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诉安本来还在心里暗暗发愁,这一轮手法从开始到结束只有十二分钟,根本撑不到任务完成,如果谢无偃拒绝他按摩第二轮,他要找什么借口才好。
没想到谢无偃居然主动让他再讲一遍!
时诉安那叫一个惊喜。
“当然可以了。”时诉安立刻答应。
一脸正直。
谢无偃按捺住再去触碰时诉安的欲望,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声音却有些沙哑:“谢谢哥哥。”
“谢什么,你跟我还这么客气啊?”
时诉安也笑了,“你嗓子怎么了,有点变音,不会是感冒了吧。”
“应该不是。”谢无偃拿起旁边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声音便差不多回归了正常:“现在呢?”
“现在正常了。”时诉安说着,也觉得自己的嘴巴有点干,但手下的动作他可不敢停,不然岂不要前功尽弃。
时诉安内心叹气,觉得自己真心太难了,舔了舔嘴唇。
谢无偃看着时诉安一点舌尖伸出,舔了舔有些没血色的唇瓣,留下一点水渍,化成唇瓣上粉嫩的光泽,突然感到在他身体四肢以及心脏钻来爬去的那股诡异轻麻,仿佛噼里啪啦地炸了一下。
他看着时诉安,眼神微深。
“哥哥......”
“怎么?”
“...没事。”
谢无偃仿若突醒般,微微一顿,完美地敛下刚刚所有情绪,很自然地道:“哥哥,我觉得能遇见你真好,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时诉安忍不住笑了,他摇摇头,有点宠又有点无奈地说:“行了,你不要再给我吹彩虹屁了,想把我吹晕啊?”
“不是啊哥哥,我真心这么想的。”
“行行行,我信了。”
“哥哥你分明是没信。”
“......”
两人就这么一边幼稚地“闹”,一边进行着第二轮按摩。
而谢无偃到最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他的确很喜欢时诉安的触碰,并且有些渴望触碰时诉安。
不过这个结论,并没能引起他过分在意。
毕竟早在时诉安亲吻他后,他就已经下定决定,要把这人锁在身边,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伪装。
就算装......
也只能在他身边装一辈子。
所以,今天这个结论,不过是让他对自己之前做下的决定更觉正确罢了。
谢无偃看着时诉安,面上缓缓露出一抹极为乖巧的微笑。
他的哥哥,真的总是能给他惊喜和更多趣味,仿佛每天都在用行动对他说,把他锁起来铐在身边,才是真正正确的决定。
他怎么能让他的哥哥失望呢。
时诉安哪里能知道他眼中乖巧可怜自卑胆怯又勇敢懂事的谢无偃牌小白菜,其实是棵凶残变态的食人树,而且这食人树还在想着怎么“消化”他......
时诉安在成功按摩超过十五分钟、听到任务完成的消息的时候,就已经陷入狂喜了,立刻在脑海里召唤了系统。
“系统,加上新下发的续命点,我现在一共有三十三个续命点,对不对?”
“没错没错。”系统屁颠屁颠地应声。
没想到他家宿主对待任务越来越积极了,不错不错,希望可以继续保持!
“你明天只监控张道国就可以,赵庆东和张勇严就不必再监控了。”这两个人已经进了警察局,再监控也没意义。
“好的酸酸~”系统立马应声,声音甚至有些荡漾:“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话说张道国去找京大校长杜嘉毅了,酸酸,咱们要不要把杜嘉毅也监控了?”
听到系统用这么机械的声音卖萌,时诉安无语,感觉自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但还是立刻道:“张道国去找杜嘉毅了?说了什么?”
“他说......”系统顿了下,把一段视频直接放了出来,“我录屏了,酸酸你直接看吧。”
一段录像立刻映入时诉安的脑海。
张道国悄悄会见了杜嘉毅,不过与对待赵庆东不同,张道国对待杜嘉毅的态度可要尊敬多了。
“杜校长,我听张副校长说,京大这几年的考场监控录像,都被销毁了,真是可惜啊。”张道国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哎,不然不就能甩到那个时诉安的脸上了?可怜赵庆东辅导员了,还被警方怀疑污蔑那个时诉安。”
“考场录像嘛,我们每五年都要销毁一次,不然,太多了也不好保存。”杜嘉毅笑笑,大拇指和中指捏着茶杯盖,在茶水袅袅升起的热气里,撇了撇。
“那可真是太不巧了,这时诉安这些年作弊的录像,不就恰好没有了?哎......”
张道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其实也怪赵辅导员一直帮着时诉安隐瞒,太心软啊。”
杜嘉毅只是笑。
张道国见杜嘉毅这副样子,心里不悦,面上却带着尊敬道:“不过,有赵庆东辅导员在五年内作下的记录和时诉安写过的那么多份保证书检讨书作证据,开除时诉安,也是完全合乎规矩的,正式文件真的没必要再拖了,可以下了。杜校长,您觉得呢?”
“说实话啊。”杜嘉毅将茶盖严丝合缝地盖在茶杯上,微笑:“如果赵庆东和张副校长没有出事,更没有警方插进来,这个正式文件,早就能下了,但是现在,牵扯的方面太多了,可就不能这么办了,张管家,您能理解吧?”
张道国只是道:“我觉得对于杜校长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
“哎,这可就是张管家您太抬举我了,隔壁华大孙宏用孙院长被告性.骚扰然后被免职的事儿,可没过去半年啊。”
杜嘉毅探口气,摇摇头:“说实话,孙院长犯的这种事儿呢,其实不算稀奇,更不是第一次,但是就怕有学生刚,更怕学生不但刚,还有证据,甚至能引发社会舆论,所以啊,孙院长栽了。”
张道国的眼神微微冷下来:“那杜校长你的意思是......”
杜嘉毅轻轻咳嗽了一声。
“张管家,我呢,其实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放在一般情况,不论是孙院长骚扰那个学生,还是时诉安,都很容易能处理掉,但是吧,现在实在牵扯过多,学生们又也来越不听话,媒体和网友还都喜欢添乱,舆论越来越容易散播,这事儿就真的不好办了,我觉得......这事儿就暂且放下吧。”
“杜校长的意思是......”张道国脸色有些沉:“要食言?”
“哎,哪有食言一说。”杜嘉毅微笑,“关于时诉安作弊的证据,的确不够扎实,那个时诉安又是个刺儿的,万一闹出什么来,可实在不好收场。”
“那他聚众打架,还殴打幼小......”
“哎,这个就需要张管家您给我提供证据了,不过就算提供了证据,按照校规,这两件事也不足以开除学生。”
“......”
时诉安将张道国见杜嘉毅这一段短短的录屏快速过了一遍,眼底闪过一抹讽笑。
看来,狼和狈谈崩了。
不过,杜嘉毅的确是个聪明的,一开始就没答应死,下的通知也是没什么确切效力的,显然是想看看,事态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以及他这个倒霉蛋的战斗力到底怎么样。
要是好处理,就无声无息地处理掉。
要是不好处理,就及时撤回通知,以免他像那个告孙宏用教授性.骚扰的女生一样把事情弄得无法收场。
呵,这群老渣滓。
近些年高校信誉为什么越来越差,不就是因为曝出的各种学术造假、教授性.骚扰学生、导师逼死学生......等事情越来越多,可惜这些人不反思自己,不责怪渣滓,却只怪学生不听话,怪媒体太多事。
“系统,把这个视频储存起来。”
说不定什么时候放出这个视频,就能让京大换一位更好的校长。
“好的,酸酸~”系统欢快应声。
时诉安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他不会被开除了,但是会不会被警告记过,还不好说,但是如果真记过了,他可不会“听话”的。
而且这仇,他记下了。
“哥哥,你在笑什么?”
谢无偃的声音突然闯入时诉安耳朵。
“啊?没什么。”
时诉安抬起头,看着谢无偃:“我只是在想我们谢无偃小朋友快高考了,马上就成为大学生了,我很高兴。”
“哥哥想让我考京大么?”
“你想考么?如果你想考京大,哥哥当然是一万个欢迎,但如果你有别的心仪的学校,我希望你考你喜欢的。”
“我没有心仪的学校。”
谢无偃看着时诉安,心里莫名有些不悦,不满。
刚刚时诉安撒谎了。
他没有证据,但他就是能确定。
时诉安刚刚的微笑仿佛在和别人交谈,甚至像是有一个独立小世界,这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插不进去的感觉,让他极度不舒服。
而且他能确定,时诉安露出那个微笑的时候,一定不是在想他。
谢无偃盯着时诉安的脸,眼底愈发漆黑。
“哥哥...”
“噔!噔噔——噔!噔——”
连续几道消息弹出的声音突然在整个房间响起,还挺大。
被打断的谢无偃一顿,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敛下所有情绪。
“哥哥,你手机来消息了。”
“没事,一会儿再看吧。”时诉安没太在意。
任务虽然完成了,但第二轮按摩还没彻底完成呢,他不能有始无终。
谢无偃却是扫了桌上的手机一眼,不动声色地说:“要不我帮哥哥看一看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我念给哥哥听?”
“......也行,你看吧。”时诉安想了想,点点头,“锁屏密码是120778。”
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消息。
听见时诉安应允,谢无偃变拿起旁边桌子上的手机,输入了锁屏密码。
然后他眼底微微一变。
白青木?
怎么又是这个白青木?!
带着心底莫名生出的丝丝缕缕的火和烦躁,谢无偃快速点开了白青木发来的消息。
——“我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因为我有朋友在京大,他碰巧给我提起了你的事。”
——“诉安,我...我的确在找人帮你,我相信你肯定不会作弊并且随便打人,绝对是被污蔑了。”
——“不过我也不知道我的努力有没有效果,因为时间太短了。”
——“诉安,下次你再遇到什么难事,直接告诉我,我绝对会尽快并且尽我所能帮忙。”
——“诉安,我明天要去京大找我朋友,我们顺便见个面吧,好么?”
......
谢无偃眼眸微垂,心头火起。
这个白青木。
还真不错。
他以前一直未曾太过注意过这个白家长孙,因为交集太少,并且没有利益冲突,更没有可合作的地方。
但现在看来,他忽视这个白青木,实在是一大错误。
他必须重新审视这个人,并且对其多加注意。
可不管白青木到底会不会对他的计划产生威胁,只谈关于时诉安的方面,白青木的行为也已经让他非常不高兴。
作为众星捧月的官三代,白青木这种殷勤的行为根本不合常理,突然这么讨好时诉安,说没企图......怎么可能?!
如果企图只是想做朋友?那更是笑话。
只是不知道这个白青木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不论他想要什么,他这种殷勤示好的态度都毫无疑问地——会让时诉安渐渐变得亲近他。
谢无偃心情愈发糟糕。
一个人的精力和好感是有限的,分给了白青木,他这边必然会少。
想到时诉安可能会将给他的关切爱护细心体贴——即便是装的,给了白青木,谢无偃心头火就愈发旺盛,就如添了柴。
这个白青木企图占他的功劳,还想占他的人?
胃口挺大啊。
再联系时诉安之前发过去的那条询问信息,很容易看出来,白青木这几句话多么圆滑,既表示了自己的确主动出力,又巧妙地浑水摸鱼试图占一部分功劳,即便事后被证明这不是他的功劳,也不会露馅。
毕竟他说了“我也不知道我的努力有没有效果”么。
呵......
谢无偃眼底泛冷,唇角噙起一丝似笑非笑。
这个白青木,可比谢家那些人要强多了。
但不管心底多么烦躁起火,谢无偃面上却不怎么显,他咳嗽了一声,脸色如常地抬起头,看着时诉安,语气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哥哥,是一个叫白青木的人给你发了微信,你们是好朋友么?”
作者有话要说: 时酸酸(心底突然窜出一股求生欲):我觉得......不是。
谢无偃(微笑着轻轻抚摸时诉安的后颈):那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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