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渊会这么失控，老实说，叶菀歌也没想到。
她看着近乎疯癫的叶书渊，良久，方才把自己往角落里面缩了缩。
咳咳……
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掺和进去比较好。
沈令竹这个时候不得不出来护着陆菀情了，她一边给陆菀情使眼色，示意陆菀情不要再说了，一边拉着叶书渊的手，温温柔柔地说着：“书渊，你不要这样，菀情也就是个孩子，你和孩子一般见识什么呢？是吧？”
叶书渊沉声笑道：“孩子，我倒是没见过这样的孩子！什么话都敢说，这也是孩子？！”
沈令竹忙道：“菀情，你也是的，你怎么能胡乱讲话，你自己看看这是孩子该说的话吗！道歉！”
陆菀情整个人微微瑟缩了一下，这才低声道：“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她整个人被叶书渊那一脚几乎踹傻了，此时啜泣着说道。
叶书渊这才觉得气顺了一点，看了陆菀情良久，冷冷道：“陆菀情我告诉你，不要忘了是谁给你的钱，是谁让你能走进这个圈子，没有我，只有你妈妈的话，你现在算是个什么东西！”
“没有你，也根本就不会有我，那样也挺好的。”陆菀情轻声道。
“你说什么？！”叶书渊怒道。
陆菀情不敢再说，生怕叶书渊再次发飙，只好更紧地将自己缩成一团，摇摇头，怯怯地看着叶书渊。
叶书渊这才出了口气：“好了，我不打了，你松手吧。”
沈令竹战战巍巍地松开手，小声道：“书渊，菀情她……还是个小孩子，你也要多想想，她毕竟心底也会觉得不舒服，你看，她姐姐生活地那么顺风顺水，她弟弟也被我们一直宠着长大，只有她，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能认呢。”
“可是当时也是她自己亲口说的，不认就不认。”叶书渊冷笑道。
“那不是小孩子不懂事么。”沈令竹笑着劝说道：“我们这些年，为了我们的名声，也亏欠了孩子不少不是吗？”
叶菀歌本想开口，想了想还是沉默了。
这个时候不适合开口说话，她的目光微微一转，看向旁边瑟缩的陆菀情，唇角就微微弯起了。
陆菀情改变了。曾经的陆菀情绝对不会对这两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是现在……
或许是觉得没有人会注意到，所以陆菀情的眼底，满满的都是恨意。
那是很明显的恨意，陆菀情就那样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两人，良久方才垂下眸去。
沈令竹和叶书渊说了一会儿，叶书渊这才淡淡道：“陆菀情。”
“恩。”陆菀情低声应下。
“你给我大点声！”叶书渊不悦道。
陆菀情低声应了：“好，爸爸怎么了？”
“明天开始，不许再去给邹成吉犯贱，知道么！”叶书渊蹙眉：“邹成吉喜欢谁，那是人家邹成吉的事情，人家喜欢的是你姐姐，人家若是喜欢苏茵茵，你也要去跳楼，让苏茵茵来救你吗？”
现在不用叶书渊说，陆菀情自己也对邹成吉没什么兴趣了。
她算是明白了，邹成吉对自己是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了。
可怜的就是自己从来都不相信，甚至不相信苏茵茵说的话……
那些礼物，不过是她们这些人都看不上眼的玩意罢了，偏偏自己还拿出去炫耀了很久。
陆菀情更紧地将自己抱起来，点头应下。 然而就连这也成了错：“你给我把腿放下来！什么样子，不三不四的！”
陆菀情扁了扁嘴，更想哭了。
叶菀歌在旁安静地坐着，安静地翻看一本书，仿佛这一切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叶书渊看了叶菀歌一眼，没来由地觉得这个乖顺的女儿看起来舒服多了，淡淡问道：“对了菀歌，你今年的跨年，还是和你朋友一起是吧？”
“啊，今年的跨年……”叶菀歌想了想，这才道：“是的爸爸。”
“好，那你就去吧，”叶书渊点点头，看向沈令竹，有意无意地提起：“今年跨年我请了一些近些年增资的股东过来我们家，一起吃顿便饭，你记得准备一下家里的装潢。另外今天的圣诞夜就算了，过个屁过，都闹成这样了，还过。”
“好。”沈令竹怔了怔，也不敢吭声，只是点点头温柔应下。
一切都看起来如此顺理成章，叶菀歌心底有点想笑，虽然上次的风波已经过去，可是很明显，叶书渊还是有些戒备自己啊。
甚至连这样的事情，都要在确定了自己的行程以后才说。
自己何德何能？
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就可以让叶书渊戒备到这种程度。
叶菀歌垂下眸子。
很快，车子在叶家大宅门前停下，叶书渊下车的时候，下意识回头接了一下沈令竹，没想到先下来的人是陆菀情。
一时之间，陆菀情呆住了，叶书渊也呆住了。
下一秒，叶书渊下意识缩回了手。
陆菀情唇角溢出一丝苦笑，径自下车。
她的脚已经有点冻木了，然而这一刻，她站的很稳很稳。
因为她知道，没有人会帮她，以后的路再难，也没有人是真的站在她这边的了。 叶书渊倒是没什么反应，接了沈令竹下来，就谈笑风生地往里面走，路上看到何梅推着陆承钧出来，叶书渊这才露出不悦的表情：“这么冷的天，带宝宝出来做什么，啊？”
“回老爷的话，小少爷说是要出来走走。”何梅面色如常。
“胡说，宝宝什么时候会说那么多话了？”沈令竹不悦道，过来想要抱孩子。
然而陆承钧却是比划着小手，朝向后面过来的叶菀歌。
叶菀歌还没走近，就听陆承钧笑吟吟地挥舞着小手：“姐姐，姐姐！”
叶菀歌有点无奈，只好靠近过去：“怎么了这是？”
“想，想姐姐！”陆承钧说话还很费力呢，却还是认真地用仅有的几个词汇精准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沈令竹脸上有点挂不住，伸手要将孩子抱起来，然而陆承钧扭动着圆滚滚的小身子，还是坚持地对叶菀歌伸手：“姐姐，抱！”
“承钧别闹，妈妈抱啊，乖。”
“妈妈不，姐姐抱！”陆承钧意识到自己被沈令竹抱起来，扁扁嘴，表情像是要哭了。
叶书渊轻咳一声，看向叶菀歌：“菀歌，你抱抱他。”
叶菀歌一怔：“可是我担心……”
“担心什么，抱着。”叶书渊心思一转，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