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岸风之后月考成绩还是很差,不过比期中考还是强多了,清姐把两个人叫进办公室夸了会,对之前作弊的事情绝口不提,日子也就这么过下去了。
还是不爱和人讲话,偶尔问她一下题目,再没别的对话。
以前学校的事情或者是上次月考的事情,都再未提及,变成了一个较为勤恳的好学生。
她有点不对劲,他不问她,她还失落了起来,怎么回事,现在不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吗?
琢磨不出自己是什么想法。
“班长!要期末了,救救命啊!”以前老来问题的男同学大呼小叫的,“我有太多不会了,能不能找一天去图书馆救命?”
“可以啊,你最好把问题整理好先给我看看。”给她一点时间去安排怎么讲比较好。
“嗯嗯!”男同学猛点头。
随后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经过了多少手,传得班上都知道了,周日去到图书馆的人格外多,半个班都来了,不止是成绩不太好的,成绩好的也都在,各个小团体都聚集了起来。
这样最大的缺陷,就是有点吵了,最后分成几个小组才好了些。
江舟雪几乎被围住,问题接二连三的来,要期末了确实班上同学压力都很大,成绩不好还得提前来补课,回家也不好交差。
加上,临时抱佛脚,是人类共性。
同学课题问得多也问得杂,江舟雪每一题都要自己先算一遍再讲,有些耽误时间,但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讲完一道物理题之后,她伸展了一下手臂,自己的复习计划没做多少,尽给人讲课去了,不过也算是回顾知识点了。
“我也有很多不会。”被同桌撞了一下手,他一直没怎么问问题,在她旁边默默写着习题。
江舟雪扫了眼他放在桌上的习题,边看步骤边说:“最近应该还好吧,我看你做题目还可以。”
“教我。”大少爷口吻。
“什么?”
“向量。”
“你有什么不会?”
“都不会。”黎岸风的答案没一点诚意。
江舟雪简直怀疑黎岸风是在找茬。
她从他的习题集里勾了一题比较简单的,“这道题解解看。”
黎岸风扫了一眼,“不会。”
“你都还没开始想!”江舟雪对于他这个态度很是不满,如果确实不会做倒没什么,他这明显就是犯懒。
“教我。”黎岸风好整以暇撑着头望向她。
干嘛,把她当人形做题器么,好歹想个五分钟解不出来再来问她吧,就这么直接的表示自己就是不愿意想,可把他能的。
黎岸风对面的女孩子拿着本子挪了过来,在他左边猫低了身子说:“这题我会,我来教你。”
“不用,我想出来了。”一句话把那个女生哽得没话讲了,她看了江舟雪一眼,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随后拿着本子坐了回去,气呼呼地开始写自己的题目。
不懂装懂的见得多了,怎么还有人懂装不懂的?
江舟雪瞪大了眼看着他,他撇着嘴就顾自写题去了,把先前自己找茬的事情权当没发生过。
今天在图书馆呆得比平时久一些,大部分人都呆到了下午五点,高二上学期的知识点江舟雪都快过了个遍,也算是达到复习的效果了。
对着又是跟了自己一路的人,江舟雪在下车后终于有机会问他:“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之前同学太多,五六个熟人挤在同一节车厢,她没好问黎岸风,现在就剩两个人才问出口。
“没有。”
“为什么对我不满?”今天又是找茬的,刚才还在车上幽怨地看着她,她被看得发毛,连别人和她讲话都没太入脑。
“没有。”
他说没有便没有吧,她早就知道同桌的嘴巴撬不开。
“那我回家了,拜拜。”也不和同桌多废话了,她还想回家自己复习一会。
书包带被猛地扯住,“干嘛啊!”
“我有题目不会。”黎岸风理直气壮。
江舟雪也来了脾气,“在图书馆你不问?”
今天那么长时间,他都没问,现在都快晚上了,要回家了他突然要问题目,有这样的吗……
“你让我自己想。”继续理直气壮。
她是说过,但是那是他当时根本没有好好问问题,根本不是他不会的,后面也证明了他就是故意要找茬。
黎岸风倒把错误推她身上了,她看着黎岸风想再说几句,还是憋了下来,“那你跟我回家,我教你。”
反正之前也去过她家一次了,教一下题目也没什么。
江舟雪拿着钥匙开了门,一进去便看见江沉在看动画片,电视声音开得老大。
“阿沉,声音开小一点。”江舟雪换了鞋问道,“奶奶呢?”
江沉视线黏在电视机上,“在房间睡着了。”
江舟雪小大人似的管教起弟弟来,“睡着了你还开这么大声音!”
“哦……”江沉乖乖调小了音量后往姐姐那边看了一眼,又看到那个哥哥了,问了个好,“哥哥好。”
“好。”
江舟雪带着黎岸风到餐桌坐下来,“什么不会?”
黎岸风从书包里面拿出今天在图书馆做的习题集,翻到最新的页数,指给她看,“这题。”
江舟雪读完题目,看他写在下面的解题步骤,问道:“不是做了一半了?”
黎岸风他思路是对着,跟着这个思路写下去,便能顺利解开来。
“那这题。”黎岸风看起来极度随意往下指了一题。
江舟雪扫了眼,觉得自己是被他耍了,“和上题是一个思路的啊。”
两道题目相比就是变了个数而已,他未免太过不走心了。
江舟雪撇着嘴,微拧着眉,怀疑地看着黎岸风,“你是不是不想动脑筋?”
可是听她讲一遍也得自己动脑筋才能有所收获,不然讲了也是白讲的,她虽然在教人上面毫无保留,可也不喜欢做这种白用工。
江舟雪看黎岸风不回答,以为他就是不想动脑筋,“你要是不想动脑筋,我也不想讲。”
今天这么搞了好几次,已经影响到她心情了,一点都不认真!她之前还觉得同桌学习上很认真的,反馈都很好,下去会想,今天问的题目全是不应该问的,除了他没用心之外,根本没别的解释。
黎岸风想的则完全是另一码事,同桌居然对他说重话了,同桌她变了!
“我不问了。”黎岸风也一下没了心思。
“那你把这题做出来,我看着。”江舟雪挪了椅子,做到黎岸风旁边,和在学校里面一样。
“铃铃铃”的座机电话声响起,虽然现在都用手机,但江舟雪家还没拆掉座机,因为她奶奶有一本手写通讯本,上面全是以前同事的座机号码,拆了奶奶该闹了。
“阿沉,接一下电话。”江舟雪想着会往家里打电话的除了电信诈骗就只有爸妈了,不久便听到江沉说:“喂,爸爸!”
她继续看黎岸风解题,“嗯,对的。”
思路都会,解题比她刚开始教的时候顺利多了,没有冗余步骤,为什么之前就不愿意自己多想想,这才几分钟工夫就做完了。
“明明可以自己做出来啊!”江舟雪不自觉换成了说教的语气,“不要卡一下下就想依赖我,独立思考能力很重要的。”
黎岸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别开视线,拿出自己的手机来,“你手机号多少?”
“啊?”话题跨度太大,她没跟上。
“寒假帮我补习。”黎岸风说得理所应当。
“你现在自学能力还ok吧,不用我帮助应该也能自己应付了?”光是最近她看着也觉得他数学上问题至少是不大了。
“会有不会的题目,还有英语和语文,效率会高一些。”
“好吧,手机给我。”江舟雪接过手机拨了个电话给自己。
理综还好说,她自己有一套学习方法,确实比他自学效率会高一点。
但是英语她要辅导什么,督促同桌背单词还是陪同桌练口语?
在江舟雪和黎岸风交换电话的时候,江沉也接完了电话,哒哒跑到她面前,“姐姐。”
“嗯?”江舟雪放下笔,偏头看着弟弟。
“爸妈说出差延长了……”江沉苦着一张脸,嘴巴撅着,完全就是不开心。
“啊……没关系,我想想办法。”
江沉急了,拉着江舟雪的衣服,“姐姐……”
揉了两把弟弟头发,伸了根小拇指到弟弟面前,“和你打勾勾。”
江沉小小的手指勾过去,不安地确认,“姐姐要说话算话。”
“嗯,盖章。”
江沉笑了下,去客厅关掉电视机,一个人走回房间。
江舟雪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回过头继续对黎岸风说:“期末考试你把试卷留一下,放假先给你把试卷讲清楚吧。”
“嗯。”
讲完题也没留下来的理由,黎岸风收拾了书包,很快便离开了。
江舟雪想着,烦恼事可真多,连续两年家长会放弟弟鸽子,比她上小学的时候还过分。
爸妈这样都弄得江沉不太敢信任人了,她不能辜负弟弟的信任,怎么也得想办法去参加他的家长会才行。
江舟雪一磨蹭便到了家长会当天,下午是副科,因为要期末考,十有八九会是让他们自主复习,她是班长一般不在副科老师也会默认她被拜托做事,所以……
“能不能,帮我,逃课……”江舟雪艰难开口,声音特别小,黎岸风快靠着她才能听见,“我自己翻不出去……”
“你要逃课?”黎岸风因为过于惊讶声音拔高了几个度。
江舟雪慌忙做了个“嘘”的手势,“你小点声!”
黎岸风果然小声了很多,挑眉看着她,“你请病假就可以吧?”
“我会脸红……”江舟雪说出来后眼睛盯着地,脸已经快要红起来,手也完全不自在,从桌上放下去又拿上来。
不是讲不了谎话,是对着长辈有道德束缚,一定会脸红起来,太过明显,识穿后多尴尬。
黎岸风站起身来,“楼下等你。”
先江舟雪一步下楼,江舟雪看着他背影愣了会,才跟了过去。
被黎岸风拉着翻出了学校,她这次熟练了一点,可以自己顺利跳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旁边站直了的少年说:“谢谢!”
意外的,黎岸风没翻回去,问她:“你准备干嘛?”
“我弟弟,今天开家长会。”后面便不说了,她就是去做个家长。
黎岸风敛眉想了会,问道:“在哪?”
江舟雪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定位信息。
“打车去吧。”黎岸风一边招手拦车一边说。
她确实也是准备打车,要去地铁或者公交都不算太方便,打开车门坐到后排,还没坐稳,被黎岸风伸手往里边推了一把,他也跟着挤了上来,她连忙往旁边缩了缩,“你跟来干嘛?”
“逃课。”
“你回去上课啊,被知道我们一起跑了……”那肯定会觉得是她被他带着逃了。
“没我你怎么回学校?”黎岸风一句话怼了回去。
“我……”她还没考虑这个问题,她光想着怎么出去。
从校门口进去显然不太行,必须在晚自习之前回去,不然一定会被清姐发现。
江舟雪垂眸思索了会,偏头扬起抹笑意,赞叹的话语倾泻而出,“你好温柔啊。”
黎岸风瞳孔蓦地收缩一下,手掌抬起来,覆上自己的面颊,身体也向后倾,瘫到后排座位上,眼睫微垂,阳光洒下来,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疏漏出斑驳光影。
天哪,他脸红了,要不要反应得这么迅速,几乎瞬间薄红爬上他的面颊,他自己也立刻觉察到,背过身去。
黎岸风似乎经不住夸……
江舟雪松懈下来,脑子里马上被乱七八糟的想法塞满,他的手,是没干过活的手,矜贵大少爷,又很有力,被握住莫名安心。
到了小学,江舟雪早有准备,跑去洗手间脱了校服和校裤,她里面穿了牛仔裤,至少不能让弟弟老师看出来她才读高中,问起来至少要说大学,最好别问了,误认为是小姨之类的比较好。
江舟雪看到弟弟欢欣雀跃着扑过来,便觉得她逃课还挺值得的,弟弟开心便好,以前她的家长会大部分是奶奶出席,奶奶生病之后,便也没人去了。
家长会没多少内容,小学,也确实没太多东西讲,主要也就是小升初的考试,还有让家长多注意小朋友心情和素质教育,回家一定要监督写作业之类的。
江舟雪从小学校门出来,黎岸风正靠在校门口旁边的墙根塞着耳机玩手机,因为放学经过的小学高年级女生三三两两在旁边对他指指点点的,她就知道同桌的脸是真的很能骗骗人。
手机屏幕与眼睛之间突然出现一只摇摆的手,黎岸风摘了耳机,“开完了啊?”
“嗯,我们回学校。”
回去江舟雪才想起来明明可以趁着晚上放饭的点回学校的,她之前怎么没想到,所以她现在正和黎岸风在学校周围解决晚饭问题。
等菜的间隙,为了避免两人面面相觑的尴尬,江舟雪率先开了口:“今天谢谢了。”
黎岸风手撑着脑袋,眉眼淡淡,往她的方向斜了眼,语调平稳,“寒假好好教我。”
“好。”
除了学习之外江舟雪似乎找不到什么好话题与他聊,他也不会因为两个人没话聊感到尴尬一样,默默吃着饭菜,仿佛两人只是因为店铺人太多不得已拼桌的陌生人。
江舟雪余光扫到黎岸风,吃饭习惯也好,拿筷子的姿势好标准,和她这个家里放养的区别好大,她家里想纠正她习惯的时候她已经改不掉了,他吃饭一点声音也没有。
打住,她为什么要关注同桌吃饭,还给自己夹了个不爱吃的菜,家长会开傻了吧。
江舟雪晃了晃脑袋,想把脑子里的水晃出去,和自己说着专心吃饭,别想了。
“你们干什么去了?”林森森八卦的心思完全挡不住,看着两个人前后脚回来,嗅到了不一般的气息。
“逃课了……”
林森森不怀好意的视线在她脸上逡巡,“你们不会是,恋爱了吧?”
“不是,你别瞎说!”江舟雪睁大了眸子瞪着林森森,“我弟弟家长会,我溜了下。”
林森森手指在江舟雪一边肩膀轻轻戳来戳去,凑到她耳朵边轻声问:“那关他什么事?”
“他出去放风。”江舟雪语速特别快,抢着解释道。
林森森头往后仰,脸上写满了“你就编吧”。
那她还能说什么,黎岸风怕她翻不回来和她一起逃了个课,这不更解释不清楚了……
虽然现在也解释得不清楚。
林森森最后特别语重心长地小声对她说:“宝宝,你就算早恋,也选选对象!”
“我没有啦。”江舟雪把林森森推开。
没有的事情,他们可能连朋友都还算不上吧,她就是和黎岸风之间有几个秘密,无法和他人说的秘密,所以两人之间有了若有似无的纽带。
青春期,这种相互拥有秘密的关系,以及一起做过违反规定的事情,刺激中萌生了难以言说的微妙情感。
该叫什么,激素作用下对异性产生的懵懂倾慕?
她试图用理性和科学来分析和黎岸风之间的异常,并告诉自己,一时心动不过是青春期最普遍的化学反应。
寒假本来都约的图书馆,后来天冷了,图书馆开了暖气,特别不通风,黎岸风受不了,整天说呼吸不过来,然后说去他家,反正他家里没人。
黎岸风回到自己住处无比放松,外套和围巾都随手脱掉扔到沙发上,回头看着自己同桌还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他一脸严肃地问:“怕?”
江舟雪咽了下口水,“没有……”
第一次去男同学家,她紧张,让黎岸风去自己家她是没太多想法的,调转立场,她周身不自在。
嗓子发干,想喝水,手也不舒服,想找点什么抓住。
江舟雪解开围巾,放到他客厅桌子旁边椅子靠背上,外套也是,搭了上去,里面穿着超厚羊毛衫,手打的那种,丑萌丑萌的。
黎岸风开了地暖后躺到沙发上,将硌到自己腰部的手柄从身体下抽出,扔到旁边的茶几上,“比图书馆舒服吧?”
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图书馆人多,也不能开窗,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不适。
“还可以大声讲话。”黎岸风拔高了声调,他在图书馆压着嗓子讲话受限颇多。
同桌今天话好多,和在学校或者图书馆里面看到的不一样,表情也放松了很多,下一秒就要笑出来一样。
江舟雪四下打量,“有水喝吗?”
黎岸风拿了个抱枕抱着,在沙发瘫成一条咸鱼,“热水的话要烧,冷水那边地上有矿泉水。”
“你这边一点生活气息也没有。”看着没太多生活痕迹,茶几上有几张游戏盒,门口几双鞋,除此之外别的东西都像没人碰一样。
怎么连喝水都是矿泉水,他平时连水都不烧吗,饭呢,一个人叫外卖?
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呢……
“有家政阿姨每周来打扫。”他主要是不开火,生活用品几乎是够用就行,所以看起来个人物件少。
江舟雪去拿了瓶矿泉水,喝了几口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随后从包里拿出试卷,催促他,“过来学习啦!”
“我再瘫五分钟。”黎岸风收紧了手指,把抱枕抱得更紧,贴着沙发不起身。
“就说在家会效率低下了。”江舟雪随口说着,自己拿出寒假作业来,准备暂时不管他,写一会自己的功课。
“来了。”
她还没写完“证明”两个字,阴影便将她笼住,黎岸风随意坐到她旁边,两只脚都放到椅子上,他脑袋搁在膝盖上,猫着。
怎么和她弟弟一个样,都喜欢这么坐着,她只有在沙发看电视会这样坐着,“这样写题不累啊?”
“不累。”
“对脊椎不好。”
黎岸风撇着嘴换了个端正坐姿。
理综的学习好像是数学再来一遍,还是从高一学起,中途学疲了就让他背会单词和古诗,一天下来还算充实,只是不知道她不在的时候他学习效率有没有这么高。
像江沉,她不在是会偷懒去看电视或者玩玩具的,不过弟弟就是个小学生,自制力弱也无比正常,眼前这位,看起来也没有自制力很强就是了。
三小时后。
“不然就到这里,你是不是有点吸收不了了?”江舟雪明显感觉他脑子变钝了点,一直在往前面学的知识点翻。
“还好。”黎岸风一边在草稿纸上写化学式一边回应。
“算了,休息吧,贪多嚼不烂。”江舟雪合上黎岸风的课本,自己也不打算学习了,收拾了下桌面。
黎岸风懒得收拾,坐到沙发那边,“想玩游戏吗?”
“我不会玩。”江舟雪很少打游戏,除了小学计算机课玩点什么打字游戏之外,她对游戏的认知就是班上喜欢打的对战或者抽卡了,她都没兴趣。
“我教你。”黎岸风递了个白色手柄过去
“我没玩过……”江舟雪摆着手拒绝,不敢接。
不谈玩了,她连手柄都没摸过,仅仅是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教一下就会了。”黎岸风把手柄塞过去,自己拿了一个打开电视和ps3。
“啊,你怎么玩这种!”江舟雪看着屏幕突然男主人公便被金发美女亲了,她下意识感觉这和她平时知道的游戏不大一样。
黎岸风看着亮起的屏幕表情急切,忙解释:“不是,你不要乱想!”
江舟雪被屏幕里的画面动作震撼了,游戏画面的男人在摸女人的腰,这个动作暗示感也太重了,然后还在往下移动,她激动得要跳起来,“这个!这就是!”
“真的不是!”
江舟雪露出戒备的神情,话都说不利索,“我……我回家了……”
“不是,你看全啊!”黎岸风见她要起身,猛地拉住她小臂,想和她解释清楚,却因为没控制好力道,把她整个人拉得跌倒回原地。
此举只引来江舟雪更激烈的挣扎,边甩着手边喊:“你别碰我!”
黎岸风抓紧她两只手,单手点进游戏菜单,然后进入新游戏,“你看啊!真的不是!”
江舟雪憋红了脸,被他抓着双手又不能动,力量差别太大,“松开我……”
太近了,就算她看到游戏内容正常,也被他这样吓到了,半边身体都贴了过去,他身上柔顺剂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
黎岸风注意到两个人过分接近的距离卸了力道,侧过身对着游戏画面,“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江舟雪抿着唇,她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反应过度,她潜意识里,黎岸风不是会玩这种游戏的人,突然看到性/暗示的画面,她没法冷静思考,又是两个人独处,大量社会负面新闻全跑了出来……
黎岸风在旁边不知道想着什么,眼神无措,嘴巴凭空开合几下,终是没发出声音,最后连视线都下沉,漂亮的眼睛愁云密布。
“不是教我玩吗,我不会……”江舟雪讷讷开口。
黎岸风的反应告诉她,应该是闹了什么乌龙,她再不开口,尴尬铺天盖地快将两人吞噬掉。
“我不是……”黎岸风很急,目光灼灼,但他很快改了口风,“算了,你回家吧。”
江舟雪捡起他放到一边的手柄递过去,“不是该让我玩玩看到底是什么游戏么?”
“是个益智游戏。”黎岸风声音几不可闻。
事情发展成了黎岸风教她用手柄,他一直保持着两人间的拒绝,偶尔想动手也会在数秒内悬停在空中,然后垂落下去,改成口述。
她技巧很差,跌跌撞撞了一个小时才稍微掌握了一点游戏技巧,也算是理清楚了这究竟是个什么游戏。
暗示也就是暗示罢了,一点过激画面都没有,真就和他说得一样是个益智游戏,要预判发展,还挺动脑子的。
等江舟雪终于破掉关卡,放下手柄,郑重其事地向他道歉,“我误会你了,我道歉,对不起。”
黎岸风见她诚恳真挚,心头更是烦闷,却只能说:“别道歉。”
江舟雪似乎习惯了他这别扭的模样,“那以后教我打别的游戏啊。”
“嗯。”
为了化解掉尴尬,外面天都快黑了,江舟雪整理了书包准备赶紧回家去,黎岸风也跟着她一起穿起了鞋子。
“嗯?”她有些疑惑。
往常黎岸风都是偷偷看她上车,今天怎么光明正大了起来,他不害羞了吗?
“我送你去地铁站。”
路上没有话讲,江舟雪起了个话头,“那个游戏还挺好玩的!”
“下次过来可以继续玩。”
话题断了,他怎么都不会接话题……
一直是这样,之前说的字数比现在还要少。
江舟雪也没继续强行展开话题,沉默着往地铁站走,上了地铁,道了再见,她才松懈下来,今天可真够漫长的。
黎岸风回到家里,鞋还没换便靠着门滑了下去,羞耻地用手将脸盖住。
他好像喜欢上同桌了……
刚才……想亲……
晚上黎岸风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同桌的气息,被他抓着手禁锢了自由的同桌。
同桌对他有着无限的耐心和忍让,梦里扩大了十倍、百倍,他对她实践者着同龄男生藏不住的那些龌龊想法。
然后惊醒过来。
一身冷汗,强烈的罪恶感逼着他醒过来。
同桌该是喜欢他的吧,一开始是同桌先招惹过来的……
又似乎不是,同桌只是个滥好人,对他这种迷途少年,给了比别人多一些的关心。
她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年级第一那种吗?比较有共同话题?
想不出来,身体难受得想去冲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大冬天的他对自己下不了狠手……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是ps3版《凯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