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眨眨眼，就听封慕辰开口了：“谢谢。”
叶菀歌一怔，脸红了起来：“不，不客气……”
这种事情谢什么啊，简直尴尬。
封慕辰的笑容更深了几分：“我不讨厌邹家。”
他最后如是道。
叶菀歌有点无奈，将电话放下，这才在床上打了个滚，不讨厌邹家？
虽然封慕辰这样说，可是行动上明明就是很讨厌啊，自己和邹家稍微关系近一点，封慕辰都会很不高兴。
叶菀歌摇摇头，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这几天，叶书渊一直没怎么见叶菀歌，再次将叶菀歌叫下去，还是因为股东大会的事情——
“菀歌，你确定要参加股东大会是吧？”
叶书渊盯着叶菀歌，语气颇为不善。
叶菀歌眨眨眼，点头。
“好，你在这个上面签一下字，我回头拿到公司里面去。”叶书渊将一份文件推过来，淡淡道：“你要知道，到了股东大会，爸爸就没办法护着你了。”
“好。”叶菀歌细声细气地应了。
叶书渊长叹了口气：“爸爸其实想过另外一种处理方式的。”
他的声音满满的都是疲惫，又将一支笔丢了过来，看向叶菀歌的眼神意味深长。
叶菀歌情不自禁地想着，怎么样的处理方式呢？
比如将自己杀了吗？ 杀了自己，然后让自己像是前世一样，那样悲惨的处理方式，是么？
她没有问，因为那只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文件，所以叶菀歌很快地签好了字，这才给了叶书渊。
叶书渊看都没看，径自收了起来，淡淡道：“小歌，你这次去，很多人会问你很多问题，到时候你记得自己决断，什么话是可以说的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叶菀歌点点头。
叶书渊就又道：“上次爸爸和你说的事情，你不情愿，是吧？”
这个问题叶书渊问过好多次了，可是这一次，很是明显，叶书渊的态度改变了。
这很好……
叶菀歌满意地想，根据甄妮和严心悦的汇报，这么多天叶书渊被这次股东大会的事情闹得焦头烂额，更何况还有一个给他抹黑的视频，叶书渊根本无暇顾及叶菀歌的股份到底在哪家信托公司，现在事已至此，再找股份也是无济于事，叶书渊只能退一步，准备守好最后一块阵地了。
叶菀歌点点头，轻声道：“爸爸，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
“好，不用说了，爸爸明白。”叶书渊的眼底写满了显而易见的厌弃，曾经叶书渊还会有所顾忌，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太过不顺，还是因为他对叶菀歌已经丧失了信心，总之，现在这样的厌弃已经可以摆在面前了。
叶书渊沉声道：“菀歌，我希望你明白现在的情势，”他看向面前的文件，轻轻敲了敲，这才道：“你的外公虽然喜欢你，可是股份也大多在你妈妈那边，之前一部分转给我，另一部分，现在不知所踪大概是在信托公司那边，也就是说，即使你的外公喜欢你，在公司里面的影响力终究是有限的，至于你所谓的朋友封慕辰，封慕辰对你也只能是朋友之谊。你总不能希望他来力挽狂澜吧？”
叶书渊笑了笑，这才轻轻敲了敲桌子，道：“你知道爸爸的意思就好，菀歌，你还是要靠爸爸，才能走的更远，明白么？”
叶菀歌心底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懵懂地点了头：“我要在什么地方走的更远？”
“你不是喜欢经商吗？”叶书渊笑问道。 他的眼底满是冷霾，叶菀歌看了叶书渊一会儿，这才佯作恍然：“哦，爸爸误会了，我也没有多么喜欢经商，只是觉得有趣而已。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不觉得有趣了呢。”
“是么？”叶书渊淡淡问道。
叶菀歌点头：“是啊。”
“恩，希望你早点找到自己的感觉，毕竟……我也不能一直护着你。”叶书渊的语气很冷。
叶菀歌立刻点头：“恩，小歌会努力的！”
“小点声，”叶书渊蹙眉：“茵茵还没醒吧？”
“是啊，茵茵昨天一直练习到晚上，累坏了呢。”叶菀歌低声道。
“你什么时候和茵茵说说，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让茵茵回去吧，在我们家各种器材也不够，如果影响了茵茵比赛就不好了。”叶书渊道。
苏茵茵在，实在是太碍事了。
叶菀歌想了想，点头：“爸爸要自己和茵茵说吗？那我把茵茵叫下来？”
“哎，”叶书渊哭笑不得：“你看你这孩子，你急什么？”
叶菀歌摸了摸头笑：“我怕爸爸嫌弃我嘛。”
这样有点蠢萌的样子，无疑是叶书渊最喜欢的，叶书渊淡淡笑了笑，这才挥挥手：“不用说了，你和茵茵表达一下我的意思就行了。圣诞夜的安排，爸爸之后再和你说。”
“好。”叶菀歌点头应下。
是啊，就快圣诞夜了。
外面家家户户都是张灯结彩，很多小孩子最喜欢的，也就是这个节日了。
然而叶菀歌对圣诞夜却是一点向往都没有，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大概每年圣诞夜都会忍不住想起叶风妍还在的时候。 叶菀歌的妈妈叶风妍是个很喜欢过节的人，不管是华夏国的节日还是西方的节日，大大小小林林总总，都是要十分努力地过节才行，也正是因此，每年叶家都早早地开始点灯，整个家里都是一派温暖祥和的模样。
叶菀歌笑笑，闭上眼，却发现自己几乎想不起当年的样子了。
想不起当年叶风妍欣喜地帮自己戴上小鹿头箍的模样，想不起妈妈拉着自己的手走到圣诞树下，一样一样拆开圣诞礼物的样子，同样想不起，当时还要装作是个慈父的叶书渊，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和神色。
全都记不清了。
苏茵茵看到神色恍惚上楼来的叶菀歌，打了个哈欠问道：“怎么了，你还好吧？”
“恩？”叶菀歌如梦初醒，连忙笑道：“我还好，没事的，你休息地还好吧？”
“挺好的啊，”苏茵茵托着下巴看叶菀歌，想了想，还是笑着帮叶菀歌理了理衣服：“你看起来没休息好的样子。”
“没有，挺好的。”叶菀歌敷衍地说着，眼底的黑眼圈已经将一切都暴露了。
“对了，今年圣诞节，我们比赛的决赛，要不要来看？”苏茵茵想了想，问道。
叶菀歌笑笑：“好。”
“菀歌。”
“恩？”
“不要隐瞒我，是不是叶伯伯想要让我回去了？”苏茵茵沉声问道。
叶菀歌一怔，抬眼无措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