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陆菀情先反应过来，蹙蹙眉走了过去：“爸爸，怎么了啊？”
陆菀情的出现，简直就是往上堆火。
这些天，陆菀情又一次恢复了从前小太妹的样子，叶书渊看了一眼，心脏病差点犯了，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鬼样子的？”
“就是在学校嘛，大家都是这样，随便挑染一下都很好看，不染白不染。”陆菀情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叶书渊的情绪有多么暴戾，犹自笑道。
叶书渊简直要被气疯，他的太阳穴一鼓一鼓地跳着，让他的心脏都要气蹦出来了：“陆菀情，你有没有一点人模样？”
陆菀情蹙蹙眉：“你和我凶什么啊……”
“老子给你拿学费，不是为了让你出去浪的！”叶书渊怒道。
陆菀情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下意识就把叶菀歌拉上了：“可是我姐还不是一样？！每天学校都不去，爸爸你也没管过她一次！”
“你能和你姐姐比吗？”叶书渊的语气极为不悦。
“是啊，当然不能比，我有个没能耐的妈啊，还不如没妈呢！”陆菀情一生气就习惯性胡言乱语，她一句话说出来，叶书渊的怒火直接到了峰值，他没追上跑进屋去的陆菀情，干脆一脚踹上了沈令竹的膝弯：“你，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孩子！”
沈令竹痛呼一声：“你干嘛啊！我教出来的怎么了？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偏心？”
“我偏心？”叶书渊的脸色简直像是见了鬼：“我偏什么心？我怎么对你的，怎么对你的孩子的，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没有我，你是个屁！”
沈令竹被这一声吓蒙了。
叶菀歌坐在沙发上，面如冰霜。
陆菀情的话显然是真心话，沈令竹也是一样。 她们都敢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地说着叶风妍的死，而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心情和感受。
她们甚至没有一个人，拿自己这个嫡女当回事。
那么自己又何必考虑她们呢？
时至今日，叶菀歌终于愈发看清楚了，陆菀情和自己好声好气地说话，不过是为了能够和那些贵公子联系上，也是因为在家里实在是太没依靠了，这才会将目光递到自己身上。
前世今生，其实什么都没有变啊。
叶菀歌闭了闭眼，径自起身：“我回去了。”
“等等。”叶书渊蹙眉。
叶菀歌看他，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饶是见多识广的叶书渊，倒是也被叶菀歌这冷漠的眼神吓了一跳，轻咳一声方才道：“菀歌，我知道你刚刚听了那句话心底不痛快了，但是……你先回来，爸爸有话和你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书渊连小歌都不愿意叫了，还是说叫不出口了？
叶菀歌懒得去揣度，看了叶书渊一眼，又看了一眼眼睛肿成桃子的沈令竹，点点头应下：“爸爸，您说。”
“你沈阿姨今天生日，你去盯着一点厨房，看看今天晚上做点什么。”叶书渊沉声道。
这是在给自己立规矩呢？
叶菀歌说不清心底的感觉，只能淡淡道：“父亲，您知道我并不喜欢沈阿姨。”
“那是你的阿姨。”叶书渊蹙眉。
“是的，”叶菀歌看向沈令竹，语气十分平静：“但是沈阿姨在把我推进水里的那天开始，就应该做好了我将来不认她的准备。”
“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叶书渊不悦。 叶菀歌看了叶书渊良久，这才垂眸笑了笑：“父亲不用强人所难。”
“什么叫做强人所难？你是我的女儿，我对你说的话，那是为了你好，”叶书渊的呼吸声很重：“你自己想想，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这样对你阿姨，将来不怕外人看了笑话去？”
叶菀歌差点笑出声了。
看笑话？
看笑话也轮不到看自己笑话吧？
这个家的支离破碎，难道不是从叶书渊杀了叶风妍以后开始的吗？
自己稍微反抗一点就要被人看笑话？不对吧……
如果自己真的逆来顺受，才真的会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呢。
叶菀歌强忍着心底的怒意闭了闭眼，淡淡道：“父亲，抱歉，我也是有我的想法的，虽然我知道沈阿姨是父亲未来的伴侣，但是至少现在……我的心里还是不能接受，我帮您去叫菀情妹妹出来。”
叶书渊蹙蹙眉：“不必了，你上去吧，你们这几个孩子，看来我和你沈阿姨是一个都指望不上的。”
“那我先上去了。”叶菀歌转身就上楼了。
叶书渊长叹了口气，表情有点惆怅。
沈令竹手中还捧着今天刚刚买的全套首饰，见叶书渊表情不好看，干脆就偷偷想要回屋里面去了。
叶书渊却眉头一蹙，将沈令竹叫住了：“这套东西多少钱？”
“我……”沈令竹吓了一跳，闻言只好低声道：“不贵的。”
“我让你自己进店挑，你挑的这个是限量版吧？”
“现在大家都是戴着这样的啊，”沈令竹有点委屈：“我若是戴着大街上大家都戴着的那种，不也是给你丢人吗？” 叶书渊冷笑了一声：“给我丢人？我看你是有点钱不知道怎么骚包了是吧？”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难听了，沈令竹满脸都是尴尬，低声道：“书渊……你不要这样说我，我也是会难过的。”
“你会难过？”叶书渊就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冷声道：“你那么难过，这个回头送给苏局长的夫人吧，她应该也挺喜欢的，这么长时间了，我们也没去见一面。”
“那怎么好的？以后我还要不要见人了，老爷……我可是和茶道班的夫人们都说过了，这几天就会戴着设计师签过名的这套去见她们呢，如果我真的戴不上，她们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呢。”沈令竹扁着嘴说道。
叶书渊蹙眉盯着沈令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冷冷问道：“你觉得那很重要？”
“那当然重要，不然我怎么融入那个圈子啊？”沈令竹似乎觉得自己声音有点大了，叶书渊会不高兴，立刻低声道：“老爷，我也是为了您啊，您看如果我这边不努力一点的话，她们嫌弃我，我怎么给您争面子，是吧？”
“我不需要你给我争面子！”叶书渊恨铁不成钢：“你不知道你现在在那个圈子里面就是个笑话吗？她们这样逼你，你就顺着她们的路走？”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沈令竹搂紧了手中的袋子，哑声哭道：“是我的生日啊，你就不能宠我一点吗？”
“我说过，你再等四年，等四年以后什么都有了！”
“如果不只是四年呢！”沈令竹反问道。
叶书渊冷冷甩手：“我对你还不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