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叶菀歌那边也是忙碌的很,然而忙里偷闲的,她还是安排了一次和甄妮的见面。
甄妮和叶菀歌约在了咖啡厅,比较开阔的环境,也不会惹人怀疑。
见到叶菀歌时,甄妮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叶小姐。”
“不必了。”叶菀歌淡漠地看了甄妮一眼,这才道:“事实上我并不明白,为什么你会选择回到老路上。”
“沈令竹对我说,如果我不帮她,她一定会找甄淼的麻烦,以后甄淼不要想好过……”甄妮哑声道。
叶菀歌有点想笑:“甄淼在我这边,你不放心?”
“我……”甄妮咬住下唇,脸色愈发苍白。
她知道,有了这次事情,自己被叶菀歌发现了,叶菀歌绝对不是会心软第二次的人。
但是她无计可施。
“小小姐,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我只是希望甄淼能够有一个好归宿,即使沈令竹只是威胁,可是我还是害怕……我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这一次,甄淼没有了姐姐,她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难过。她是无辜的啊……”
“她的确是无辜的,”叶菀歌淡淡颔首:“可惜她的姐姐食言而肥。”
甄妮的脸色愈发惨白了几分。
叶菀歌把玩着面前的咖啡杯,这才道:“你离开a城吧,甄淼的话,我不会怎样她,我会给她送去一户好人家,在那里让她慢慢长大,但是从今以后,你就不要见她了。你三观你为人处世的方式,我担心你带坏了她。”
这就是彻底的隔离了。
甄妮知道,叶菀歌是在报复。 但是她已经很知足了:“谢谢叶小姐,谢谢您。”
“不必了。”叶菀歌见她要跪下,顺势就使劲将人拉了起来,看向甄妮的眼睛:“日后若是再有想要轻举妄动的时候,你要记得,你遥远的千里之外,还有你珍而重之的妹妹,如果你安分守己一些,我保证会让她过得不错,否则……杀人是不好的,但是将人送到国外的贫民窟却是半点都不难。”
甄妮点点头,面色苍白如纸。
叶菀歌这才挥挥手,示意宁沅递给她一张车票。
甄妮看了一眼,一下子怔住了。
半个小时以后的南站,自己现在离开,大概刚刚好可以赶上,可是也没有时间,对这个城市做任何道别了。
她就那样期期艾艾地来了,然后又遍体鳞伤地离开。
何必呢……
甄妮忽然想起之前,自己还在村子里面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也挺开心的,虽然觉得自己和村里面其他人都不一样,可是那时候还有妹妹,那时候甄淼也是一直围在自己身边的。
可是因为和沈令竹的纠葛,自己来了。
同样因为这样的纠葛,自己被迫回去。
甄妮眼眶慢慢红了,低声道:“日后,甄淼就拜托给叶小姐了。”
“如果你遵守你的承诺,我自然会遵守,好了,手机拿过来,你差不多可以去了。”叶菀歌沉声道。
甄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机拿了出来,小心地放在桌上,这才转身,慢慢走出了叶菀歌的视线。
宁沅看了甄妮良久,这才道:“小小姐觉得甄妮会安于本分吗?”
“会的,”叶菀歌打开自己的手机,调开监控画面看了一眼,就见小小的甄淼正在农家的园田里面愉快地奔跑,她仿佛没有任何烦心事,显然也不记得了自己的姐姐还在受着怎样的苦处,叶菀歌看了一会儿,这才微微垂眸:“明天,将她带回本市来,在西城那边找福利院洽谈一下,找一家靠谱人家领养了。”
宁沅疑惑:“可是那样的话……那么近不是很容易被人找到吗?”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不认为甄妮会来调查,更何况……在我的手边,我比较方便掌控。”叶菀歌沉声道。
她想了想,方才垂眸道:“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再不回去怕是会惹人怀疑。”
回去的路并不远,叶菀歌却是昏昏睡去,这段时间她实在是太疲惫了,不知道为什么,封慕辰不在,好像很多心事一下子就没了倾诉的对象。
叶菀歌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然停在了叶家门外,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盖着的外套,眼底添了三分暖意,刚想开口谢过宁沅,不经意瞥了一眼窗外,下意识就怔住了。
陆菀情正愤愤然地从一辆车上走下来,而跟着下来的人让叶菀歌径自蹙起眉头——
梁蕴和还有梁宇?
这些人是如何凑到一起的?
叶菀歌心底狐疑,却见沈令竹和叶书渊已经迎了出去:“梁伯,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叶书渊对梁宇很客气,叶菀歌走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正在客厅寒暄的模样。
陆菀情十分自然地拉着自己坐下,小声道:“菀歌姐,你帮我约好了时间没?”
“你们不是已经见到了吗?”叶菀歌诧异。
“虽然是这样啦,但是这次不过是一点意外,我脚扭伤了,所以梁少就自告奋勇来接了我。”陆菀情十分擅长虚构事实隐瞒真相,她说的话,大概永远只能听一半。
果然,梁蕴和急忙道:“不是的叶小姐,是陆小姐脚踝扭伤了,当时在校医院里面给我打了个电话,我这才过来的。”
“没有什么区别,在我眼中都是英雄救美。”陆菀情轻声说着。
梁宇又一次忍不住看了一眼陆菀情的头发。
这哪里是个正经孩子,分明就是个火鸡啊!还是七彩的那种。
想到这里,梁宇轻咳一声:“下周五的那次晚宴,菀歌已经订好了行程了吗?”
叶菀歌颔首笑了:“是的梁爷爷,已经确认好了。”
“恩,那就好。”梁宇笑了笑:“我也很期待见到大家。”
他这句话一说,陆菀情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她微微蹙蹙眉,想要开口,然而彼端的梁宇已经又一次看向了她的头顶:“菀情,你这头发……”
陆菀情怔了怔,忽然想起来之前她好像是说这个头发是她妈妈逼着她染的,现在沈令竹就在旁边呢,这谎是万万说不得了。
陆菀情只好尴尬地轻咳一声,掩唇笑道:“那个,我这头发是最近学校演出,所以才染成这样的,过几天就恢复了。”
“是吗?”梁宇也不太懂现在学生在忙什么,点点头应下了,笑着道:“小孩子嘛,还是这样干干净净的黑色比较好看。”
他说的是叶菀歌,陆菀情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叶菀歌看在眼底,心底只有笑意。
陆菀情这个人,真的是很不擅长掩饰。
她永远不知道如何将眼底的情绪藏起来,或许这就是小孩子和成年人的区别,成年人就是无论多么悲伤多么苦痛,他们都可以尽快将眼底的情绪藏好,然后对所有人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