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歌还是老样子,每天该吃吃该睡睡,然而她知道,上次的满岁宴之后,沈令竹就不得安生了。
沈令竹这些天都很惆怅,因为她为了彰显高度和逼格报的插花班,现在已经没有哪个贵妇愿意和她一组了。
于是在偌大的教室里面,沈令竹变得尤为尴尬,自己一个人偏安一隅,其实根本一点都不安宁。
因为她会在意,会在意人们说了什么,同样,只要有人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现在的沈令竹就像是惊弓之鸟一样,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了。
叶菀歌听说了这件事,其实也出于偶然。
本来只是下楼吃饭,结果就听到沈令竹在和叶书渊撒娇:“我明天还想去买点小饰品。”
叶书渊蹙蹙眉:“买那东西做什么?你的饰品还不够多吗?我看你都没怎么用过。”
沈令竹轻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上次的满岁宴,现在在我那插花班里,很多人都不和我说话,尴尬地很。”
叶书渊好笑地看了沈令竹一眼:“你打算用这些饰品去拉拢人情?”
“你就答应我嘛。”沈令竹哀哀地说着:“我这也是没办法,如果我不去的话,每天就在家里待着,将来我们的太太社交不就没了吗?”
“要多少?”叶书渊轻咳一声。
沈令竹犹豫了一下,伸出一个手指。
“一万?”叶书渊蹙眉。
“怎么也得十万吧,如果我送的太差,丢的也是老爷您的人啊。”沈令竹笑吟吟地说着。 叶书渊蹙起眉头:“十万块,你打算拿去打水漂?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沈令竹一怔,摇头低声道:“你别生气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说说,而且现在送人情啊,本来就是一万块以内的送不出手,你看一万块觉得多,其实放在手链啊项链啊上面,连三分钻都镶不到呢!”
叶书渊简直要被这败家女人给气死,拍案而起:“沈令竹你脑子有坑是不是?”
叶菀歌刚好在下楼,闻言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
自己这个爸爸……真是越来越豪放了。
沈令竹的脸色也很难看:“你之前不是说过会对我大方的吗?你就忍心看着我,被大家排挤成那个样子!”
“那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女儿,一个满岁宴之后,我就变成众矢之的了。你自己说……”沈令竹话音未落。
叶菀歌站在上面,多少有点踟蹰。
下去,还是不下去?
这成为了一个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叶菀歌还是刻意弄出了点声音往下走,她揉揉眼睛,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爸爸,怎么了?”
叶书渊轻咳一声,给沈令竹递上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这才道:“没事,小歌饿了么?”
“恩,有点。”叶菀歌笑笑。
叶书渊便道:“快点,将昨天给小歌做好的奶黄包给加热一下。”
“有奶黄包呀,”叶菀歌笑得眉眼弯弯:“听起来就好吃!”
叶书渊也跟着笑了笑,心不在焉的。
有叶菀歌在,沈令竹自然不好意思再继续管叶书渊要钱,只好愤愤然地在桌边坐下了。
现在她和叶菀歌是真的一点话都不想说,连表面功夫都懒得维系。
叶菀歌则是托着下巴聊起了家常:“对了沈阿姨,上次承钧满岁宴的时候,您的父母好像是没来呢?”
沈令竹那段日子就想自己穿什么了,根本就懒得去理会自己的父母是否来了这件事,只是淡淡道:“恩,可能是吧。”
“不对啊,我当时将人好好地接到了宾馆,而且住的也很好呢,”叶菀歌一脸茫然地说道:“当时我还让宁沅去了一趟,去亲自请人,但是您的父母已经退房了。”
“可能是临时有事回去了。”沈令竹心底警惕,看了叶菀歌一眼。
叶菀歌点点头,看起来像是明白了,却还是看向叶书渊道:“不知道爸爸要不要将那天的糖果送点过去,也算是沾沾喜气。沈阿姨这么好的事情,二老没来真是太可惜了。”
叶书渊觉得有点意外,看了沈令竹一眼,笑了:“是啊,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没说让我见见?”
沈令竹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我……他们身体不太好,最近也挺忙的,农村么,都是这样。”
叶菀歌一怔,旁边的宁沅却已经开口了:“叶先生,那天我见到了二老,请您放心,身体很是硬朗。”
沈令竹简直要被这不合时宜的一句话给气死,蹙眉给了宁沅一个警告的眼神,冷声道:“不知道宁沅这是什么意思……”
宁沅也是一怔,表情十分正派:“没有什么意思啊,就是想让叶先生和沈女士放心。”
沈令竹咬牙切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书渊看了沈令竹一眼,其实心底多少有点诧异。
以他对沈令竹的了解,沈令竹应该很是乐意让自己和她一起啊,回家也是在外面也是,沈令竹其实一直都挺缠着自己的。
更何况能够进了叶家,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在叶书渊眼里,沈令竹如此拜金,那和她家里肯定是扯不开关系。
可是现在沈令竹这躲躲闪闪的态度,让叶书渊顿时就不高兴了。
他想了想,这才蹙眉道:“这样,上次丈人家来,我们也没有热情周到的招待,还好小歌帮忙给订了不错的宾馆,这件事是我失礼了,”叶书渊急于彰显实力,这才关切地问道:“你的父母,现在在乡下还是镇上啊?我让人去给盖个房子。”
“不不不不用,”沈令竹脸色相当难堪:“他们现在生活挺好的。”
“你是……”
“我说不用!”沈令竹微微一颤,低声道。
叶书渊蹙起眉头,终于听出不对劲来。
他看了沈令竹良久,这才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觉得我见不得人了?”
沈令竹抖如筛糠,哪里还敢说上一句,只能哑声道:“没,我没有,老爷您别逼我了,我父母情况很复杂……”
叶书渊看了沈令竹一会儿,这才淡淡道:“这样,菀歌你最近没什么安排,明天去一趟,给送点钱过去,马上也快要过年了,就当做是给二老的零花。过段日子,我们再一起聚聚。”
叶菀歌心底有点想笑,点点头应下了:“好。”
叶书渊这才沉声道:“按理说本该是菀情过去的,但是菀情也不中用,菀歌身边也有得力的人,可以吧?”
沈令竹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