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太子目光深深地落在了摊在地上的石榴六幅裙,那里留下斑驳的濡.湿痕迹,蛛丝马迹足以回窥情.事激烈,她必然在她男人身下软成水一般。
他看着看着,心底隐秘地生出一股嫉妒与不可名状的……占有欲。
分明只是第一次见,却像已见了她千万次,那一刻,他冥冥之中忽就觉得,自己不近女色二十余年,全是为了等她。只一眼,便觉得她本该是自己的女人。
如此荒谬的一见钟情。
她已嫁作臣妻,他再荒唐再心狠手辣,暂还做不出夺臣之妻此等劣事。当然,大将军的妻子也不是这么好觊觎的。
大将军匆匆赶回来收起衣物,太子平静地收回视线,疏懒地笑笑:“将军舍得从芙蓉帐中出了?”
将军抱拳,赔礼道:“是臣失礼,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如此,两人方开始谈事。将军是粗人,只擅行兵打仗,若未娶娇妻,他必定是中立派,不掺皇子党派之争。但娶了娇妻,就得开始为未来打算。
朝堂分太子一派与六皇子一派,他曾与六皇子有嫌隙,再加之平南王是坚定的太子派,他娶了明月郡主,定也是默认归为太子一派的。
将军与太子商议估摸半个时辰,才将太子送走。将军又立马匆匆返回内屋,小妻子并未在里边。将军又绕到屋后的温泉,她果真在里边清洗。
烟雾缭绕,小妻子肤若凝脂,乌发如同墨云。将军神色一凝,几乎要被这活色生香之景迷了眼。他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骤然重了起来,惊醒了正在替自己清洗的万杏,她来不及害羞,头一个反应就是娇喝:“出去!”
将军反其道,几步靠近,将倚在池边的万杏一把拦腰搂起。
万杏慌乱道:“你干嘛?”
将军僵着声线,像是克制了再克制般,干巴巴道:“我,我帮你。”
他说着,长臂一伸,竟是将她手指抽出,换了自己的送进去。
万杏额间立刻泛起薄汗,她娇怒道:“你、你出去!”
将军好言好语:“我来。你别累着。”
他那哪是清洗,常年握剑的手有一层茧,粗粗粝粝的,指尖又宽厚,两指进去万杏就得咬着他肩膀。
万杏气喘吁吁,又被将军抱进池里来了一次。
事后,将军抱着她慢慢平复情.潮。难得静谧时分,将军突然说:“明日有个宴。”
万杏慵懒地被他抱在怀里,她嗓音里还带着哭腔,细弱又勾人:“我知道。姐姐前些日子给了帖子我。”
将军闻言,声音有点闷:“我不想你去。”
万杏娇小柔弱的身体轻轻抖起来,抽噎道:“将军对我不满吗?”
将军没意料到她说哭就哭,又是无措又是心疼。把她抱紧了在怀里不住地安慰:“我很喜欢你。没有任何不满意。”
“明日是大宴,将军新婚,此等场合都不带新婚夫人出席,”万杏可怜巴巴地说,“满京城命妇都会瞧不起我的。”
将军爱怜地亲吻她的脸颊:“谁敢!”他凌冽说了一句后,又温柔下来,“你长得这么好看,我想把你藏起来,不想你被别人看见。”
万杏轻哼:“那就不许青天白日、光天化日之下,做那档子事。”
“不了,”将军亲亲她,保证,“一时贪欢,是我的错。以后都不了。”
万杏又道:“明天我想和将军一起去。”
将军这次很配合:“嗯,我们一起去。”
到第二天,对着镜子梳妆打扮的万杏惆怅地对系统说:今天起,我要做一个美艳妖姬了,啊,罪过。我的良心遭受到了剧烈的谴责!
【系统:拉倒吧杏妹,你现在明明很兴奋。】
万杏闻言,只是更惆怅地说:我哪里有兴奋,我可伤感了。命运终究是对我这个小可怜毫不留情地下了手。
【系统:杏妹说这话不心虚?】
万杏:咳咳,好吧,看帝君自己醋自己,确实有点点被爽到。
【系统:诚实一点,把有点点去掉。】
万杏从善如流:好的,很爽。
系统忍不住提醒万杏。
【系统:杏妹小心行事。三个化身的性格都会将帝君原有的一种性格扩大化。将军是忠诚与稳重,太子便是……占有欲和掠夺。】
占有欲她懂,但万杏没整明白“掠夺”从何而来。
【系统:帝君从前征战四方。这十几万年修身养性,性子就平和许多。但这不代表他性子里就抹掉了掠夺的本能。】
交谈完后,万杏才出内门。今日她穿了件杏色襦裙,长发尽数挽起,簪了一根琉璃垂玉钗,耳坠明月珰,露出修长细白的脖颈,纤腰小巧,光是身姿便婉转动人。更遑论她今日还上了妆,眉心一点朱砂,黛眉朱唇,眼角是温柔的浅粉,一双美眸顾盼生辉。
将军抱小妻子上马车,看了她好几眼。
万杏羞问:“好看吗?”
车帘未放,天光将她一颦一笑勾勒得纤毫毕现,她连鼻子都这么秀气可爱。将军闷声道:“好看。”
“好看你还不欢喜?”万杏纤秀指尖一点将军薄唇,她垂着眼睫,白玉般的脸颊浮起淡淡的红,她小声道,“我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丽呢。”
将军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他温柔地说:“能娶郡主,是末将三生有幸。”
万杏飞快地捂了嘴,涨红着脸瞪他:“说好不在外面!”
她越想越气不过,伸手又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控诉:“说话不算话!”
将军忍不住抓起她的手,克制地亲亲她的指尖,哄她道:“只是亲亲抱抱,不做别的。”
万杏闻言,将钩子松开,放下车帘,气呼呼地不搭理他。
将军觉得她这般娇怒的样子也甚美,心里欢喜了一会,便纵马往六皇子府去。
六皇子摆的是传花席。便是将所有燕几摆于院间拼成长桌,开席传一桃花枝,幕后有奏曲。曲停,花枝落于谁手,便谁作诗一首或吟唱一曲,算是开席前的助兴。为了增加传花席的趣味,座位安排皆由抽签而得,男抽黑筒女抽白筒,男女分两排坐,坐的顺序却是随机的。
京城时兴这种传花席,认为其文雅有趣。
万杏落座后,便发现将军在自己斜对面,反倒是太子在自己正对面。万杏忍不住朝系统感慨:司命他们也忒贴心了。
【系统:?】
万杏分析道:你看将军和太子这位置坐的,多得天独厚,我待会要是勾错了腿,正常啊。
【系统:……确实。】
那厢将军想与太子换座,但传花席忌讳换座,再加上太子再如何也是君,将军只得再三按捺,一双深潭似的双眸忍不住落在自己小妻子身上。
万杏朝他温柔地莞尔一笑,将军心里头便热起来。
万杏脸皮子薄,不敢于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丈夫不停地眉目传情,便害羞地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桌面。浑然不知对面的太子殿下望她一眼,像冰雪下覆盖着的火焰,冷淡、却又隐隐透出一点病态的炽热。
传花开始。席间人不紧不慢地开始传递着手中的桃花枝,三三两两地交谈。万杏一直低垂着眉眼,对这种宴席感到些许无措和不适,便忍不住偷偷抬眼向将军看去。
将军面色沉冷、严肃,接了花枝也是默不作声地往旁边一丢。别人动作文雅又适意,就他,像是接了个垃圾,毫不在意地丢开;可偏又是习武之人,这随意一扔也扔出了雷霆万钧的气势来。
万杏看着忍不住红了脸,在她眼里,她的丈夫顶天立地,哪哪都好。
这情景刺痛了太子的眼。
万杏面上飙着演技,心里得意地朝系统道:太子是不是在看我?!是不是醋!是不是!
系统配合地给万杏鼓掌。
【系统:没错!杏妹加油!杏妹继续!】
万杏抬眼偷瞧了将军好几次,都不见将军回看她。她哪知道将军此刻满脑子都在跑火车,将军方才见她那一低头,弯颈如玉,他一眼就看直了,想起她水雾迷蒙间如玉的裸.背,漂亮的蝴蝶骨舒展美丽,如亭亭玉立的白莲。
将军的目光再落到她的红唇,就想到亲吻的水光、唇间的银丝和娇.吟.蜜.语。当即不敢再看她一眼,绷紧了身体老实地坐着。
万杏不知这些缘由,只知道将军一直板着脸,以为他生气,便咬着唇也闷闷不乐起来,思索着是哪里惹了他生气。
许是刚才他同她说话,她没回应;也许是……出发前,她不允他在外边对她亲亲抱抱。
万杏苦恼起来,期间曲停,有个姑娘站起来小唱了一曲赢得满堂喝彩,万杏也无暇去看,只低头冥思苦想,又做数度挣扎,才颤巍巍地将小腿朝将军的方向伸过去。
——他不理自己,自己又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开口问他。再加上她隐隐约约觉得将军许是也喜欢这样,便大着胆子从桌底下探出小脚,悄无声息地勾了上去。
——无人能够看见、隐秘的、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夫妻情趣。无伤大雅、也并非浪荡,只是惹了丈夫生气,想要哄他一下,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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