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儿耸动着肩膀,委屈巴巴抬着头看周殷,嘴巴一瘪:“哇——”
哭了。
周殷皱着眉头:“不准哭。”
“哇——”
仿佛合奏似的,周围几个全都哇地一声哭了,现场一片混乱。所有人都看着这边。
周家大伯的父亲是老爷子的堂哥,一家子都从军,军营有事来迟了几个小时,一进场就看见几个小孩儿哭成一片。
一群大人赶过去以为发生什么意外了。
哭得最狠的小朋友的妈妈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一群小孩儿看大人过来,仿佛找到了靠山,哭得更狠了。
“舅舅好吓人,哇——”
在场的人汗颜了,还以为多大事呢。
有一个人突然想起来:“周总抱着的好像是他那个养妹吧。”
旁边的家长问了几句,松了口气:“原来是小姑娘喝多了。”
但这会不会太亲密了一点?众人心里暗自想,不过谁也不敢说出来。
周家大伯早就看见周殷抱着一个女孩儿离开了,看见他都没打招呼,沉着脸,过去,就听见小孩儿正哭哭啼啼说着事情经过。
一群人都惊悚得不行:“你们说的是真的?确定是他说的是舅妈?!”
小朋友们点点头,然后又哭成一片。
周家人一片哗然,怪不得说白栀栀不需要男朋友,感情您自己就是啊。那您早说啊,这可不能怪他们啊。您要是说了,谁还敢跟您抢呢。
周家大伯父猛地拍桌子:“他简直是胡闹!”
把周围的人都吓一跳,一看来人,没一个人敢多话。谁不知道周殷爸爸那场事故去世以后,周家大伯就像是周殷的亲生父亲一样。
虽然十年前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大吵一架决裂了,但到底比他们交情好多了。
这么多年两家的关系依旧牢不可破,也没见受什么影响。
周家大伯气得转身就走,他老婆赶紧跟上去,一直冲到周老爷子那里,还是气呼呼的。
周老爷子这会儿正好一个人在房间里躲清静,看见他两口子进来倒是笑得挺开心的:“柏霖你们来啦。”
时隔十年,这是叔侄俩第一次见面,互相都感慨对方老了不少,气氛也因此温馨不少。
周柏霖恭敬地喊了声叔叔,两人寒暄了几句,周老爷子问了下这些年他在军中的事,完全没有隔阂。仿佛十年前那次激烈的争吵从来没发生过。
两人聊了一会儿以后,周柏霖问:“叔,阿殷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了?”
周老爷子一听这个,精神来了,笑呵呵:“哟,你见到了?是不是很漂亮?”
还准备炫耀几句。
周柏霖站起来,插着个腰:“叔,你怎么能由着阿殷胡来呢?”
周老爷子笑容逐渐收敛,脸一沉,看着他没接话。
周柏霖在军中发号施令习惯了,嗓门又大,语气仿佛机关枪突突个没完:“就算白老爷子当年是救过您的命,但那样的女孩子怎么能嫁给阿殷?要我说阿殷就得找个军人家的女孩儿,要教养有教养,要能力有能力。”
周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茶盏都跳起来了,气得吹胡子瞪眼:“兔崽子你说什么?!什么那样的女孩子?你给我说清楚!”
周柏霖被他这一拍得也激动了,他老婆在旁边拉都拉不住。
“我说错了吗?不说门当户对,她妈那个德性您又不是不知道,水性杨花。就像弟妹当年说的,谁知道会不会遗传?何况现在还进了娱乐圈,娱乐圈什么样您不清楚吗?抛头露面。”
周老爷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拿起旁边的不知道什么水果就丢过去:“你还有脸提那个女人,十年了你还敢提。不是你们,殷宝会变成现在这样?娱乐圈怎么了?她爱怎么就怎么!都给我滚出去——”
周柏霖梗着脖子,到底还是怕把老爷子气出好歹,仍旧辩解道:“当年的事肯定是个误会,宸弟去世谁也不想,我知道您伤心,但弟妹不是那样的人,她对阿殷多好啊,怎么可能呢?我就觉得是您误会了她。”
老爷子气得青筋都起来了:“你给老子滚,这次滚了一辈子别过来。”
对于那头爆发的争吵,周殷一无所知。
天完全黑了,借着这个机会周家人都在外面宴会上互相寒暄,联络感情。一路上看见周殷抱着个女孩子,都吓得不轻,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还得照常打招呼。
周殷一路点头,绕过椰树环绕的游泳池,抱着怀里的女孩子朝着三层的酒店进去。
女孩子醉酒了也特别乖,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进了酒店房间,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房间里还没开灯,但有一扇特别大的落地窗,外面就是沙滩,今晚的月光特别明亮,照进来。仿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都盛满了月光。
踏在木质的地板上走到床边,月光正好洒在两个人身上。
他没立刻把人放下,低头直视她的眼睛,沉吟着:“白白,我是谁。”
女孩子痴痴地笑,伸手摸他的鼻子,声音很软:“你是哥哥。”
他心口突然悸动着吻她的手指,手心:“你最爱的人是谁。”
白栀栀迷茫了,脑袋晕乎乎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爷爷,还有......”
周殷眉心紧了紧,带着哄的意味:“还有呢?”
她满脸潮红:“还有哥哥。”
说完嘿嘿地笑。
心口落下来,他不死心:“爷爷和我你更爱谁?”
女孩子满脑疑惑,好像没法理解这个问题,就好像父母总是热衷于问孩子你最爱爸爸还是爱妈妈,但她看着男人:“我最爱...唔....”
他低头吻着她小巧的唇,深入,果酒的香甜从舌尖传过来,轻轻地舐吻,没让答案说出来。
女孩子喝醉了也不会换气,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不客气地一巴掌捂着他的脸推开。
他抱着她放在崭新的床上,解开高跟鞋带子,手上的脚踝无比细腻,露出来的小腿在月光下白得反光。
女孩儿一个翻身,收回了脚侧卧。
他在她旁边躺下,专注地看着她,低沉的声音诱哄道:“白白,我的生日礼物呢?”
白栀栀的眼神又迷茫了:“还没到......”
然后掰着几根细白的手指,认真地数了数:“还,还有九十八天。”
心这一刻仿佛要溺在柔软的月光里,他单手搂住她的腰:“我现在就想要。”
白栀栀皱着眉迷茫地思考,可是她还没买呢。白栀栀突然想到什么,嘿嘿地笑了,凑上去亲了男人的脸颊一下:“给。”
喉结上下动了动,黑沉的双眸闪动:“不够。”
女孩子顿了下,凑上去啃上他的下巴,乖巧道:“给。”
“不够。”
女孩子又凑上去,碰到他的鼻尖。
“还是不够。”
如此来回好多次,整张脸都是果酒的香味。
她的耐心终于告罄,皱着小脸,眼泪说下来就下来:“可是你最喜欢的又不是我,哼。”
周殷心狠狠一动,意外地挑了下眉,想到前天晚上最后一个梦境。
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女孩儿,看着白栀栀的背影:“最后一个世界了,栀栀你真的要回去吗?你不是不恨她们了吗?”
女孩子微笑着点头,潇洒如风,那是一种从内而外云淡风轻的气场。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影响她的情绪:“嗯。”
另一个女孩子很着急:“可是你回去的话只有短短几十年,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带走,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如今什么都有了。你再考虑考虑吧,不值得啊。”
“都送给你吧。”
“记忆呢?”
白栀栀向着光,无所谓地摆摆手,走进一片刺眼的光亮中。
“终极世界启动,世界结束后按宿主要求直接遣返原世界。”
他抱紧怀里的人,她已经睡着了。周殷吻上去,无比缱绻缠绵的一吻,看着窗外圆得仿佛此刻心情的月亮:“是你,一直都是。”
第二天早上,白栀栀爬起来,一看周围的环境,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是谁,我在哪儿?
这房间好像也很陌生啊。然后凌欣和裴香走进来了,白栀栀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以为又穿越了。
随后两人惊喜道:“太太您醒了,先吃完饭再做造型吧。”
白栀栀觉得头还有点晕,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昨天下午的事。
啊啊啊,熊孩子害她风评。她应该没做什么奇葩的事吧?
后来怎么来着,白栀栀回忆了一下,她好像看见周总了。
后来周总竟然问她要生日礼物,开口就是一整片鱼塘!白栀栀把钱都花光了也买不起,正着急上火呢,一下就给吓醒了。
还好是做梦,想也是,周总这么严肃的人怎么可能找她要礼物。
看来是穷疯了,还是得抓紧挣钱。
然后白栀栀才回味过来:“做造型?”
两人点下头:“周总说您喝多了,起来喝点粥再做造型。”
“好吧。”白栀栀没什么异议,毕竟老爷子寿宴,是得隆重点。
十几个人围着她团团转,白栀栀随口问凌欣:“欣姐,史哥这两天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嘤嘤嘤,不赚钱买不起鱼塘。
凌欣说暂时也没什么,突然爆红,找上门的也多,史莱还在挑,就是有个综艺叫《我在山水间》必须要去,内容就是一群明星,或者成功人士,去乡间生活两天,回归自然。这个节目是买《九劫》版权的那个电视台办的,想邀请他们剧组去当一期嘉宾。
白栀栀想了想,宣传必须的嘛:“好吧,之前姜导说那个电影你让史哥帮我联系一下。”
凌欣说好。
白栀栀想到之前的事,不放心又问:“cp的事怎么样了?”
凌欣冷着脸道:“已经在删了,但是热度太大,降不下去。”
哎,烦人。找个时间和沈昨非说清楚吧。白栀栀懒得想了。
两小时后,白栀栀看了下自己这一身。
某国际品牌高定纯白露背鱼尾裙,裙子上有很多人工缝制的碎钻,头发又是编又是盘的,裴香手上竟然还拿了某个顶级珠宝品牌的皇冠。
白栀栀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助理手上看上去两斤重的同品牌项链,陷入沉思。
“这会不会也太隆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进度2/3了,今天还比较上头。
感谢在2020-02-0923:18:25~2020-02-1020:59: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s.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