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要去前院待客,不过知浅腹诽,他的客人怕是不算太多。
知浅还在耳房沐浴,就听到有人推门,忙让绒桃出去。
小丫鬟不经人事也红着脸:“爷,夫人在沐浴呢。”
陈恭点了点头,坐下吃茶,李家如今连下人都不多,知浅过来,陪嫁的只有绒桃一个贴身丫鬟。
“绒桃?”
小丫鬟听到耳房的声音,朝着陈恭福了福身,忙进去服侍。
“这么早就回来了?”知浅小声嘟囔了一句,快要立夏,穿这么厚的衣裳,一天下来是要洗一洗,不过是特意挑他不在的时候。
“姑爷在外面候着。”
知浅看了绒桃一眼,小丫头脸红得要滴血,本该有个陪嫁的婆子,只是魏氏选的人还要等半月才能到。便道:“服侍我穿衣,你便出去罢。”
“是。”绒桃就盼着这句话。
知浅穿好衣服出去,陈恭坐在桌旁,绒桃忙行礼退下。
陈恭招了招手,知浅过去,问:“前面人都散了么?这么早就回来。”
这人笑了笑:“还有些。”
知浅头发还有些滴水,陈恭取了软布来,拉着她坐在床沿,一边擦头发一边说道:“知浅没什么想问的?”
当然有!越想越觉得嫁人嫁得晕晕乎乎。
知浅盯着陈恭散在她眼前的长发,笑:“说来我连你祖籍都不知道。”
陈恭眸光闪了闪:“祖籍在上京,父母早逝,还好有二老的友人相助,才攒了如今的家业。”
“友人?”知浅笑:“今日可来了?”
“没有。”
“这陈府,也没有李家热闹。”
听他这么说,知浅笑:“什么热不热闹,不过是知行几个院子乱窜。”
“今日来的人里面,可有什么亲戚?”
陈恭摇头:“爹娘不在之后,无人记挂我,都已经到平阳了,也没什么可走动。”
这...越说越可怜,知浅忙把话匣子关上,转身抓住陈恭的手:“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呢。”
“好。”
知浅看他抓住自己的手啄吻,脸烫得不行,可也不知该怎么推开,等她回神,已经又被陈恭掰正身子,背对着他擦头发,自然看不到微红的双眸。
他连父母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如今竟被人抓着手说是一家人。
眼看外面还亮亮堂堂,他俩怎么就跟要歇下一样?知浅转身推了推陈恭:“你快出去,外面不是还有客人在?”
他跟个小丫鬟一样擦头发都觉得欢喜,并不急往前面院子去,应道:“过来说会儿话,这么着急就赶我走?”
“晚上再说不是一样?”知浅是能推一会儿就推一会儿,没想到这人却说:“晚上还哪有心思说话?”
“呀!”知浅肌肤跟他接触的位置都烧了起来,弹起来指着陈恭:“你,你,快些往前院去!”
“好好好。”陈恭一脸无奈,噙着笑意走了出去。
总算把人送走,门一关,知浅就抚着胸口长出一口气,不一会儿绒桃也探着脑袋进来。
“姑娘,姑爷这跟前,连个侍候的丫鬟都没有。”
知道小丫鬟怕他,知浅笑:“不改口,不怕他听见?”
绒桃吐了吐舌头,忙道:“知道了,夫人。”
不过什么叫连个侍候的丫鬟都没有?知浅略略思索,问:“院子里有丫鬟么?”
“只有个还没奴婢大的洒扫丫鬟,说是也不贴身侍候。”
知浅脸还是烧得不行,摆了摆手:“行了,院子里的事情明日再说。”想想晚上,都觉得跟渡劫一般。
刚入夜,陈恭便回到新房,知浅刚刚用了些吃食在漱口,看到他差点把水咽到肚子里。急忙将水吐出来后,问:“这么早?”
陈恭用软巾擦手:“夜了,哪里早?”
知浅还没来得及给绒桃使眼色,陈恭先开口:“退下罢。”
这,小丫鬟左看右看,知浅也没说话,就退了下去,门也关得严实。
知浅想了想,决定先出声:“热不热,我让人备了水,去耳房洗一洗?”
“好。”
知浅这一天都在想如何跟陈恭相处,入夜自然有做个好妻子的自觉,吩咐下人送水,陈恭想了想,同知浅说道:“还是该有两个粗使婆子。”先前他饮食起居都是洪鑫他们打点,如今知浅一来,内院的小厮都该赶出去,此事是他疏忽。
“在家里,我院子里的婆子,年纪也大,娘放她回乡了,又寻了新的还没送过来。”
陈恭点头,魏氏怎会不给知浅安排这些,不过他也要再添些奴仆:“粗使的我来找,岳母给你挑的,应是专门来照顾你。”调养身子,早点给他生个娃娃才是正经事。
这句自然不说,可那眼神已经在知浅身上逡巡了几遭。
知浅忍住羞意,强迫自己抬头,可面上的红晕早就出卖了她,咬牙推着陈恭去耳房:“快去!”
陈恭比她还着急,把人推进去后,知浅坐在桌旁吃茶,一盏茶的时间,他从耳房出来,还说了句:“得有人擦背才好。”
知浅只当做没听到。
“交杯酒。”
红烛烧得摇曳,知浅坐在床沿旁,瞳孔内微微晃动的烛光看得陈恭心神难定,一杯酒饮罢,知浅整个人都烧灼起来,陈恭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口:“陈夫人。”
洞房花烛夜,知浅迷迷糊糊由着陈恭摆弄,听着自己口中的娇吟面红耳赤,想咬牙却被人吻住强迫着哼出声来,这大约是个体力活,她心里想,可身上人折腾了大半夜都不见疲累。
到最后知浅又瘫又累,恼火得很,在陈恭背上狠狠挠了一下。结果身子都被翻了个过,那人抓住她手腕折腾。
“明晚,明晚又不是不行...”
“夫君——”
“相公——”
“陈恭!”
眼角的湿意快兜不住,要变成泪珠子落下来,这人才闷哼一声,啄吻着她后身,笑:“真是个娇娇,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
知浅懒得同他辩驳,陈恭取来软帕给二人擦身,弄干净之后再看,小姑娘已经睡熟,累狠了鼻息都重,娇憨得很。
一家人可不能只有他们两个,陈恭心想,俯身亲了亲她面颊,可得再加把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