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1 / 1)

病房里的人闻言立刻转头看去,

就看到一个龙行虎步的老人从门外进来,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看着他们。后面还跟着一群人簇拥着他。

老人的视线滑过他们,最后落在了陆梦清的脸上。眼神由坚毅渐渐变软,强压着激动,嘴唇轻颤。

这孩子的眼睛,和盛儿一模一样,光看他的眼,就好像看到了盛儿。

而且看到他,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

陆梦清一脸茫然,如果他没听错,刚刚他是听到了“谁说我的孙子没人养?”

*

“所以,齐先生的意思是,陆梦清很可能是你的孙子?”病房里,苏恪一群人听完了齐老的话,神态各异。

“没错。”齐老温情的看着一脸错愕的陆梦清。

陆梦清从刚刚的错愕过后,就一直低着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既然这样,齐先生相信我们的话,可以在我们医院做个dna检测,怎么样?”苏槐铭看看陆梦清,又看看齐老,提议到。

“陆先生觉得呢?”齐老先看向这个陌生却亲切的孙子。

他不知道喊什么,嘴唇动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叫陆先生。

“我同意。”陆梦清看了眼苏恪,又看了眼齐老,眼中覆着一层恰到好处的孺慕惊慌和忐忑。

这眼神看的齐老心里又疼又怜。

倒是金助理看着陆梦清的样子嘴角扯出一抹不明显的讥笑。

齐老爷子本来还在生气刚刚听到的话,不过陆梦清一直在解释刚刚只是开玩笑,而且苏家虽然比齐家弱一线,但是齐家现在危急还没解除,也不能再树敌,苏槐铭后面的态度也很到位,不卑不亢,没什么错处。

齐老爷子也没在继续追究下去。

只不过他对陆梦清居然和苏家的关系这么好还挺惊讶的。

一切进行的很快很顺利。

由于是大老板亲自交代的任务,医院自然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苏槐铭为了让齐老安心,一切过程由齐老的人亲自监督,绝对没有作假的机会。

不过即使运用了最高新的技术,结果也要一天才能出来。

苏槐铭没有打扰他们,而是体贴道:“齐先生应该有很多话想跟陆先生说,我们就不打扰了。”

随后向金助理示意了一眼,金助理推着苏恪出了门。

陆梦清看着苏恪的背影张了张嘴,可似乎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低下头。

苏槐铭陪着苏恪在医院里又呆了一会,才嘱咐了金助理几句,才回去。

出了医院,苏槐铭捏了捏眉心,驻足看着陆梦清的病房,拿出手机拨打了秘书的电话,那边接通后,苏槐铭声音低沉,视线一直没从陆梦清的病房离开过:“立即去查京市齐家的所有资料,还有,陆梦清母亲的资料。”

秘书声音从苏总的声音中听出来了严肃,立刻道:“是,苏总。”

苏槐铭挂了电话,摩挲了一会手机,才上了车:“回家。”

回到苏家老宅,苏槐铭眉头依旧皱着,向往常一样扯了领带往沙发上扔,结果就听到一声大喊:“大哥。”

苏槐铭一抬头,就看到苏宴霖正坐在沙发上,头发零乱,抱着抱枕,整个人跟没骨头一样,瘫在沙发里,一双没精神的死鱼眼看着他,尤其是头上那缕蓝毛,支楞愣的。

“回来了。”苏槐铭心思这才回来,看向这个一出去就是几个月的弟弟。

“我这么大个人坐这,大哥你是被什么狐狸迷了眼了吗?居然看不到,你的警惕心呢?”苏宴霖翻白眼看着他大哥。

苏槐铭没接话,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低头解衣袖的扣子:“这次回来呆多久?”

苏宴霖靠在沙发背上:“看情况再说。”

“对了,刘叔说你这几天经常去医院,看望苏星知?”

苏槐铭看了苏宴霖一眼:“没错,星知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你叫苏星知什么?”苏宴霖不可思议的掏掏耳朵,没精神的死鱼眼都瞪大了,盯着苏槐铭:“大哥,你没事吧。”

“你明天陪我一起去看星知,”苏槐铭神情严肃。

“我不去。”苏宴霖吹着头上的一缕头发。

他才不去,他对苏星知不感兴趣。去了只会相看两厌。

苏槐铭脸一板,训斥的话刚到嘴边,突然想起齐老和陆梦清,算了,宴霖不想去就先不去。

齐老也未必愿意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

夜幕悄悄降临,月亮爬上了树梢,星空繁星点点,可以看出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第二天下午,病床内,

看着手中的检测单,齐老老眼中隐隐约约藏着泪。

盛儿没断根,盛儿有后了,他们齐家有救了。

陆梦清在病床上,看着同样的检测单,捏紧了手。低垂的眼帘遮住了他的眼神。

苏槐铭看向陆梦清,没想到陆梦清居然还真是齐盛的私生子。

京市齐家,商场谁不知道这个大鳄。

齐家势力雄厚,涉足房产,娱乐,互联网等多个行业。背景雄厚,势力庞大。在整个京市都是金字塔顶端的家族。最近最轰动的,莫过于齐家当家人齐盛与他的爱人,还有齐家培养了十几年的下一任当家人齐斯言前几天全死在车祸中。

当时谣言四起,齐家危机四伏。

难怪齐老这么激动,苏槐铭神色沉着的看了眼齐老,又看了眼陆梦清。随后道:“齐先生。我们先出去了。”

“金助理,推着星知出去。”苏槐铭看向金助理。

“是,苏总。”金助理推着苏恪随苏槐铭一起出了门。

齐老满意的看着他们出去,温和的看向陆梦清。

苏恪透过窗户看着陆梦清:“星知,怎么了,舍不得陆先生走吗?”苏槐铭注意到苏恪的眼神,有点不高兴。

金助理闻言也看向苏恪。

苏恪回头看了眼陆梦清的病房:“没事。”

他只是不记得剧情里有这段,难道是,这方世界自己补全了?

……

最终结果双方很满意,也很喜人。

陆梦清同意回齐家,他会作为齐家的下一任继承人被齐老带在身边。

不过陆梦清的外婆就住在这里,暂时不用跟着陆梦清一起走。齐老会安排人时刻照顾好她。

齐老爷子对这件事高度上心,也很着急。

他们准备明天天一亮就出发。

这最后一晚,陆梦清久久没睡,他睁着眼睛,想到了苏恪,想到了外婆,想到了苏槐铭对他说的话。

也许以前他不配,但是现在,他终于可以和他的心上人并肩站在一起了。他不再是那个可怜弱小的陆梦清,不用再依附苏星知,外婆也可以被很好的治疗。

这一次,他会牢牢抓住手中的机会,努力攀登,守护追求他,直到他的心上人,真正的看见他。

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陆梦清带着憧憬而美好的笑,进了梦想。

临行前,陆梦清第一次大胆的看着苏恪,声音很轻:“苏星知,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能抱抱你吗?”

苏恪楞了一下,他的脚也好的差不多了,本身初初就是才几个月的小狗,伤口已经好很多。也可以不做轮椅了。

他的耳朵纱布刚拆,新生的肤色和周边肤色有色差,新生肌肤的比较嫩。而且苏恪在医院这么久一直没修理头发,所以头发有点长。略长的黑色头发遮着右耳朵,倒也看不出来伤势。

他今天穿着一身冷色调的黑色衣服出来,巨大的色差显得他冷白的脸颊白的发光,黑曜石般淡漠的桃花眼静静地看着他,浅色的唇抿着。身形清隽修长,黑色的衣服衬着他冷淡的气质,如冰似玉。

陆梦清看着苏恪的时间越来越长,眼底的情意如同海底积蓄的火山,深沉而内敛。

金助理敏锐的察觉到陆梦清明显不一样了。

今天苏槐铭没来,他的公司有个不能推的会,所以来送陆梦清的是有苏恪和金助理。

陆梦清原先的助理和经纪人都被苏槐铭越级辞退了。

苏恪看陆梦清等着他回答的神情,想了一会,点点头:“可以。”

陆梦清笑了,猛的抱住苏恪,深深的埋在他的脖颈间,声音沙哑:“别忘了我,我会回来的。”

抱了好一会,陆梦清在金助理威胁的眼光中才松开手。

陆梦清转身离去时,苏恪叫住了陆梦清,看着陆梦清惊喜的双眼:“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们是朋友。”

朋友。

陆梦清嘴里发苦,可依旧保持着笑容,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朋友。

私人飞机上,陆梦清摸着脚下的初初,看着苏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处处是他昨天私底下让苏槐铭派人的送来给他的。

在宠物医院那么久,初初也养的差不多了。

今早送来的时候,初初一个劲的朝他摇尾巴。

初初,是他和心上人一起养的狗,是属于他们美好的记忆。

陆梦清抱着初初,齐老再一次问着陆梦清:“你确定不追究苏星知的麻烦?”

他这么担心孙子,看到陆梦清住院的当天晚上就查到了陆梦清住院的原因。

居然是被苏星知殴打住院。

他当天就想找苏星知的麻烦,却被陆梦清拦了下来。

陆梦清把自己受伤的检查单仔细叠好,塞进口袋里,抱着初初:“不追究。”

齐老想说什么,最终叹了口气。“行吧,他也不是故意的。”

“你说什么?”陆梦清猛的抬起头来。

齐老拿过一份报告递给陆梦清,有点奇怪:“你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才不追究苏星知的吗?”

陆梦清接过报告打开,里面是苏星知这一年的所有行踪。

其中,苏星知所接触过的很多东西,即将要喝的,要吃的,要使用的,居然一大部分都被提前下了药。只不过剂量小,时间间隔多,影响一直不明显。

陆梦清急忙放下初初,一页一页的翻看。最后才出现这种药物的名称和作用。

最后一页药物作用上赫然写着:使用后易躁易怒,情绪极端,难以控制。

“看起来,有人想走苏星知这条路,对付苏家。”齐老感叹道。

陆梦清想起那天苏星知整个人异样的癫狂扭曲的样子,看向齐老:“你的意思是,苏星知被人盯上了。”

“没错,”齐老和蔼的看着这个孙子,“如果我没猜错,苏星知在自己还没察觉得时候,就已经有人给他布好了网,毕竟,苏家三兄弟里中,只有他身边没有人。”

根据他调查的情况,苏槐铭和苏宴霖不用说,苏槐铭自己沉稳老道,苏宴霖被苏槐铭无死角的派人保护着,苏父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善茬,虽然感情反面多情了点,但实力毋庸置疑,否则也教不出苏槐铭这么出色的儿子。

只有苏星知,身边没有人。被人钻了空子。

不知道是因为疏漏,还是因为什么原因,不过这就是苏家的家事了,也不用他操心。

陆梦清又看了眼手中的文件:“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苏家一直没查出来。”

“清儿,你作为我的孙子,我现在要教你的第一件事,就是,有时候做事,不要太死板。也别太界限分明。”齐老眼神锐利,“想获得真相,就不要拘泥于手段,也不要黑白分明。”

“您的意思是,”陆梦清眼神渐渐复杂,看向齐老:“您接触了这里的灰色人群。”

“苏槐铭就是太过古板正义,可惜了,他请的那学私家侦探,光靠接触那些人是查不出真相的。”齐老没有正面回答。

一阵沉默后,陆梦清靠在座椅的后背上,若有所思。

“这份报告您给苏家了吗?”陆梦清转头看着齐老。

“给了,这就算是我给他们的谢礼了。”齐老声音威严。

机舱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陆梦清重新抱起初初,翻着手中的文件。

既然这份相同的报告已经给了苏槐铭,苏星知也会在出院后搬回苏家老宅,那苏星知后面的安全应该有所保证了。

……

苏氏集团

齐老没走多久,苏槐铭的办公室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苏槐铭头也没抬。

秘书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到苏槐铭的办公桌上,“苏总,有个自称齐氏集团的人,说为了感谢您,特意给您送了一份谢礼。就是这个。”

苏槐铭闻言放下笔,拧眉看向办公桌上的文件袋,“他说他是齐氏的人?”

“是的,苏总。”秘书肯定道。

苏槐铭修长的手拿过文件袋,奇怪的将里面的一叠报告拿出来。

齐氏集团,不就是陆梦清的爷爷吗?

他有东西要给她?

拿出来后,苏槐铭才看了几行,神色大变。一向沉稳的眼中几乎瞬间出现暴怒。

黑云压城般压抑的气势毫不留情的宣泄而出,

秘书立刻冷汗岑岑。惊慌不已。

怎么回事,能让一向沉稳的苏总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秘书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缩到角落。

苏槐铭黑沉的眼中乌云翻滚,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气。一页一页翻着报告。尤其是看到最后一页时,压抑的暴怒的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就说,星知那么好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以前,他即使在荒唐,也不会做明显不利于苏式的事,他有尺寸,有自己的度。

原来,早就有人对苏家布局了。

甚至,这个局在几年前就布好了,难为他们一只苦心积虑的接近星知,了解星知的每一个喜好,每一项行踪。甚至推测出星知即将接触的物件。

苏槐铭紧紧捏着手中的报告,力道大的几乎扯破报告。

他们的手段太隐晦太干净了,难怪苏家一直没查出来。

还要齐家出手,才能探得真相。

苏槐铭冷静了好久,才平复内心的怒火。缓缓将报告重新装会档案袋中,慢慢坐下。

气势重新内敛起来,就想海底火上爆发前的平静。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苏槐铭看向秘书,神色冷漠。

“是,苏总。”秘书摸了额头的冷汗,战战兢兢出去了。

办公室里,苏槐铭眼神危险的眯着,看向桌子上的档案袋,既然你们用了下作手段,就别怪我了。

静了一会,苏槐铭拿起手机,打了电话:“我要预约最好的心理医生。”

他们使用的药物会使星知易怒易暴躁,情绪难以控制。而且时间接近一年了。

虽然这段时间星知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但是苏槐铭终究害怕会有什么后遗症。

明天需要给星知进行全身检查。

至于心理医生,苏槐铭不知道星知能不能接受,只能先让心理医生假装他的朋友,先去看看。

苏槐铭甚至现在都在后怕,如果这次不是齐家查出真相,那星知以后会不会就这样被他们毁了。

他们利用星知作为攻击苏家的突破口,万一星知以后知道了,以他的性格,该会怎样的自责的痛苦。

苏槐铭捂着脸,这段时间和苏星知的接触,已经让他从心底接受和喜爱这个弟弟了。

他也了解了这个弟弟的性格。

可是,为什么当初没有想到保护星知呢?

那些人之所以会选择星知作为突破口,还是因为苏家其他人根本没有缝隙可钻。

宴霖被他保护的滴水不漏,他自己谨慎地性子也绝不会让他们有漏子可钻。

老头子和他老婆不需要他操心。

只有苏星知,性子傲,不听劝。执意要搬出去。他派去保护苏星知的人被苏星知知道后,还回来和老爷子大闹了一场。

其实闹很正常,宴霖也闹过,他们都认为这是破坏了他们的隐私和自由。

只不过,对于宴霖,他的同胞弟弟,苏槐铭愿意放下苏家继承人的面子,和宴霖仔细剖析派人保护他的意义。

而苏星知,他冷言冷语公式化的解释几句后,就感觉有点烦了。

他不愿放下架子像对宴霖一样对待星知。

他那时候只觉得这是为了苏星知好,既然这份好意他不想要,那他也懒得给。

如果他当初像对待宴霖一样对星知,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

苏槐铭不知道,他心烦意乱,内心的后悔慌乱和心疼让他心乱如麻。

没到下班时间,苏槐铭首次早退,顶着公司里他们惊讶的眼神,叫司机送他去医院。

医院里,

陆梦清走了,苏恪也好的差不多了,他正百无聊赖的呆在病房里看手机。

沉浸而认真,长长的睫毛像一把扇子,打下一小片阴影。宁静而淡漠。

一旁的金助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空茫的看着窗外,一副走神的样子,听到苏总的脚步声,立即回头看向门口:“苏总。”

“大哥。”苏恪闻言也抬头看向苏槐铭。

“嗯,星知,还疼吗?”苏槐铭驻足在医院门口的脚步终究是走了进去。

苏恪打量着苏槐铭,今天的苏槐铭好像不对劲,总感觉周身好像绕着压抑的怒气和心疼。看他的眼神也带着怜惜。

“大哥,怎么了?”苏恪关了手机,仔细看着苏槐铭。

金助理也奇怪的看着苏总。他更能察觉出苏总的不对劲。

苏槐铭紧抿着唇,神色沉重,抬步走到苏恪面前,声音沉闷:“星知,你是不是对自己伤害了陆梦清,很愧疚。”

苏恪垂着眼,点点头:“陆梦清是被我打成这样的,是我的责任。”

苏槐铭艰难的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有所顾忌。

苏恪看大哥的样子,就知道大哥肯定有事要和他说:“大哥,你说吧,如果是关于我的,我有权利知道。”

金助理也紧紧皱眉,看向苏总。

苏槐铭默了一会,最终把带出来的报告递给了苏恪。

金助理跟了他很多年,苏槐铭信得过他。

苏恪接过之后,冷静地从头翻到尾,低着头额发挡住了眼睛。但情绪看起来丝毫没有触动。

苏槐铭一直注意着苏星知的情绪变化。

可苏恪直到报告全部翻完,也依旧冷静淡漠的模样。只是将报告搁到桌子上,漆黑的眼睛看着苏槐铭:“大哥的意思,是我打陆梦清,是因为我早就被下药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金助理闻言猛的看向苏槐铭,苏槐铭声音很轻:“是。”

“我知道了。”苏恪垂着眼,看不出态度。

可苏槐铭看到这样的苏恪,只觉得心里万分心疼:“星知,对不起。”

“不是大哥的错,”苏恪的眼睛依旧清澈如初,平静淡漠。他不是受害人,没资格替受害人说更多。

苏槐铭心里针扎的难受,对苏星知的怜惜之情越烧越烈。

金助理在一旁,看到这样的苏恪,心里的怜惜渐渐上涌。一股难言的心疼从心脏蔓延。

所以,竟然是这个原因吗?

难怪他在苏星知身边这么久,都不觉苏星知会是那样的人。

他当初,是不是很愧疚,很难过。

“你放心,星知,这件事我会解决的。”苏槐铭不敢看苏恪,他心里难受,心疼,愧疚,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恨不得现在就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咬紧了牙关,苏槐铭使劲压制着内心的怒火,才让自己不再苏恪面前泄出情绪。

夜幕降临,

苏恪重新回到了灵魂世界,这是他距上次离开后,第一次回来。

苏星知正抱着小初躺在地上,无神的看着天空,小初乖巧的趴在他的胸前,一个劲的舔他的脸。

听到苏恪的脚步声,好像没听到一样,颓败麻木。

苏恪静静走到他身边,坐在苏星知身边,寒霜如雪的眼睛盯着他:“你大哥调查出来,你在一年前所接触的很多东西,都被下了药,所以你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苏星知好像没听到一样,睁着眼空茫的看着天际。

半响,才扭过脸背对着苏恪,一行泪痕顺着眼角悄然没入鬓发。

苏恪靠在树干上,屈这一条腿,长发垂落,丝滑繁复的白衣衣袂轻飘,气质冷漠,没看苏星知,而是顺着苏星知的方向看着天际。

谁也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苏星知带着压抑的哭腔,背对着苏恪别扭的说道。

苏恪转过眼看着苏星知,摸了摸初初,声音很轻:“我以为,你想一个人静静。”

“其实,”苏星知在一旁哼哼唧唧,扭过头瞄着苏恪,摸着小初:“你要是跟我道个歉,我就不追究你冤枉我了。”

苏恪面无表情的盯着苏星知,盯的苏星知心里毛毛的。给小初顺毛的手都停了。“你看我干什么?”

“你的药是我下的?”苏恪问道

“不是。”苏星知摇头。

“你自己不谨慎,是我的原因?”苏恪接着问。

“也不是。”苏星知再摇头。

“你确实伤害了陆梦清,不对吗?”

“是,对。”

苏星知越说越憋屈。

“你自己识人不清,不够谨慎,被人钻了空子,还对陆梦清造成了伤害了,你是受害者,陆梦清也是受害者,甚至陆梦清还是被你牵连的,我当初就说过,无论怎么样,你确实伤害了别人。”苏恪冷漠的看向苏星知。

苏星知简直又心虚又委屈,陆梦清陆梦清陆梦清,就知道陆梦清。

他在这孤零零一个人带着小初,难受的要死,苏恪不说来看他一眼就算了,现在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了,还说他。

苏星知赌气一骨碌坐起来挪到苏恪后面,他不要在看到苏恪那张脸了:“全都我的错,行了吧。”

静默了一会,苏恪起身走到苏星知跟前,苏星知扭着身子再转,苏恪又跟了上去。

苏星知就是不看苏恪,低着头,幽怨的很。

“对不起。”

苏恪冷若清泉的声音在苏星知耳边响起。

“你说什么?”苏星知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恪。

苏恪冷冽的侧脸好像冰雕的一样,冷白如玉,形状好看如冰山积雪的眸子认真的注视着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隔了一会又道:“这样你心情好点了吗?”

苏星知努力压着咧着的嘴,矜持的摸着小初,下巴微抬:“行吧,既然你都跟我道歉了,那我就原谅你了。”

小初察觉到主人心情颇好,乖顺地朝着苏星知的手指舔了两口。

“那究竟是谁害得我,你查出来没?”苏星知想到刚刚苏恪说的话,桃花眼里的怒气简直都要烧起来了。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居然这么害他。

苏星知心里的火直往上窜,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食其肉。

苏恪想起苏槐铭给他的那份报告,那份报告上名单不全,毕竟能熟悉掌握苏星知一年的行踪迹象,这不是几个人就能做到的。

但是苏槐铭临走前,说了他会解决,让他不用担心。

不过,苏恪还是偏向于苏星知有知道的权利,他淡淡的将报告上有的名单一个个说出来。

每说出一个,苏星知就咬着牙重复一遍。

等苏恪说完,苏星知整个人就要出去,他还从来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也没吃过这样的亏。

他一定要出去,把那些人都给弄死,气死他了。

如果没查出来,他是不是就要背着这名声过一辈子,还有苏家,是不是真的就被他连累了。

苏星知心里的火越烧越旺,眼睛都红了。“你让我出去,我现在就要出去,我非得弄死他们,我不好好教训他们我就不姓苏。”

苏星知的动作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

苏恪明显察觉到苏星知的不对劲,沁凉的手一把抓住苏星知,寒凉的触感从苏星知的手心一路蔓延到心脏,大脑。苏星知只觉得头脑一阵清凉,刚刚那股火瞬间被压去了。

他动作渐渐停了,低着头耷拉着脑袋。难受的不行。

苏恪慢慢伸出手,修长玉白的手指拭去了苏星知眼角的泪意。苏星知抵触的扭过头,粗鲁的抹干净湿润的眼角,声音闷闷的:“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难受的发慌。

那种丢人又懦弱的眼泪才不是他想流的,他以前老爷子打他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可是,他最近就是控制不住情绪啊。

都怪他们,

苏星知越想越难受,也不嚷嚷着要出去了,一屁股靠着树坐在苏恪经常做的位置上,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小初:“你说的没错,我这样就是我自己的原因,自己不够谨慎小心还害了别人。”

苏恪坐到苏恪身边,也伸手摸小初,看着苏星知:“你会好的。”

“我当然会好,世界上怎么能缺少我这么优秀的人呢。”苏星知努力打起精神,扯着嘴角看着苏恪。

好像重新恢复了精气神一样。

但苏恪还是从他的眼睛深处看到了沮丧和难过。

苏恪揉揉苏星知的头发,看着苏星知瞪大的眼睛,笑了。

青年冷冽的眉眼好像冰雪初融,窥见一丝春日风情,软下来的气息和眉眼如同冬日绽放的红梅,冷且艳。让人惊艳到能忘记呼吸。

最起码苏星知看的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停了。

苏恪从苏星知怀里抱起小初:“你恢复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出去了,明天我在这,你出去透透气吧,你也在这这么久了。”

“我不出去。”苏星知不乐意道。

苏恪抱着小初看着苏星知,虽然没说话,但是苏星知就是察觉到了苏恪的潜在意思。

苏恪想让他出去。

苏星知低头摘了根草放在嘴里,兴致缺缺:“外面不好玩,太危险。我在这挺好的。”

“你刚刚不还说要出去找他们算账吗?”苏恪声音清冷。

“不去了,你也说了,大哥说了会解决这事,我出去,说不定就是给苏家拖后腿。”

苏星知叼着草,眉眼耷拉依着树干,低着头状似观察地上的草。

“你是担心你现在这样,会在给苏家惹麻烦?”苏恪一眼识破苏星知的想法。

“谁担心了。”苏星知梗着脖子不承认。

苏恪就静静看着他,黑黑的瞳仁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苏星知。

苏星知吐了草,躲避着苏恪的眼神:“好吧,我确实是有,一点点担心。”

苏恪把小初放苏星知怀里,苏星知赶紧接着,小初也不挣扎,在苏星知怀里乖巧极了。

“明天出去吧,你不是不甘心被他们算计吗?”苏恪认真的看着苏星知,冷冽的视线却无比让苏星知安心。

苏星知默默给小初顺毛,低低道:“那你陪我一起。”

一起?

苏恪略拧眉,他不知道明天苏星知的身体是否真的能容纳两个人的灵魂。

不过触及苏星知期待又忐忑的眼神,苏恪到底还是答应了。

……

苏家,

苏宴霖就看到他大哥一脸阴云密布,气势沉重的回来,吓了一跳,大哥是遇到什么世纪难题了?

“大哥,你没事吧?”

苏槐铭疲惫的看着眼苏宴霖:“没事。”

可是,苏槐铭说着没事,但浑身阴郁沉重的样子还是让苏宴霖担心不已。

“大哥,你真没事?”

苏宴霖看着他大哥,这哪是没事啊,这是发生大事了啊。

苏槐铭此刻心里只有苏星知遭遇的那一切,还有那份报告,

心里的愧疚一直啮噬在不停的啮齿着他的心。

商场倾轧本就是常态,他在商场一向手段光明正大,可是,为什么他们要把这么恶毒下作的手段用在无辜的人身上。

他们知不知道,这会毁了一个人。

苏槐铭心里的沉重压的他喘不过气,这个弟弟是他没保护好。

如果星知真的有什么,该怎么办?

苏槐铭坐在沙发上捂着眼,他作为苏家的继承人,保护好苏家的每一位成员本就是他应该做的。

可他,却只把宴霖纳入了羽翼之下,没能保护好星知。

苏宴霖从没见过苏槐铭这样,表情由惊讶变为担忧惊慌,“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一个人扛着好不好。”

“怎么了怎么了,大少爷怎么了?”管家刘叔听到苏宴霖的话,还以为苏槐铭怎么了,急急忙忙过来。

苏槐铭捂着眼坐了好一会,才沉身道:“没事,刘叔,我今天有事,不吃了,你陪宴霖吃吧。”

说完举步就朝楼上去。

“大哥,”苏宴霖叫住了苏槐铭,看着苏槐铭转过来的视线,踯躅道“我明天跟你一起去看看苏星知吧。”

苏槐铭摇头:“你暂时先不去。”

明天是心理医生去给星知做检查的日子,等检查过了再去看也不迟。

“我都回来两三天了,这我去看苏星知还得挑个黄道吉日了,一次两次都不行。”苏宴霖撇撇嘴。

信不信我不去了。

苏宴霖又打量着他大哥得背影,摸着下巴沉思:大哥就是不对劲。

第二天,是个休息日,苏槐铭没去公司,按照约好的时间,接了心理医生过来。

这位心理医生姓黄,是秘书挑选的最好的医生。信誉可以保证。

“黄医生,你看一下你手边的文件,里面的人是我弟弟,你先了解一下。”苏槐铭边开车边道。

黄医生是个中年医生,笑容和蔼可亲,“好的苏先生。”

顺手拿起报告,一页页的翻看着。

到了医院,苏槐铭带着黄医生走向苏恪的病房。

病房里,苏恪和苏星知正在努力一起适应着身体。金助理正好今天请假了,没来。

苏恪想出去,苏星知死活不乐意,宁愿就这样挤着也挺好。

可他们没经验,有时候只有苏星知能看到外面,却听不到,有时候只有苏恪能看到,听不到。还有时候这具身体只属于苏恪,苏星知既看不到也听不到。或者又反过来。

他们已经弄了好一会了。

“没事没事,适应适应就好了。”苏星知努力安慰苏恪。他还想以后接着跟苏恪一起出来呢。

不就是一点小问题吗,能解决。

正努力调整,苏星知就突然发现自己又被挤掉线了。

完全啥也听不见啥也看不见。

糟心。

苏槐铭这边带着黄医生也到了。

此刻是苏恪执掌身体,苏槐铭一脸关切的问:“星知,今天觉得怎么样了?”

苏恪像往常一样认真回答:“好多了。”

苏槐铭又道:“这位是黄叔,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父亲的朋友,父亲知道你住院了,特意拖他来看看你,顺便问问你的情况,父亲还是担心你的。他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就可以了。”

“好的大哥。”苏恪点点头。

苏槐铭和黄医生眼神对视了一眼,看到黄医生微不可查的点头后,苏槐铭才转身离开。

苏槐铭走后,黄医生随手拖了一个椅子坐下,小小的眼睛笑的都要没了:“星知,你叫我黄叔叔就可以了。”

苏恪看黄医生的样子,张张嘴,最后只喊道:“黄先生。”

黄医生也不在意,笑的慈祥又和蔼:“我听你爸爸一直说你挺皮的,我看啊,你爸爸净瞎说。”

苏恪没接话,“黄先生谬赞了。”

黄先生喝了口茶,打量着苏恪,面前的这个人,眼神清明而淡漠,俊秀挺拔,也挺礼貌的。表面上看挺正常的。

端着茶杯,又接着絮叨:“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喜欢时尚,我儿子最近也总说我跟不上潮流,你年纪跟我儿子差不多大,你给我推荐点现在你们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呗。我回去也好给我儿子炫上两招”

苏恪只听到一半就掉线了,苏星知才接管身体就听到面前的人叨叨叨,还挺自来熟,眉毛一挑,恶声恶气地睨着黄医生,不客气问道:“你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关于恪宝团宠的争议解释,上一章作话也有,但我怕有些小天使们上一章正文看过了作话还没看过,就复制过来了。

我看到很多人说团宠攻没有做到,我这篇文的节奏是,前面他们先喜欢恪宝,怜惜恪宝,被攻宝吸应,直至把恪宝当做最重要的人,当然这里也会一直把恪宝当做第二人格来看待。

可是恪宝他后面,不可能一直用这个身体,他会真身前来(为啥真身来就涉及剧透了)。到时候就是修罗场抢恪宝,抢来就藏好,还要把恪宝宠上天,也才到真正的团宠时期。

我给清清背景,是为了让恪宝真身到来之后,清清作为黑化归来疯狂的霸总,可以肆无忌惮的给恪宝一切想要的东西,事无巨细一样不拉,钱不是问题的那种。毕竟,他也要有抢恪宝的实力啊。不然清清没背景,还真抢不过苏家三兄弟,还有原主角攻(这位出场比他们都迟),就算抢到了,他也护不住啊,他得有能守住恪宝的实力。还有给恪宝最好的生活的实力。

唔,至于你们说的清清的亲友团,清清对害死他妈妈的齐家怎么可能有归属感,齐老爷子又病的那么重,最后清清把握齐氏后,齐爷爷就会下线了。齐家被清清完全掌握在手里,清清得完成逆袭转身,这样他后面宠恪宝的时候才能比任何人都流弊。

补充一点,恪宝的求道之路,绝对不会被毁,他会踏上最高峰,最终成道,我也舍不得毁了他,清清也会一直陪他追随他,直到最后。当然这就是后面的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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