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豪门 > 死对头中了情蛊之后 > 51、你怎生如此听话

51、你怎生如此听话(1 / 1)

恍恍惚惚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里仍旧是那间破庙里,墙角缩着一团黑影,林湛却再也没有勇气去看景臣了,再也没有了。

挣扎着醒来时,已经月上柳梢头了。

林湛揉了揉眼眶,觉得身下有点颠簸,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感觉像是灌进了浆糊一样,缓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这里不是大理寺的地牢,而他正置身在一辆马车里,浑身软得没有一点力气,林湛摸索着拔下了发间的玉簪,屏息凝气小心翼翼地打开车帘,一把将簪子抵在马夫的喉咙上。

“谁派你来的?”

马夫惊了一下,很快又镇定住,回道:“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那你便是陈宣的人了!”林湛作势要给他一发簪,结果马夫会武功,一侧身躲过,抬手一掌将林湛打回了马车。

林湛如今内力全失,与普通人一般无二,受了一掌猛然往后一摔,喉咙一痒,大力咳嗽起来。

马夫冷冷看他一眼,扯紧马缰绳继续往前疾行。

缓了口气,林湛将发簪往自己喉咙上一抵,咬牙道:“陈宣想带我回漠北是吧,那好啊,就带着我的尸体回去吧!”

马夫大惊失色,一手扯紧马缰绳,另外一只手去夺林湛手里的发簪,林湛顺势往旁边一滚,一发簪将马夫的手钉死在地,之后使劲全身力气,重重撞了过去。

马夫失声尖叫,手里的缰绳一松,马儿撒开四蹄就冲进了林深处,林湛死死扣紧马夫的脖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死都不能跟陈宣回漠北。

怀里的人渐渐失去了生机,林湛精疲力竭,待马车停了下来,踉踉跄跄地爬下了车,解开绳索上了马,像只无头苍蝇在林子里乱窜。

天色黑暗,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他不能就这么走了,否则会拖累宋家的。他还想再见景臣一面,想亲口告诉景臣,自己现在愿意跟他在一起了。

余生他愿意做景臣的耳朵和嘴巴,带景臣离开京城,去任何地方。

林湛心里有团火在烧,被马儿驮着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回了官道上。精疲力竭地翻下马,顺势滚了好几圈,半分力气都没有了。

马儿就在旁边吃草,林湛尝试了许久都没能爬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过路的行人将他扶了起来。

“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要入京城?”

“是的,我要回家。”林湛哑着声儿道:“我家人还在等我回去,我得回家。现在京城是什么情形?”

陈宣把他从大理寺的地牢里弄出去了,肯定要弄个替死鬼进去,即便能瞒住所有人,可却万万瞒不住太子。

是以,林湛觉得京城此刻就是龙潭虎穴,太子肯定发了疯一样到处派人捉拿他回去,保不齐宋家……宋家已经遭难了。

“京城啊,昨晚死了个朝廷钦犯,听说是宋家的养子,不知怎么的,突然暴毙而死,京城都传扬遍了。”这人叹了口气,又道:“大理寺把尸体用牛车拉到了宋府门口,结果人家说什么都不肯要呢,这么热的日头,那尸体都……唉,不说了。小兄弟家住哪里?”

林湛懵懵的,觉得脑子里心里都空空荡荡的。

原来自己在宋家人眼里,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啊。那么多年的情分,到头来就让他的“尸首”在外面暴晒,让他的亡魂都无处藏身。

喉咙又痒了起来,林湛觉得自己肯定活不久了。想起此前跟宋令仪开玩笑说,如果自己死在宋令仪的面前,他会怎么做。

当时宋令仪说:“你犯什么病?你为什么要死我面前?不能死远一点?”

后来他又说:“不对,你在我面前,怎么可能会死?”

可现如今,自己既不在他的身边,也很快就要死掉了。

林湛伏在茶棚里的桌面上,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江湖这么大,居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身边的朋友都去哪了,家里的人都哪里去了。

他被自己这个不好的念头哽咽到了,一想到从今以后,自己又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就觉得手边很空很空。心里也很空,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情蛊害人不浅啊,害人不浅,时到今日,他还在想着太子。也许太子会来寻他,也未可知。

也许太子能良心发现,把景臣还给他,也未可知呢。

可能是老天爷听见了林湛的心声,下一刻,他就看见太子了。

景钰骑在马上,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东宫太子的那身江崖海水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滑稽,衣角都皱皱巴巴的。看起来是被昨晚的露水打湿了。

林湛已经完全没有精力应付任何一个人了,他只想找到景臣,然后带景臣离开这里,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踉踉跄跄地起身,林湛扑了过去,拽着太子的衣袖,哽咽着说:“把景臣还给我吧,我会带他走的,把他还给我吧,好不好?我跟他有约定,我想起来了,把他还给我吧?”

景钰充耳不闻,抿着薄唇一声不吭地盯着他,还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只这么一瞬间,林湛就觉得从今往后,太子再也不会应自己的任何要求了。手指一点点地卸下力道来,叹了好长一大口气。

好半天才道:“不求了,反正求也求不来,不念了,想念的东西,全部都念不回来。景钰,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恨罢,我还有让你更恨的时候。”景钰翻身下马,伸手一捞,从后面拽住林湛的头发,逼他昂起头来,冷冷道:“谁帮你逃出大理寺的?谁?”

林湛自己都搞不明白,陈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神不知鬼不觉就把自己弄出大理寺了。

要是说背后无人相助,鬼都不信。可林湛不打算同太子说实话,遂嘲笑他:“你不是聪明么?那你猜啊,你猜猜我是怎么出来的呗。”

“你现在一心求死了?那我偏偏不肯应你!”景钰一把将人扯近,眸底一片阴郁,“想见景臣是吧,那你随我回东宫,当我的男宠,你若愿意,我就让你见到景臣!”

如果是以前的太子,决计不会说出这种话。林湛不知道情蛊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居然能把仇恨硬生生的变成情爱,如此这般爱恨颠倒,让人不知道该爱还是该恨。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对太子到底是什么感情。

可想来决计不是完全的恨吧,因为听见太子那么说,林湛突然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景钰亦觉得好生难过,为了证实自己只是贪恋林湛的身体,并非爱他这个人。遂压制住心疼,又道:“你不愿?你可知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爬上太子的床。对了,当初你也是主动爬上来的,没有任何人逼你。”

林湛以为,自己当初的确是心甘情愿的。可当时满脑子里全是太子啊,有很多次他都想把太子推开,可就是不受控制地抱他,不受控制地往他怀里钻,不受控制地往太子的床上爬。

一天不找太子,心里就说不出来的难受。

眼下却是太子用来羞辱他的利器。林湛恨死陈宣了,恨他未经自己的允许,这般轻易操纵他的人生,还打着为他好的旗号。简直太恶心了。

察觉到林湛浑身颤抖,景钰微微愣了愣,很快又道:“抖什么抖?你害怕了?”

林湛是万万不能承认的,遂道:“你死了这条心吧,逼我太紧,对你没任何好处。你不过就是想玩一玩我,不让我见景臣,那你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活有活的玩法,死了有死的玩法,你信不信,即便你死了,我也玩得一样尽兴!”

话虽如此说,可景钰很害怕林湛会死,鬼才知道,他昨夜得知林湛突然暴毙的消息,吓得有多惨,一步三跌地冲进大理寺。

好在只是林湛玩的一个小把戏。景钰点了林湛的穴道,抱着人上马,往前慢行。

眼下也不能贸然把人带回京城,恐遭人察觉。宋家一直盯着东宫,景钰行事务必得小心谨慎才是。

往前行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林湛被马颠得头皮发麻,感觉一口酸水快把胃堵死了。

景钰低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尽快寻了个山洞,抱着林湛进去躲雨。

许是淋了雨,又失了内力的缘故,林湛觉得头重脚轻得很,浑身一阵阵地发颤,面青唇白,说不出来的难受。

景钰去收罗了些干柴,勉强升了一堆火,气氛有些诡异,沉寂得可怕。

“阿嚏。”

林湛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觉得身上更冷了。

景钰道:“往火堆旁坐近些。”

林湛没理他,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一声不吭。

景钰又道:“你也跟景臣一样,听不见了?”

“你能不能不要拿景臣说事?!”林湛万万不能忍受太子嘲讽景臣,抬腿踹火堆,噼里啪啦的火星子飞溅了太子一身。

把太子弄得灰头土脸的,林湛沙哑着声道:“你怎么说我都行,就是别说景臣!”

景臣现在已经很可怜了,林湛不允许任何人再说景臣的坏话。

太子抬手拂干净衣袖,冷笑道:“聋了便是聋了,还不让人说?你且再踢一下火堆试试!我卸了你的狗腿!”

林湛二话不说,霍然站了起来,抬腿狠踢了一脚,不仅如此,把太子好不容易升的火,尽数踩灭。边咳嗽边道:“你以为我会怕你?”

“怎生如此听话?”太子勾唇看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是东宫的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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