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群臣正要奏报,却听到殿外传来李昊的声音:“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群臣一怔,纷纷看向殿外,只见李昊穿着一身暗色蟒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八名侍卫,抬着两具黑衣人的尸体。
亲近李南辰的一众大臣不由皱了皱眉,却敢怒不敢言。经过上次李昊的清洗,他们终于惊醒,现在还不是跟李昊明刀明枪对着干的时候,韬光养晦才是正道。
李昊大步来到殿内,敷衍的一拱手,说道:“微臣参见陛下。”
李南辰习以为常的一抬手,温声说道:“皇叔不必多礼。不知皇叔这是何故?”
李昊看着李南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扬声说道:“启禀陛下,昨夜子时末,微臣遭遇刺杀,幸而微臣手下得力,不曾让贼人得手。这二人便是昨夜刺杀微臣的刺客,微臣将人抬来,是想让陛下为微臣做主,找出想要刺杀微臣的元凶。”
李昊的话音一落,朝堂之上便乱了起来,群臣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着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刺杀如日中天的摄政王!
亲近李昊的大臣,纷纷跪倒在地,扬声说道:“望陛下为王爷做主,找出幕后元凶!”
李南辰闻言不由皱了皱眉,这个时候李昊被刺杀,一定会让李昊警觉,对于他们的计划是大大的不利,也不知是哪个蠢货干出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刘慧、、、、、、
李南辰眸光微垂,敛下眼底的情绪,关心的问道:“不知皇叔可有受伤?可用传太医给皇叔看诊?”
李昊一摆手,说道:“不用麻烦,微臣安然无恙。陛下若是有心,就替微臣找出想要刺杀微臣的幕后元凶。”
李南辰笑着说道:“皇叔乃是我朝栋梁、肱股之臣,竟遭遇刺杀,朕自然要查明真相。廖敏何在?”
听到李南辰的传唤,廖敏连忙从群臣中走了出来,躬身说道:“回陛下,微臣在。”
李南辰指了指殿下的尸体,说道:“廖爱卿上前查看,看看能否从尸身上找到黑衣人身份的线索。”
廖明领命,走到尸体近前仔细查看。李昊见状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闭目养神,他到想看看这小皇帝究竟会给他一个怎样的答案。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廖明起身,躬身说道:“回陛下,左侧尸身男性,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身材中等偏瘦,是被一剑穿胸,刺穿心脏而亡,身上除了致命伤外,腹部还有两处贯穿伤,与致命伤分属两种兵刃,应该是两人所为。右侧尸身男性,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左右,身材修长匀称,身上有多处刀伤,都未曾刺中要害,他的致死原因是中毒,应该是被擒之后,咬破嘴里的毒药,毒发而亡。他们身上并未发现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但他们的后颈处都有一个飞鹰图案的刺青,微臣猜测他们应该是某个势力的死士。从尸身之上,微臣能查到的便只有这么多。”
李昊闻言不由挑了挑眉,他实在不相信,一个以断案为名的神探,就仅仅看出这一点皮毛,他明白廖敏心里所想,无非是两边都不想得罪。
当听到“飞鹰”的时候,李南辰不由一阵心惊。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刺青,但李南辰几乎瞬间就断定了这两人的身份。鹰卫是他们秘密建立的暗卫组织,除了鹰卫的成员,就只有他们母子三人知晓他们的存在,鹰卫也只听从他们三人的命令。这件事他和李南星都不知情,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李南辰十分费解,为何刘慧会下这样的命令。
“哦?廖爱卿只能看出这些?”李南辰面色平静的说道。
廖明告罪道:“陛下恕罪,微臣才疏学浅,只能看出这些。”
李南辰面无表情的说道:“廖爱卿既是才疏学浅,那京都府尹的位置是否该换人了?”
廖敏闻言连忙跪倒在地,面不改色的说道:“陛下恕罪!”
李南辰不理会廖敏的告罪,转头看向李昊,询问道:“皇叔可曾在刺客身上找到线索?”
李昊睁开眼睛,略带深意的看着李南辰,说道:“未曾。所以微臣才会将刺客带到金銮殿,希望陛下能够帮微臣查明真相。”
李南辰有些为难的说道:“皇叔着实让朕为难,这京都最会查案的廖爱卿都无能为力,这可让朕如何是好?”
“哦?”李昊直视着龙座上的李南辰,眼底只有他们才能看的明白的深意。他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廖敏,说道:“廖卿当真只能看出这些?”
廖敏恭敬的回答道:“王爷恕罪,微臣只能看出这些。”
廖敏心底明白,这是摄政王李昊和皇上之间的博弈,而他很有可能会成为这场博弈的牺牲品,他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下自己这条性命,而保命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糊涂。
李昊沉默的看着廖敏,只看得廖敏心惊胆战,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就在廖敏以为自己难逃一死的时候,李昊平静的开口道:“廖爱卿既是才疏学浅,那京都府尹的位置不做也罢,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李南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廖敏,沉吟了一会儿,出声说道:“京都府尹一职十分重要,确实不该用才疏学浅之人。不知皇叔可有合适的人选?”
其实李昊心里明白,想要他性命的人很多,但有能力养死士的却不多,而且死士的实力堪比他的暗卫,能做到这一点的寥寥无几,最有可能的便是小皇帝和前朝纳兰氏遗留的残部。不过他即便怀疑刺客是小皇帝所派,没有证据也做不了什么,至少明面上他不能做的太过火。这个时候小皇帝愿意退一步,给他让出些好处,总比他没有证据的纠缠要强的多。
李昊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开口说道:“正如陛下所说,京都府尹一职十分重要,人选本王还需慎重考虑再做举荐。”
李南星点点头,笑着说道:“既如此就依皇叔之言。拟旨,廖敏自认才疏学浅,无法胜任京都府尹一职,念其并无大错,贬为韩城知县,即刻前往赴任,钦此!”
廖敏闻言不由松了口气,这种敏感的时候,外放反而是最安全的,况且他不在乎官职的高低,只要能安安心心查案即可。他连忙叩首道:“微臣谢陛下隆恩!”
李南星示弱,李昊得到好处,这场刺杀的闹剧短暂收场,李昊让侍卫将刺客的尸体抬了下去,早朝恢复正常,众大臣该奏报的奏报,该请功的请功。即便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会不知死活的说出口,能在夹缝中活到现在,谁又是省油的灯。
下了早朝,李南辰摆脱李昊的眼线,匆匆回到密室,将早朝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李南星。他非常不解的说道:“哥,你说母后到底为何要派人去刺杀李昊,这种时候打草惊蛇,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更甚者之前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李南星沉默了一会儿,叹息一声,说道:“母后要杀的不是李昊,而是宫明,到底是我连累了他啊!”
“宫明?”李南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面色复杂的说道:“难不成母后发现了宫明的存在?”
李南星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说道:“嗯,以母后的聪慧怎会在这种时候派人刺杀李昊,最有可能的便是,她发现了宫明的存在,甚至知晓了我的心思,认为宫明是我们前进的绊脚石,所以才会瞒着我们动用鹰卫。宫明说的没错,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若不是他的功夫好,或许昨晚他就……”
说到这儿,李南星忍不住开始恐慌,他紧紧揪住胸口的衣服,原本以为已经淡忘的情感汹涌而来,现在他才知道,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他根本就忘不掉启明,他爱他!时间越久,这份爱就越强烈!想见他的念头也就越发的不可收拾!
李南辰看着李南星苍白的脸色,安抚的说道:“哥,你别担心,宫明没事,我这就去跟母后说。”
李南星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尽量平静的说道:“这件事你不要插手。阿辰,你要记住,你从来都没见过宫明,和他来往的从来都是我!可听清了?”
“哥……”
李南辰心里明白李南星为什么要这么说,无论他承不承认,李南星终究是他的影子,他才是这王朝的九五至尊。若刘慧知道他对启明也起了心思,那启明便必死无疑,他相信刘慧会不择手段的置启明于死地,所以为了启明能有一线生机,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心思,他注定与启明有缘无分!
“阿辰,哥长这么大,一直按照母后安排的路一步一步往前走,无论是刚出生便被送出宫,还是当你的影子,我从来没有怨言,也不曾为了自己求过什么。今日哥求你,你应我可好?”
李南辰看着李南星眼底的乞求,想着这些年来他的付出,在亲情和爱情面前,李南辰终究还是做了决定。既然他跟启明注定有缘无分,为何不成全自己的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