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星平静的开口道:“占扬,朕是何时传召的你?”
占扬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回答道:“回皇上,大约辰时。”
“朕辰时传召,你酉时才到。占扬,你好大的架子!”李南星将奏折狠狠摔在龙案上,英俊的脸上带着薄怒。
占扬惶恐的说道:“皇上息怒,微臣有罪!还请皇上听微臣解释,微臣绝不是故意拖延,实在是无法脱身!”
“如果不能说出一个能够说服朕的理由,那你的脑袋就不用要了!”李南星的语调虽然没有起伏,却带着浓浓的天子威压。
见李南星还愿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占扬的心底不由松了口气,他平缓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解释道:“回皇上,今日卯时微臣值夜后回家,突然迎面飞来一颗石子,石子上裹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写了几个地址和人名。微臣想去追,可四处寻找未见任何人的踪影。微臣很是疑惑,便根据字条上的地址进行查探,一直到申时末才回家,故而现在才进宫见驾。”
李南星眉头微皱,沉声说道:“字条可在?”
占扬从衣袖中掏出字条,双手捧于头顶,恭敬的说道:“回皇上,这就是微臣今晨收到的字条。”
李南星平静的说:“呈上来。”
“是,微臣遵命!”占扬站起身,躬身来到龙案前,将字条放在龙案之上,又退回了原地跪好。
李南星拿起桌案上的字条,映入眼帘的是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字条上确实详细的写了几个地址,后面还后缀了几个人名。李南星将字条收起,出声问道:“可曾查到什么?”
占扬恭敬的回答道:“回皇上,因为时间尚短,微臣并未察觉有何异常,不过这几个地址,一个是茶楼,一个是酒楼,最后一个是青楼,这些地方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便于收集消息的场所。”
“你的意思是这些地方都是某个势力暗中的据点。”李南星做回龙椅上,手指轻轻的敲击着龙案。
“微臣确实有这样的怀疑,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
李南星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起身吧。”
占扬闻言这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恭敬的说道:“微臣谢皇上恩典。”
李南星平静的问道:“可还记得前天你呈上的名单?”
“名单?皇上说的可是送于摄政王的男宠名单?”占扬小心翼翼的问道。
李南星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上面的人,你可都见过?”
“回皇上,那些人微臣都见过。”占扬老实的回答道。
“可记得一个叫宫明的,你是怎么找到的他,他为何会出现在名单里?”李南星开门见山的问。
占扬虽然不解李南星为什么会对一个男宠特别关注,但还是如实的回答道:“回皇上,微臣记得。宫明是那些人里长相最为出众的一个,故而微臣对他印象深刻。据微臣的下属汇报,宫明是他在韩城一家青楼买的。因他相貌出众,且又是清白之身,所以下属才会将他买回。”
“青楼?”李南星的眉头紧锁,接着问道:“你可知他为何会在青楼?”
“这个微臣未曾多问,还请皇上恕罪!”占扬躬身说道。
“朕命你将宫明的身世探查清楚,尽快向朕汇报。”
占扬恭敬的应道:“是,微臣遵命!那字条的事、、、、、、”
“这个朕会派别人负责,你专心调查宫明,他的生平所有都必须给朕调查清楚。”
“微臣明白,微臣一定竭尽所能!”
“退下吧!”
“微臣告退!”
、、、、、、
接连三天,摄政王李昊都招了女子侍寝,将府中的男宠束之高阁,甚至还有传言,摄政王要将府中的男宠全部遣散,一时间王府里人心浮动,各种猜测纷纷流出。
王府里几位有了孩子的妃子,开始警惕,毕竟就算李昊再宠幸男子,他们也不会诞下李昊的孩子,对她们的地位构不成威胁。但女子就不同了,万一哪个女子有幸怀上他的孩子,那么她们的地位,还有她们孩子的地位,都有可能受到威胁。以前很是消停的众位妃子,现在是使劲浑身解数,在李昊面前表现,以期得到他的宠爱,让自己在王府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王府里最为疑惑不解的应该是马常,李昊自小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于李昊的取向问题,他是最清楚的!李昊的转变让他摸不着头脑,如果不是能确定王府里李昊的身份,他都会以为这是有人假冒的。
王府里最平静的就是竹园了,启明这三天都老老实实的呆在王府,哪儿也没去。一是因为韩战要从南市回转去暮城,拿到东西后再来京都,最快也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到达。
二是因为马常对他的怪异态度。自从李昊招了女子侍寝,马常几乎天天都会到启明这儿转一圈,要么是送些吃的,要么是送些赏赐。你说王府里的下人那么多,至于送个吃的也要王府总管送吗?要说马常过来没有目的,启明是打死也不信。
还有就是这三天天气太热,身上的衣服虽然是锦缎做成,穿在身上较其他衣料凉快。但就算是衣料再好,也抵不过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习惯了空调和短袖裤衩的启明,热的实在难受。他索性关了院子,直接在竹林的里放了把躺椅,穿着中衣在院子里纳凉。
吃过午膳,启明正坐在竹林里纳凉,身边点着驱蚊的熏香,徐武在启明身前的凳子上坐着,拿着一把团扇,在给他打扇。启明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刚刚的困意清醒了些许,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轻声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若无要紧事不要过来打扰我。”
徐武轻轻应了一声,将手中的团扇放到凳子上,便起身走向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徐武出了竹林,便看到小钱子正往这边走,他连忙迎了过去,恭敬的说道:“给小钱子公公请安。是不是世子殿下过来找公子了?”
小钱子点点头,说道:“不止世子,国公府的小少爷也过来了。你家公子呢?”
徐武看了一眼竹林的方向,回答道:“公子在竹林里午睡,交代奴才没要紧事,不要去打扰。”
两人说话间,李衡和沈肖已经走到了近前,见只有徐武一人,李衡便开口问道:“宫兄人呢?”
徐武躬身施礼道:“奴才参见世子殿下、沈公子。回殿下的话,我家公子正在竹林午睡。”
李衡看向沈肖,笑着说道:“表弟,既然宫兄在午睡,那我们便不去打扰了,待宫兄醒来,我们再过来,可好?”
三日不见,沈肖想启明想的紧,实在是应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想启明,明明他们就只认识一天,明明他就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可为什么会有这种思之如狂的感觉?
沈肖笑着说道:“表哥有事就先忙,我还从来没进过竹园,想在这里转转,我保证不去打扰宫兄午睡。”
李衡犹豫了一瞬,说道:“那就让徐武带你到处转转,为兄确实有些事要处理,待事情解决再过来陪表弟。不过表弟切记,在宫兄休息时不要去打扰,他这人最厌烦的就是睡觉时被打扰。”
对于启明的起床气,李衡是深有体会的,前天也是中午,在启明午睡的时候李衡过来了,结果一整个下午,启明都没给他好脸色,虽然跟平时一样接待他,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沈肖点点头说道:“表哥放心吧,待宫兄醒了我再去找他。”
李衡带着小钱子离开,徐武躬身施礼道:“表少爷,您想去哪儿,奴才为您引路。”
沈肖看了看竹林的方向,说道:“就去竹林吧。”
徐武为难的说:“可是公子正在竹林午睡,不方便去打扰。”
其实作为启明的贴身小太监,徐武也没弄明白启明在王府里的身份,一开始以为启明是王爷新收的男宠,得到了王爷的宠爱,所以才有幸住进竹园。可是自从那天住进竹园,王爷就再也没召见过启明,反而夜夜招女人侍寝。要说他失宠吧,总管马常还天天过来送赏赐。就连世子李衡也几乎每天都过来,对启明的态度也让人摸不着头脑,两人表面看上去启明对李衡一直都恭敬有加。但稍微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出李衡跟启明相处时,一般都是李衡在小心翼翼,启明才是那个占据主导地位的人。所以徐武才敢说‘公子在午睡,不方便打扰’。
沈肖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保证不出声,绝对不会打扰你家公子午睡。”
徐武苦笑着说道:“可是我家公子他睡眠很浅,稍有动静便会醒来,表少爷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了。”
“那我自己过去,要是你家公子怪罪,我替你担着就是。你如果在拦着,我现在就把他吵醒。”沈肖威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