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一幕幕回放，让叶菀歌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
她起身，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红的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眠，还是因为实在是太恨了。
封慕辰说的话，叶菀歌记得。
封慕辰说你只要成功，将叶家夺过来，对他们就是最大的报复。
可是那怎么能够足够呢？
她要看着他们坠入深渊，永远不得超生，看着他们绝望挣扎，看着他们比前世的自己和妈妈还要悲惨，这才能足够。
这才是完成了自己的复仇。
不是吗？
叶菀歌闭了闭眼，按捺下眼底疯狂的恨意，这才淡然自若地走了出去。
沈令竹没出来，房门紧闭，叶菀歌看了一眼，果然，叶书渊的鞋子也在外面。
说起来沈令竹的屋里还是被改装的，因为沈令竹不喜欢屋里面的地板，她喜欢满满的羊绒地毯，然后叶书渊又认为羊绒地毯有细菌，所以现在沈令竹的屋子每两个月就要将所有的地毯掀起来重新换一块，光是这件事的成本就是相当昂贵，叶菀歌嗤之以鼻，却不得不承认，叶书渊对沈令竹，真的是予取予求。
也正是因此，他们屋子的鞋子永远是放在外面的，叶菀歌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两人昨晚肯定又是“奋战到深夜”。
叶菀歌淡淡笑了笑，就见楼下餐厅里面，甄妮已经来了。
甄妮的神色淡淡的，旁边的张妈几次想要凑过去聊聊天，可是还是被甄妮的脸色吓到了，最终躲得远远的。
看到叶菀歌下来，张妈这才凑过来：“叶小姐，您看这……” 甄妮已经起身，对叶菀歌笑容可掬地垂眸鞠躬：“叶小姐，好久不见。”
叶菀歌淡淡点头：“恩，好久不见。”
“对了叶小姐，忘记提醒您要做个准备，在沈女士的老家，因为没有基站，所以那边信号不太好，您如果要和家人联系的话，要提前和家人说一声才好。”
叶菀歌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摇摇头道：“没关系。”
甄妮依旧是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叶菀歌想了想，这才让宁沅给叶华庭打了个电话，这个世界上真正急着找自己的人，怕是只有叶华庭一个了。
至于安全问题，这叶菀歌根本不考虑，有宁沅又有阿大他们，安全如果还能出问题，那这个地方未免也太危险了一些。
沉默了一会儿，叶菀歌道：“这样，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是不是挺远的？”
“是的，而且那边没有地方可以降落直升机，所以我们只能开车过去。”甄妮道。
叶菀歌点头：“可以，我带司机，走吧。”
一路上，甄妮都垂着头，她也不玩手机，也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像是睡着了。
叶菀歌本就不是个聒噪的人，更何况和这些人说话也不能太过真心，每句话都得端着，都得过一遍大脑，叶菀歌也觉得累，甄妮不说话，她也乐得沉默。
然而转过一个弯，甄妮还是开口了：“不知道叶小姐为什么要选择我一起去？”
这车上除了自己，全都是叶菀歌的人，甄妮明白得很，看向叶菀歌的眼神满是诧异。
叶菀歌笑笑：“意外么？”
“是。”
“我需要一个见证人。”叶菀歌淡淡笑道：“这次不需要你说谎，录音笔你带了就带了，记得打开。” 甄妮微微一怔。
叶菀歌这才道：“总有些话，是我这个身份不方便说的，可是你去八卦给你的老板听，听起来就很自然，明白么？”
甄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叶菀歌看她一眼，这才笑着伸手。
甄妮有点尴尬：“录音笔没开。”
“这个。”叶菀歌指了指她的袖扣。
甄妮这次是真的太尴尬了，连忙将袖扣摘了下来，嗫嚅道：“这是……”
“父亲给你的，对吧？”叶菀歌把玩了一会儿，淡淡笑道：“我说过我这里有干扰器，你录音的话只能录到沙沙声。”
甄妮点头：“我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和您说。”
叶菀歌好笑地看她一眼：“是么？”
她的语气充满玩味，甄妮就有种自己被看穿了的感觉，顿时囧的脸上通红。
叶菀歌则是沉声道：“这样说吧，我本来就不认为你会忠心耿耿，事实上你是否忠心耿耿，或者是忠诚于谁，我本来就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最好不要在我眼前耍花样，这些真的很低级。”
甄妮脸色变了变，低声应了。
叶菀歌这才将手中的袖扣还给她：“不用我帮你保管吧？”
甄妮连忙摇头：“不，没事。”
“知道为什么会暴露么？”叶菀歌看她，笑得云淡风轻。
经过了这两次，甄妮是真的佩服，低声道：“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您能直接看出来……”
“很简单，你的动作太容易被发现了，”叶菀歌淡淡道：“你总是去看，而且那个袖扣和你整个风格不搭配，看起来就是直男审美。” 甄妮有点尴尬，因为她也觉得那袖扣很华贵很好看所以才戴上的！
叶菀歌不再做声。
她这些年一直没少看时尚搭配，作为在这个社会上层圈子里面混的人，不看时尚搭配，无论你穿多么贵的衣服，看起来还是土气。
土气的装扮能被人嘲笑一年，甚至永远会变成一个标签，贴在人身上，摘都摘不下去。
叶菀歌知道，所以更加谨慎。
而无论是甄妮还是沈令竹，他们的装扮和妆容都很有问题。
甄妮在旁边安安静静地沉默着，表情十分郑重。
这一路，叶菀歌并没再说话。
直到手机掏出来已经开始进入无信号区了，叶菀歌这才看向旁边的宁沅：“你的手机报警电话还能用吧？”
宁沅一怔，看了一眼自己之前拿到的军用手机，点头。
“恩，那就好。”叶菀歌淡淡笑了笑，又看了一遍短信。
短信上面是封慕辰——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没信号也可以报警，到时候给140军区打电话，报爷爷的名字。”
叶菀歌笑笑，心底满是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