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也怔住了。
谢南筠？
她也在包间里？
封慕辰说的话犹然在耳，最近他很忙。
而之所以忙，好像是因为封慕辰父亲的要求，但是现在……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是谢南筠。
谢南筠从包间里面出来，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显然是谈话很顺利。
里面的人，是封慕辰吗？
他和谢南筠的谈话很顺利吗？
叶菀歌的心一阵阵轻摇，最终归于平静。
她垂眸，淡淡笑道：“不过也是很正常啦，我倒是一直听说，封伯伯很喜欢谢南筠。”
苏茵茵看向叶菀歌，眼神复杂：“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概念的对吧？”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叶菀歌一哂：“之前封爷爷也和我说过，封伯伯，好像之前说过希望慕辰哥哥娶谢南筠回家呢。”
“是啊，封伯伯一直识人不明，”苏茵茵不悦道：“不过我真是一点都不理解啊，你看封爷爷，那眼神多好！”
声音有点大，叶菀歌哭笑不得，只好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说了，我们再这样下去，回去慕辰哥哥不好做。”
“他有什么不好做的，”苏茵茵诧异：“你不要多心啊，这种事肯定是封伯伯安排的，不然封慕辰不可能去的。”
叶菀歌好笑道：“茵茵，之前我一直没有和你说，但是……”怎么？”苏茵茵蹙眉：“你不会是要说你不喜欢封慕辰吧？”
“我不是不喜欢封慕辰，”叶菀歌无奈：“但是人总不能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两种分界线吧？我对慕辰哥哥，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感情，或者说……我现在还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概念。”
苏茵茵的动作微微停顿下来。
她看了叶菀歌一会儿，忽然一把拉起了叶菀歌的手：“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啊？”叶菀歌呆住。
她从来都不是个勇敢的人，或者说，她和苏茵茵一直都不一样。
“你看到谢南筠，等下看到封慕辰出来，你就冲过去，说好巧啊。”苏茵茵的眼底满是狡黠的光，笑道：“然后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他们包厢门口叙叙旧了，这样总不会觉得很刻意吧？”
叶菀歌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那包厢门果然又一次打开了，封慕辰走了出来，苏茵茵立刻笑了：“去吧，就是现在！”
叶菀歌摇摇头，小心地将手挣脱出来。
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明明是很舒服柔软的沙发，可是叶菀歌总觉得如坐针毡。
她沉默良久，这才小声道：“不行的。”
“为什么啊？”苏茵茵疑惑：“我们总要稍微争取一下啊，也不是说争取什么，但是……”
“我没有办法。”叶菀歌无奈地笑了笑：“茵茵，我没有你这样勇敢，我也没办法争取什么，我甚至……没办法确认我的心思，所以还是不要给慕辰哥哥添麻烦了。”
她连喝汤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苏茵茵伸手摸了一下叶菀歌的汤，蹙眉：“至少让服务生帮你换一碗汤，都凉了。”
叶菀歌连忙摇头，将手中的汤碗护住：“还是不要了，现在慕辰哥哥在外面呢，我们叫服务生，慕辰哥哥会看到我们的。” 苏茵茵心底一疼：“菀歌，你干嘛这样委屈自己？”
“委屈自己？”叶菀歌一怔：“我没有啊。”
这一次重生回来，她自问已经从未委屈过自己了，别人怼自己，一定要怼回去。
别人说了自己的坏话，自己也一定要暗自记下来，早晚会报复回去。
别人做了什么事情对自己不利，自己也会睚眦必报。
都到这样的程度了，自己还委屈自己了吗？
看着叶菀歌茫然的表情，再看着彼端，封慕辰已经重新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苏茵茵这才叹了口气，拍拍叶菀歌的手：“我可以找服务生了吧？”
“恩。”叶菀歌垂垂眸，抱歉地说道：“对不起。”
“你对待感情，如果有你对待商业问题的任何一丁点的杀伐决断，你就不会吃亏了。”苏茵茵认真道。
叶菀歌一怔，摇摇头笑了：“可是感情这种事啊，我自己都说不清呢，怎么能去追求呢？”
苏茵茵叹气：“说不清的时候也不能被别人抢了先啊。”
叶菀歌眨眨眼：“如果能别抢先，大概也是因为慕辰哥哥喜欢她吧，那样的话，我和慕辰哥哥也不合适。”
苏茵茵对这逻辑简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头：“好吧好吧你说的都对。”
她发泄似的吃了一口面包，这才道：“你等下多吃一点，也许还能等到封慕辰第二次出来的机会，到时候我也不推你，你自己想想看，要不要主动过去聊聊。”
“封慕辰对你……已经够好了。”苏茵茵认真道：“你总要向前走一步啊。”
叶菀歌垂眸，清浅地笑了：“我知道慕辰哥哥对我好。”
只是我哪里有那么好，值得封慕辰对自己投入哪怕一丁点感情呢？
一点都没有。 叶菀歌沉默地笑着。
这一顿饭，叶菀歌吃了很久，当然也有小心翼翼的缘故，每次那个包厢门打开，叶菀歌都会下意识紧张起来。
期间有好几次所谓的好机会，苏茵茵都急坏了。可是叶菀歌还是不紧不慢的，到了后来，还是封慕辰他们那个包厢的人先出来了，叶菀歌还在吃最后一道甜点，苏茵茵已经彻底不抱任何希望，只是无奈地看着叶菀歌。
叶菀歌的目光收了回来，甚至给了苏茵茵一个安抚意味的笑。
苏茵茵知道，即使是朋友，也不能干涉地太过，所以只好叹了口气，沉默地将自己的最后一口甜点吃完了。
她看向叶菀歌，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抬头吧，他们已经走了。”
“哦。”叶菀歌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将最后一口点心放进嘴里，没来由地，有点食不知味。
她轻叹口气：“对不起啊，明明吃的这么好，我还是没有把握住机会。”
“菀歌。”苏茵茵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你要知道，这一次不一定是封慕辰知情的，所以你们还会有机会。”
叶菀歌一怔，摇摇头笑了：“我知道，而且我本来也不希望慕辰哥哥等我，如果谢南筠是他喜欢的人，我好像……也只能祝福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好像还有一点微弱的希望。
封慕辰应该是个有眼光的人，不会喜欢谢南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