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那是我的卧室——”清川辰尝试最后挣扎一下。
当然,琴酒才不会管对私人领地的冒犯之类的东西,他强势踏入卧室房门,敏锐的视线第一眼就锁定了新衣柜。
宽敞、封闭、私密,是个合适的藏身地点。
“……”眯缝起危险的绿眸,银发男人手指搭在扳机上,对准柜门,而后一步一步、缓慢又谨慎地到达衣柜侧面。
——呀咩咯!!
清川辰已经预感到等会恐怖又混乱的画面,肚子里翻滚起疯狂解释的话语,就等着一骨碌说出来。
银发男人攥住衣柜门把,在背后清川辰屏息憋气中,猛地一把拽开!
——宽敞的衣柜里,空空如也,只有清川辰挂着的整齐衣物。
“……!?”
他们三个人都不在!?是换了个地方,还是——
清川辰心里隐隐浮现起一个猜测。
他们三个估计是都穿回了酒厂希望学校那一边。
自己还没来得及看赤井回去的方法……不过能知道景光应该是从衣柜回去。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工藤新一竟然也跟着穿过去了嘛?对方可没有在友人帐上写名字……到时候该怎么回来啊。
说起来景光从衣柜出来,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么……结合这次的情况,自己家里的衣柜,就像是连接两个世界的穿梭门一样。
但不管怎样……至少现在可以稍稍松一口气。
清川辰乱跳的心脏渐渐平静下去,他缓慢呼出一口浊气。
……太好了。
琴酒面色沉郁,他再次扫视过衣柜内部,而后转头看向清川辰:“……你似乎松了一口气?”
“啊?”清川辰无辜眨眼,“只是正常喘气而已。”
“哼。”银发男人冷笑一声,他甩上衣柜门,继续进行起他的地毯式搜查。
清川辰这时候心下却放松下来,只是有些头疼、等会估计要花一大段时间来重新收拾屋子了。
“大哥,真的没有别人,我怎么会骗你呢?”清川辰跟在琴酒后面,无奈摊手。
搜寻一圈毫无所获的银发男人沉着面孔,不过确定了屋内没有其他人后、他紧绷的肌肉也多少放松下来。
此刻他们又回到了客厅。
“你需要治疗。”清川辰翻开医药箱,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摆好,指向旁边的沙发,“坐吧,大哥。”
“……”对方和清川辰隔了一段距离,没有如同清川想象的那样直接落座,反而微昂首,“你可以走了。”
“哈?”清川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哦……好的。”
警惕的孤狼即使受伤,也不会允许别人靠近。
清川辰起身,往后倒退几步,垂手站在原地。依然处在琴酒的视线范围内,但保持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银发男人脱下自己有些破损的黑色风衣,夹杂硝烟和血腥气,随意丢在侧面,他撩起衬衫下摆,熟练地给自己疗伤上药。
“那个……”犹豫片刻,清川辰还是小声道,“你需要皮筋、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吗?”
对方顺滑垂下的长直银发,在此刻成了一种恼人的东西。即使用手拨到后面,也依然有几缕漏网之鱼垂下。
清川辰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对方喜欢留长发……难道不会很难打理吗?
“……”对方眯起墨绿色的眼睛盯着他,过了几秒,他从喉间挤出声音,“过来。”
……嗯?
欸?!!
清川辰愣愣的指了指自己:“我过去?”
“嗯。”银发男人表情冷淡,他微微点头。
“……”停顿只是一秒,清川辰很快顺着对方的意思,往前走到他身边,但也注意着不进入对方的自我保护圈。
为什么会让自己过来啊……明明刚才还是很警惕的模样?
近距离更能够看清眼前狰狞惨烈的伤口,翻白的肌肉和暗色的血块,让人忍不住呼吸一滞。而琴酒就像是没有痛觉一样,表情依然沉静,不起丝毫波澜。
对方将手里的东西重新放回桌子,颔首示意清川辰拿起。自己则将纷乱的发丝拢回脑后。手上的鲜血不可避免地沾到头发上,让他皱着眉头轻啧一声。
这是……让自己帮忙治疗包扎的意思吗?
这么信任自己……?
“大哥?”清川辰试探着问道,“你是想让我给你上药吗?”
“少废话。”银发男人沉声道。
“呃……好哦。”清川辰拿起桌上的用具,感受到眼前人浑身下意识凌冽起来的气势,顿了顿,“那大哥……你控制下自己的条件反射,不要突然给我几拳?”
像琴酒这种人自我保护意识和领地意识都十分强,清川辰可不想被无辜误伤。
帮忙上药包扎还被打一顿,就太惨了吧!
“……”对方眯了眯眼睛,微微收敛起冰冷的杀意,将尖刺般的气势放平。
在琴酒下一句『少废话』说出之前,清川辰已经低头开始拨弄药瓶,非常自觉又迅速。
安静如水的夜里,只有叮当器物和药瓶碰撞的轻响。
清川辰随口闲聊着:“话说大哥……竟然有人能伤到你吗?”
这种近距离腹部的撕裂伤口,对于身经百战的对方来说,应该是很难造成的情形。
“……有老鼠。”银发男人看起来心情并不好,他的眼里还夹杂着冷意,“不过已经处理掉了。”宣判着另个人的死亡。
卧底或者叛徒吗?是被猝不及防背刺了?
这个庞大的、盘踞的地下黑暗组织,虽然外表依然风光强盛,但是清川辰知道,只是个架子而已,它的内里正在一点点被攻陷蚕食。
因为有着世界各地的人们,为了一个共同的信念和目标,不畏生死,只为瓦解它。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持续给公安和fbi提供内部资料的自己。
这就足以汇成一股强大的洪流。
“……啊,竟然是这样。”清川辰表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真是没想到。”
“……”
“不过……感觉他们还真是坚持不懈又大胆呢。”清川辰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
“老鼠就是老鼠。”琴酒有些不耐地说着,停顿半晌,又沉声道,“你在帮他们说话吗,玛因?”
“啊,没有没有。”清川辰摇摇头,“只是觉得有点感慨罢了。”
“……怎么,在警局潜伏这么多年,都磨灭了你的性子,让你忘了你是谁吗。”琴酒语气有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倾斜而来。
“不会的。”清川辰抬眸,用真挚的、确信的语气说,“我时刻清楚我是从哪里来的。”在另个世界。
“我铭记着教会我的东西。”打击假丑恶,弘扬真善美。
“我也丝毫没忘我的身份定位。”我是一个警察。
“还有我要必须完成的任务。”瓦解这个组织。
说出口的都是实话,尽管藏在这些句子背后的,都是对方所不知道的信息。清川辰确信对方能感受到话语的真诚。
银发男人嗤笑一声:“那么,记着就好。”
月亮已经挂在天边,流转的冷色光辉映衬着琴酒的半张侧脸,让冷硬的脸颊带了几丝虚幻的柔和感。
清川辰忍不住低声嘟囔了句:“……也许,换一个开局,我们会有不同的人生。”
“……”对方眼眸轻瞥他一眼,但却意外地没有开口打断什么。
清川辰也就顺着心头,继续说下去了:“如果我们出生在普通人的家庭,说不定会过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呢。”
他笑笑,慢慢叙述着:“我们会一起长大,一同度过小学、中学,可能还有大学。会交很多的朋友,结识不同性格的人。”
“然后我们工作。”清川辰弯弯眉眼,“或许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法医,和那时作为警察的我以及朋友们称兄道弟。”
“我们会吐槽接踵而至的加班和案子,也会在庆功会上开怀大笑,在一年中的生日宴上举杯畅饮。”
“闲暇时会瘫在家里吃着薯片看电视,或者在天气晴朗的日子出去走一走。”
“街坊邻居会和我们打招呼,说不定还会收到来感谢之人的鲜花和水果。”
清川辰明亮的松石绿眼眸盛着光彩,他弯弯眉眼,话语夹杂笑意。
如果阵营相同,或许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不,应该说一定会成为好友。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巨大的不同,所以他才从不会把他和黑泽阵搞混吧。
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银发男人难得听完这些话语,他垂眸,细碎刘海投射下的阴影在脸上轻轻晃动。但他很快露出冷质的墨绿眼眸,不带丝毫的多余色彩。
“哼……无聊。”琴酒扯起嘲讽的弧度,“真是毫无意义的想象。”
人生无法重启,他们本来也就没有选择。
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清川辰眨眼,试探着说:“也许可以试试从现在改变?不然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银发男人露出嗜血的笑容,强大肆意:“——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短暂的沉默。
琴酒突然抬手、带着凌冽的杀意猛地卡住清川辰的脖子,收拢的大手一瞬间阻断呼吸。
“呜!”
“……你刚才在试探我吗,六十六?!”磨着尖锐犬齿,嗓音低哑。
“呃唔……”这样掐住让人怎么回答啊!清川辰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表示出无法开口的话。
银发男人睥睨着手中的人,很快松开虎钳般的手,重获空气的清川辰大口呼吸着,伴随着咳嗽声。
“咳、咳……”清川辰心里疯狂吐槽自己,真是脑抽了才会觉得可以策反对方。这家伙对组织的忠诚度简直是无可比拟的程度。
他抬起头,摆出无辜又无奈的模样:“咳……误会了,大哥,”他抬手,“我和你一样,对组织绝无二心啊,九九。”
瞪圆松石绿的眼眸,显得真诚。
“只是为了不那么尴尬,找点话题聊而已。”清川辰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收起,口头一转,“伤口简单处理和包扎了,应该差不多。”
“大哥要休息一下吗?或者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清川辰垂手站在一侧,是贴心忠诚小弟的形象。
琴酒没回话,他起身拾起自己的黑色风衣,将冰冷的伯/莱塔揣进衣兜。
开启的窗户从远处传来隐约的警笛声,似乎停靠在楼下。
“!”
银发杀手脸色一变:“你报警了,清川辰?”
“啊?没有啊!”清川辰这次是真的震惊脸了,“怎么可能啊!”
——不是我报的警啊!!
作者有话要说: 正处在另个世界的工藤新一:(被刷新三观后的精神恍惚状态.jpg)
景光&赤井:……这怎么办。
景光:还好吗,少年?
回神的工藤新一(猛地抬头):……等下!我们得尽快回去!
——他可是和父母约好了,如果晚上没有回去就报警啊!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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