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团子抱住谢廷的大手,拼命加快功法运转速度,帮他化解体内的药力。
雪银教教徒们握住弯刀,松一会儿,紧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云团子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红蛇的蛇脑袋。
没想到,在山洞里捡的这条懒蛇还有这种作用,没白费她送出去的糖块。
阿重肃见自己的属下迟迟没有动作,只是一双双眼睛紧盯圣蛇,态度迟疑,犹豫不决。阿重肃几乎要咬碎银牙,他冷然喝道:“他们铁定用卑鄙手段控制住了圣蛇,快把这些人杀了,救回圣蛇!”
阿重肃挑了个很好的理由,的确鼓动了一部分人。可不等这些人动作。对面,谢廷悠悠然抬眼,语调轻蔑鄙夷:“怎么,对你们的圣蛇如此没有信心?若是连图腾都被控制了,雪银教算什么,你们又算什么?”
“要我说,阿重肃,你是不是背弃了雪银教的信仰,招致圣蛇厌弃。更违背雪银教教义,否则,圣蛇怎么会与自己人为敌,还反过来还咬了你一口?”谢廷张开嘴皮子,挑拨离间的本一流。
“这……”雪银教教徒们想起教中长老对教主的不满和反抗。雪银教在西域江湖,素来都是神秘和强大的象征。从不会主动出手攻击其他门派,但自阿重肃上位,整个西域江湖血雨腥风。他在数年时间内,收拢了整个西域江湖,更野心勃勃想进军中原。
这与雪银教历任教主的作风截然不同,导致了教内诸多长老的不满。只是,他们都不是阿重肃的对手,加上阿重肃理由正当,长老们纵使反对,也不能彻底反抗。
今日跟在阿重肃身边的,都是他死忠教徒。可越是死忠,越是对教主信服,对雪银教的信仰便越发诚挚。
这回,阿重肃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云小姑娘勉强伸出一只手,将小红蛇放在自己胖乎乎的掌心,歪着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像一只贼兮兮的小狐狸:“各位叔叔,云云有个好法子,你要不要听一听?”
小姑娘把手中的红蛇举起来,漂亮的小红蛇在她掌心盘成圈圈,嘶嘶吐着蛇信,去舔云荭手指。云荭瞪了它一眼,又在讨糖吃。
小姑娘把小红蛇高昂起的脑袋拍下去,笑眯眯给雪银教教徒提建议:“你们看,你们要动手,就违背了小红的命令。不动手吧,又会违背教主命令。不如这样,你们站在旁边看好了,不动手,不掺和,怎么样?”
这条建议当真荒谬无比,一旦过了今天。阿重肃绝对会跟他们结算今日的账,教徒们不会有好果子吃。可雪银教教义教出来的信徒就是这种奇葩。他们信奉圣蛇,将圣蛇旨意奉为至高无上的理。
可惜,小红没法子开口说话。要是它能开口,这群教徒保准立刻反水,对阿重肃刀兵相向。
教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讨论了一会儿。最后,竟然纷纷退后,站到街道边儿上,按照云荭的建议,谁都不帮了。
阿重肃肺都气炸了。他右手紧攥成拳,几次深呼吸,按下杀了这群人的冲动。他们成为雪银教教主几十年了,在雪银教中积威深重。在初期,他很多次想削弱圣蛇地位。可长老们对他此举十分不满。
反对的势头太大。加上圣蛇不过是条蛇罢了。阿重肃想明白以后,便再没去管。没想到,过往未放在心上的东西,今日给他的计划造成了最大阻碍。
“好,好好好!”阿重肃眼神森冷,盯着对面可爱到萌化人心的胖团子。眼底杀机漫天:“真不愧是你的孙女,真想出了个好法子!”
我定会让这小娃娃死无全尸!
“所有人,给我上!杀了他们!”大半儿的雪银教教徒选择袖手旁观。阿重肃身边只剩下最后一部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属下,他们闻言,利立刻冲杀过去。
云团子惊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去抓住谢廷,却被谢廷提起后衣领子,甩到无尘怀里,小姑娘撞了个趔趄。另一边,谢廷已经甩出内力,化成道道罡风,瞬间抹了三个黑衣人脖子。
“一群蝼蚁,也敢在本座面前猖狂!”
“谢廷,你现在不能动用内力!”云团子急急支起身子。还不忘记抓住无尘的手,运转功法,大眼睛盯住谢廷的背影。她学医近半年,刚刚她替谢廷把过脉,谢廷表面瞧着没事,实际内伤颇重。加上,软梦散的药力还在他体内不断发酵。
云荭把小红蛇放到地上,两根胖手指杵着小红蛇往前走。推的小红蛇很不耐烦,一整条躺在地上,歪过脑袋盯云荭,嘶嘶吐蛇信,露出自己的尖锐毒牙示威。
云团子:“帮帮忙呀。”顺手给小蛇塞了一块糖。
烦,这小娃娃真烦!小红蛇慢吞吞地游了一会儿,在即将游进战局之际,速度瞬间提升了十倍。
那等速度,普通人只能捕捉到蛇的残影。它呲溜一下,滑到谢廷肩膀上,高高昂起蛇脑袋:“嘶嘶……”
即将砍到谢廷肩膀上的三把弯刀,硬生生转了方向。劈到地上,劈碎了数块青石板。
围攻谢廷的黑衣人投鼠忌器,他们砍哪里,小红蛇就窜到哪。最后,乱成了一团,一个个被谢廷拍飞出去。
阿重肃气的脑袋疼。可他也不能说什么,那些人追随他多年,能抗住圣蛇的命令冲杀上去已经是极限,他不可能指望他们对圣蛇动手。
阿重肃冷笑一声。身影如鹰,狂扑向谢廷:“既然如此,我便来亲自杀你!”
小红蛇感觉到阿重肃满身煞气,哧溜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快逃离战局。顺利躲开了阿重肃对自己抛出的杀招。想杀他?没门儿!
谢廷跟阿重肃,两个绝世高手拼杀在一起。道道内力席卷狂风,动作快得几乎让云荭捕捉不到,也看不出谁占上风谁占下风。
小姑娘一手拽无尘一手拽住欧阳间,运转功法,替他们解读。
她修炼武功的时日尚短,看不出战局变化。只能憋着小脸,一心一意化解毒素。
云荭功法运转的太快,快到欧阳间都心惊胆颤,想开口打断云荭。却见小姑娘盘腿坐在地上,大眼睛里满是专注,仿佛根本没有关注外界的一切。
修炼武功心法时,运转速度绝不能太快,稍有差池就会走火入魔,可云荭如今……功法运转速度还在不断加快。甚至,同时替欧阳间和无尘解毒速度,要比早先单独替欧阳间一人解毒的速度更快。
欧阳间吸了一口气,根本不敢去打扰云荭。生怕自己一出声,云荭就会功法出岔子,走火入魔。
无尘安静地盘膝坐地:“你不用太过担心,云云心里有数。”云荭其实极其聪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又有什么能做,她比所有人都清楚。
谢廷与阿重肃越打越急,谢廷武功高出阿重肃不止一筹。可他身受重伤,脚下一个踉跄,阿重肃抓准时机,双掌同时拍到谢廷胸口,逼得谢廷后退两步,又硬生生将喉头腥甜压下去。
“欧阳间,一会,带着他们走。”谢廷脸色惨白,薄唇沾染了鲜血,显得极其艳丽。
欧阳间没有应声,他扫了一眼精神紧绷、面色僵硬的好友。
欧阳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谢廷却在战局中,突然将手伸进袖袍,甩出一本心法。无尘接过来,低头一看,功法上写着东柏二字。
谢廷冷冰冰道:“你不必对他心存愧疚,不论你是不是他亲生儿子,你都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他教你的东柏心法,是修改过的。这本,才是真正的东柏功法。”
无尘捏住心法的手微微收紧,心中滔天骇浪,复杂难言。最后,皆化成一道极怒极冷,又极悲哀的目光,落进战局里:“我同样也是你的棋子。你与他,有何区别?”
谢廷与阿重肃对轰了一掌。他神情有些复杂,转头扫过无尘,最后落在全心全意运转功法的胖团子身上,眼底划过一抹笑。
“你说得对,本座欠你的,本座就还你一回。”谢廷自嘲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他钻进了自己的牛角尖里,倒还不如一只团子想的明白。
谢廷内力几乎完全耗尽,被阿重肃抓紧机会,打得连连倒退。阿重肃狰狞,右手抓向谢廷的天灵盖:“谢教主,等到我成为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我会感谢你的!”
“彭!”一道身影直直撞上阿重肃的掌风,谢廷和那道身影同时被击飞出去。
谢廷受了些轻伤,他微微一怔,转眸回望。看见阿重肃不可置信的冰冷眼神:“阿茵白,你疯了吗?”
阿茵白被打的吐血,满脸是泪,泪水混着血,滴溅到胸口衣服上:“我、我没疯,你不要杀远哥哥。”
欧阳间体内的软梦散被化解了一大半,能稍微动用内力后,他立刻起身,轻飘飘挡在阿重肃面前。
谢廷冷淡站在原地,神情高深莫测,看不见半点喜怒。
阿茵白躺在地上不停呕血,无力抬手,努力伸向谢廷的方向:“远哥哥,我真的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说过,你要娶我的。”谢廷面无表情走过去,低头看她:“你有病吗?”阿茵白又吐出一口血,她比不得谢廷这等内功深厚之人,几十年前的死里逃生,已经让她武功削弱了一大半。
她努力伸手,小心翼翼拽住谢廷的衣角:“远哥哥,你是不喜欢这个身份,这张脸吗?可身份和脸只是外在,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你呀,我都喜欢。”
谢廷微微愣了愣,眼神复杂难辨,最后皆化为冷嘲。
阿茵白受创太严重,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似乎已经看不见谢廷了:“没关系,远哥哥。你不喜欢,可以换回来的。我死以后,你取出我的心头血,再配上我曾与你说过的玉面散,就可以重新变回去,换脸术会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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