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年情绪太过激动,一直哭泣着述说自己被她害的太惨,时而又忽然咒骂起顾钰身边的婢子,慢慢开始口不择言,言语也不顾及起来,说一句就要往前逼近一步,沈幼清下意识躲闪开来。
她觉得女主真的失去了之前一直带着的魅力,眼前的她宛若泼妇,再没有往日娇柔惹人怜爱的气质。
沈幼清在她恶狠狠咒骂自己时,忍无可忍的打断了她,“够了沈宜年,你看看自己如今怨天怨地的模样……冷静一下吧,你是真的以为我一个人就能阻止一个皇子的婚事吗?”
沈宜年目光怨毒,显然是把一切原因都归给沈幼清了。
沈幼清一时不知说什么,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皇帝自己不满足这件荒唐婚事,她只不过是做了那个靶子,要不皇帝罚了自己后为什么仍绝口不提婚事,反而把五皇子和沈宜年隔离开来……
估计如今只有沈宜年还坚定的觉得自己是害她不能嫁入皇家的罪魁祸首。也许她并不是蠢到看不出事实,只是单纯需要把这个怨气发泄到别人身上罢了。
沈幼清不想多和她纠缠,转身欲离开,却被沈宜年抓住了手腕,用尽了力气。
沈幼清心里卧了个大槽,万万没想到沈宜年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她使劲力气挣脱,然而除了手腕被抓的生疼外,丝毫没挣开一寸。
沈幼清:……人前弱柳扶风,实则力大如牛?
沈幼清当即有些暴躁,心里后悔不该低估沈宜年的战斗力,然而还不待她想法子把沈宜年的手挣开,被紧紧握着手腕的手猛然一松。
沈宜年呼痛一声,捂着手腕往后退开来,接着一枚碎银块“吧嗒”一声落到地上滚了两圈,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被这枚碎银打中了手腕。
紧接着面前一阵银光闪过,眨眼间脖颈处就横了一柄长剑。
冰凉的剑刃贴着脆弱的脖子,丝丝痛感传来,沈宜年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殷尤面色冷淡眸光黑沉,周身酝酿着寒冽冷意,在他手里则稳稳地拿着长剑,剑刃紧紧挨着沈宜年脖颈。
他站在沈宜年一丈外,声音冰冷,“拿开你的手,别碰她。”
沈宜年僵着脖子,呼吸都不敢大动作,“端、端……”
殷尤却已经厌恶的挪开眼神,用另一只没握着剑的手朝沈幼清勾了勾手指,沈幼清明了他的意思,小步蹭到他身后。
殷尤看了一眼沈幼清的手腕,发现上面已经有了一圈红色的勒痕,烙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刺眼,他周身冷意更甚。
他抓着沈幼清受伤的手腕,拇指轻轻抚摸着那处红痕,极尽小心翼翼。
在受伤的地方轻轻摩挲了一会儿,他回过头,冷淡的看着沈宜年,口中吐出的话句句冷戾不近人情,“你若是没有脑子,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他手中的剑逼近一分,沈宜年战栗着仰起头躲开,呼吸急促,她听见殷尤阴森森的声音,一字一句都染着怒气。
“皇帝决计不会允许顾钰娶一个庶女为正妃,就连侧妃他都觉得你不配,若不是那天皇帝把气撒到沈幼清身上,你估计晚上还没出宫就出了意外身亡。”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有什么?愚蠢、毒辣、还是你一直以来的自视甚高?”
沈宜年脸色发白,被他一句比一句不留情面的嘲讽说的全身发抖,手握成拳死死的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殷尤不管她听进去没有,已经在心里计划着下次派来几个侍卫在门口看着,绝对不能再让沈宜年靠近这里。
沈宜年已经不带脑子行事许久了,殷尤也没指望着自己如今一番话就能让她再也不会来骚扰沈幼清,对于这种人还是暴力解决问题比较实用,他可没那个好心去劝解沈宜年想清楚。
殷尤最后看了一眼沈宜年,实在很想一剑下去换个清净,但此刻沈幼清还站在他后面,不宜这般粗暴血腥。
殷尤最后只得压下内心暴戾,慢慢抽回了长剑,接着嫌恶的一把将剑扔到一边,拉着沈幼清就要离开。
走了几步殷尤顿了顿,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威胁,“下次再见到你,就不会这样幸运了。”
待他们二人走开,沈宜年才腿软的一下子倒在地上,也不在意身下的泥土会弄脏自己,整个人双手撑地大口地呼吸着。
又是那种眼神,殷尤上次、甚至更久之前,对着她的眼神便永远是带着嫌恶的,仿佛多看自己一眼就觉得恶心。
她本以为殷尤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她之前想要凭借自己的魅力百般引诱他,一跃成为端王妃,但除了受到羞辱和冷眼外她一无所获。
可大家都是如此,谁也不能攀上殷尤这个高枝,沈宜年也就不认为自己是失败的。
但凭什么沈幼清她做到了?
沈幼清骄横跋扈,一无是处,在京中也算是恶名远扬,自己明明哪里都超过了她,凭什么她能够比自己更先得到殷尤的青睐。
沈宜年半跪在地上,忽然有些后悔,沈幼清能缠上殷尤不就是靠着死皮赖脸吗?如果她当年也能换个法子,如今殷尤护着的就会是自己,自己会比沈幼清更能抓住殷尤……
*
沈幼清两次被沈宜年缠上都是殷尤在场帮忙解救的,她一时心里终于有了点小欣慰,心想自己这也算是体会了一下小说中女主角逢凶必有人出现救美的感觉了。
别说,被救美的感觉还挺美滋滋的。
然而殷尤心里把事情分得清清楚楚,他今日来本就是为了找沈幼清算账的。
他在府里听到默一透露说,虞呈高调的给沈幼清送了牌匾,沈幼清还当即就换上了。
殷尤表面面无表情,暗中则是一把就捏碎了手里的杯子,装模作样的又在原地坐了一会,然而终究按捺不住气愤,不顾默一在场,怒气冲冲推了门就往这边赶来查看情况。
手里顺手拿的剑就是为了砍那个碍眼的匾额的。
然而他还没见着传闻中金黄灿灿的几个大字,就先看到了沈幼清和沈宜年在小巷里挣扎拉扯。
殷尤自认非常能分得清主次,于是决定先不质问沈幼清匾额的事情,而是先把沈宜年这个麻烦解决掉。
现在沈宜年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一半,这就意味着他可以来找沈幼清解决他心里最在意的事情了。
毕竟刚刚瞧见门口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时,殷尤几乎瞬间就心头无名火起,手也忍不住想对着那个丑极了的匾额施展一些暴力。
他一路拉着沈幼清,经过大厅时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看见两人拉着手的动作后,眼睛更亮了,跟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神色诡异的兴奋。
然而表面上大家还是装作专心致志吃饭的样子,目光都没敢在他们身上多停留。
在这短短的几步路中,沈幼清已经很敏感的察觉到了殷尤心里似乎生着气,虽然她对原因有些不明所以,但不妨碍她提前哄好这个爱生气的傲娇。
于是等到了屋里停下来,殷尤朝她看来时,沈幼清当机立断,率先打断了殷尤的话,决定先通过卖惨转移一下注意力。
她可怜兮兮的把手举到殷尤面前,委委屈屈道:“我的手腕好痛啊……”
殷尤把刚要出口的质问憋了回去,低头仔细看了一眼,认真道:“没受伤,只是红了一点。”
沈幼清心道这可不行啊,怎么能在女生喊痛时这么冷静理智的分析,于是不屈不挠继续道:“怎么会呢~你看这么红,我觉得你肯定疼。”
殷尤莫名的看了她一眼,又去打量她手腕,心里想着要不一会儿回去拿点药膏抹一下,顺便还纠正了她话中的纰漏,“你说错了。”
“没说错,”沈幼清咧着嘴笑,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促狭着说完了后半句,“我知道你心疼。”
殷尤:“……”
他虽然时不时就能从沈幼清嘴里听到各种直白的情话,每一次中招后他都想着下次一定要淡定处之,结果每一次都失败,殷尤往往都被这种猝不及防的调戏给弄的心神慌乱。
沈幼清撒娇耍赖上了瘾,一个劲儿的逗他,势必要把他逗弄的再也想不到生气这件事,把手更加凑近他,语气可怜巴巴的。
“你看,我手疼,你心疼,不过你要是吹一吹的话,我们两个就都不疼了,是不是一举两得?”
她弯着眸子狡黠的笑,眼睛里洒了星光一般,殷尤看到她目光清澈明净,里面满满是自己的影子。
他想,自己肯定又是脸红了。
沈幼清就是这么有能力,自己经年所有的从容淡定,在她面前统统不顶用。
沉默片刻,殷尤忽然也抿着唇笑了,眸光闪烁,对还笑着逗弄她的沈幼清道:“好啊。”
他倾身凑近沈幼清,沈幼清还举着手等着他给自己吹手腕,却见殷尤根本没有去看自己的手腕,而是直直看着她的眼睛,径直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他没有直起身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二人视线相接,眼睛里都是对方的影子,彼此的呼吸也缠绵交融在一起。
沈幼清听见殷尤轻浅的气音,热气萦绕在她唇畔鼻尖。
“这样,我们就都不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被碧水咕咕们安利了好多好吃的,差点出不来qaq好想周末去吃火锅,太太太冷了_(:3」∠)_
抱住路过的每一个小可爱取取暖=^_^=感谢在2020-11-2523:48:10~2020-11-2623:5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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