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怒雨睁开眼睛,此时头顶上那一方天际已呈暗青色,她满意的感到自己丹田处那一小团暖烘烘的热气又壮大了点,同时四肢百骸传来的精力充沛的舒适感让她微微眯了眯眼。
张开五指来打量了一下,嗯,不错,圆嫩饱满——泡在这污浊之致的水里长达十二个小时,浑身无一丝不适,甚至手指上连一丝皱折也没有起,相比起当来那会被泡得像尸肿简直有天壤之别。
感观似乎更灵敏了,但仍旧没有感受到潭边站着的那个人的丝毫气息。秦怒雨懒懒地指了指身边的蛇尸,奶声奶气道:“我要吃。”倒不是她想这么说话,而是这个年龄,嗓音条件就这样。
潭边站着的是一个相当猥琐的……老妪,没错,她一站那,整个就一猥琐的解释,猥琐得连年龄也不大看得出来,初看六十岁,细看又似乎只有三四十。
老妪微微佝偻着身体,手臂轻轻向前一探,小秦怒雨和那蛇尸就这么飞到了她手中,只听她说:“吃,咬得动你就吃。”
咬不动?咬不动她不会吞?
秦怒雨腹诽着,那老妖婆将她丢回山顶洞中又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一天天到底在忙什么。
她此时趴在石床上,眯眯笑着像世界上最完美最可爱的小小婴儿,两只藕似的小手撑着下巴,抬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灶台前忙碌的小身影。
她的缘初哥哥。
缘初哥哥的额头上渗着点点细细的汗,他的身形小小的很柔软,他的神态很专注很认真,他的侧脸圆润白皙——他在给金冠毒剑蛇分尸。
金冠毒剑蛇是有名的防御极强,一壮妇握着普通刀剑划在那皮上能留下印就算不错的。
缘初哥哥才七岁,有少许的内功底子,手上拿着的是不出世的利器“紫锋”,他将被扒了皮的蛇切成指甲大小的块,再继续一点一点的切至肉末为止。
弄出一盘蛇肉末出来着实费了他不少功夫,但,这是秦怒雨要吃的,这个一岁九个月大本应是走路还不太稳当却偏偏乖巧得让人心疼的孩子,她要吃,但咬不动,他就耐耐心心的替她张罗,他的灵魂里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照顾她,服从她!所以,才七岁的还要别人照顾的孩子,就像她的亲哥哥,担负起了所有对婴孩的责任。
看着缘初哥哥将肉末倒到锅里和着许多野菜生菌不知名的药草等乱炖,秦怒雨迅速地爬起来,甜甜地笑道:“缘初哥哥,你过来一下。”
缘初哥哥朝她走来,小脸儿因为刚才的劳动通红通红的,他坐到床边,亦是看着她温和地笑。
“擦擦。”秦怒雨拿出一条素白的小手绢,轻轻地替他擦拭额上的汗,又凑近贴着他的脸嗅来嗅去,笑着说:“缘初哥哥的身上都是香的,汗也是香的。”
“像只小犬似的。”缘初哥哥笑着推开她的脸,接过小手绢自己擦了起来。
秦怒雨扯了扯缘初哥哥的脚,让他坐好,自己则不客气地躺卧在他怀里,双手自然而然地抱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