找你。”
封慕辰沉默片刻，目光深沉地从顾听雪那边接了手机，等顾听雪走远，这才问道：“刚刚顾听雪给你打了电话？”
“恩，我还挺意外的，”叶菀歌心底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笑了笑道：“好像谢南筠也好，顾听雪也罢，都是下意识地将我当成了假想敌啊。”抱歉。”封慕辰叹了口气。
叶菀歌一怔，笑了：“没事的，我没有放在心上。”
“父亲没有撮合我和顾听雪的意思，”封慕辰顿了顿，这才轻咳一声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说道：“如果她对你说了什么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封慕辰的解释永远让叶菀歌觉得心底一片暖融。
封慕辰很温柔，他可以想到自己心底所有的隐忧，然后在那之前消灭掉它们。
叶菀歌笑意更深：“你们在吃什么吗？”
“恩，父亲来这边处理一些事情，在餐厅刚好和顾听雪碰到了，父亲就邀请她一起。”封慕辰蹙着眉头说道。
其实和顾听雪遇到，总觉得很是微妙，封慕辰没办法不去多想。
比如这是顾听雪的早有准备。
很显然，叶菀歌也是这样想的。
叶菀歌想了想，这才试探地道：“伯父喜欢顾小姐吗？”
“我不喜欢，”封慕辰顿了顿，淡淡笑着说道：“你放心，没有人可以干涉我的决定。”
叶菀歌顿时就有点窘迫。
封慕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包间，走到窗前，这才道：“还有不到半年我就回去了，这段时间这边还有几个合作要谈，你在那边帮我多照应一些江北的项目。”
“好。”叶菀歌点头应下。
谈起公事让叶菀歌的语气平静了许多：“上次的设计草案已经放出来了，市场反应很不错。”
“那就好，”封慕辰显然也是有关注，闻言笑了笑，沉吟片刻道：“只是如果你继续参与下去，你就很难不被注意到了。”
“恩？”叶菀歌一怔。还没有报社或者杂志社联系你，对吧？”封慕辰沉声问。
叶菀歌摇头：“还没有，怎么了吗？”
“上次参与会议的时候，我父亲还有谢南筠都去了，对吧？”封慕辰问。
叶菀歌微怔。
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如果不是封慕辰提起，她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那时候宁沅出事，自己的情绪极为不稳定，甚至当众讥讽了谢南筠，可是一直以来，他们都沉默着，叶菀歌以为事情早就过去了。
“对，那次是我失控了。”叶菀歌低声应下：“是有人在追究了是吗？”
事实上已经追究很久了，封慕辰并不想说自己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多少努力，他只是平静地说道：“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谢南筠在试图报复，但是我这边和谢家接触了一下，稍微施了些压，谢家表示会干预。倘若还有些不识相的小报媒体和你联系，你全都不要应就是了，据我所知，他们没有视频也没有录音。”
“好，”叶菀歌有点过意不去：“抱歉，这件事是我处理地不好。”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在麻烦你。”封慕辰笑道。
“对了，”叶菀歌想起最近陈烨的事情，话音一转道：“最近你有看到江边岛的新闻吗？就是政策性调整，可能要在a城建一个江边岛的事情，我之前听到了一些消息，但是也有几个月了，后来就没人说过了。”
“江边岛……”封慕辰微微蹙眉：“你前次说，我去调查了一下，不过普遍认为是谣传，你收到了确切的消息？”
倘若政府真的打算政策性建设江边岛，那么江北项目势必会受到影响，而且这个影响可能是巨大的。
叶菀歌沉默了一下，这才道：“是陈烨说的，而且他似乎对那个项目势在必得，几个月之前他说这件事时，我本以为是威胁，可是最近苏伯伯那边似乎接到了消息。”
封慕辰似乎是在翻时间表，沉默片刻道：“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也会再查证，谢谢你，小歌，你给我的消息对我而言很重要。” 叶菀歌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一些，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封慕辰在国内有自己的情报网，公司的人才更是多得不得了，可是叶菀歌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将这些都和封慕辰说一遍，还是会下意识担心，还是会在听到封慕辰的赞许后微微弯起唇角。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叶菀歌这才依依不舍地将电话放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封慕辰打电话变成了那么重要的一件事。
放下电话会觉得失落，接到他的电话就会很开心。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变得简单而明显，她喜欢他，几乎是毋庸置疑。
叶菀歌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忽略这种微妙的感觉。
她要变得更好，也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才能理直气壮地，站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