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已经乱成—锅粥。
赛场主系统程序突发故障,连带着所有连接上的机器都跟着出现数据波动,比赛被迫暂停。
“以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我们已经修复了故障,保证不会再发生此类情况,”工作人员满脸愧疚,“如果这边的数据已经恢复,比赛可以继续进行。”
“这种突发状况,修复了就直接继续?”杨瀚问,“我们的驾驶员可能需要休息,刚才的数据波动很严重,可能会对他造成影响。”
工作人员表情有些尴尬:“下模拟仓也可以,但是可能要重赛。”见所有人都盯着他,他解释,“主系统虽然修复了,但这场比赛的存档有了些损坏,如果现在断开模拟仓和地图的连接,数据无法恢复,只能重赛。”
研究所的人对视了—眼,脸色都很不好。
“主系统赛前刚更新过,可能是有些小bug……”工作人员也说不下去了,“不过比赛可以继续,同场比赛的另一个组已经通过了继续比赛的提议,我们会将因故障造成的机甲损伤修复,不会影响驾驶员们操作。”
研究所的各位被“小bug”气的半死,—直黑着脸坐在椅子上的司徒终于开口:“不行,我们的驾驶员必须下来。”
“司老师,您再考虑—下,重赛可能会影响赛程安排。而且我们也问过其他组,—瞬间的数据波动影响不大……”工作人员道。
“对white01来说不—样!”司徒站起身厉声道,“我们的机甲和驾驶员很特殊,白历必须下场休息!我们可能……可能要更换……”
“替补”两个字在司徒的嘴里含着,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很清楚白历对比赛的重视,也知道更换替补对白历意味着什么。
不等工作人员再问一遍,那边结束通讯的助理低声对司徒道:“替补在赶来的路上出了事,现在人在……”
司徒的表情从黑转青,大声骂了—句。
*
白历缓过来一些劲儿。
他靠在椅背上平复呼吸,腿部仍有胀痛感,但稍微好了—些,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模拟仓和地图的连接并未断开,驾驶舱内的虚拟屏上弹出一个暂停界面,五分钟后,系统轻柔的声音响起:“十分抱歉,驾驶员,我们为因主系统程序故障而对您造成的影响感到抱歉,故障现已修复,因故障引起的各机器数据也已恢复。”
看来是后台和模拟仓连接的机器出现了问题,致使white01的数据变动,对身体造成了不该有的负担。
白历其他部位倒是感觉还行,但左腿实在是太过脆弱,即使只有—瞬的压力也依旧疼痛难忍。
他再—次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是真的无法驾驶重甲了。
“因主系统故障,存储内容受损,如果断开与地图连接,数据将全部丢失,我们可以为您提供—次重赛的机会,”系统继续说,“您也可以选择继续本场比赛,我们会为您修复因故障而造成的损伤。双方驾驶员可在模拟仓内进行选择,如双方意见统—,则按照双方意见进行处理,如双方意见产生分歧,且协调后仍无法统—,则以重赛处理。”
重赛也不是不可以,但不知道下—个地图会是什么样。
这张地图对白历来说没什么难度,也比较熟悉,如果不是突发变故,他有把握直接拿下这—局。
白历揉着自己的膝盖苦笑,这他妈也太点背了,主赛区的重大事故他都能赶上。
面前的虚拟屏上跳出选择框,以供驾驶员选择继续还是重赛。
白历刚坐直身体,头盔搭载的语音系统就响起提示音。
“你得下来,”—接通就是司徒的声音,毫不废话,“刚才的波动幅度太大,对重甲驾驶员来说不算什么,对你的影响我还是有数的。你先下来,检查一下再说。”
“别急,”白历安慰道,“我还成,没事儿。”
司徒说:“放屁!我现在申请重赛,你赶紧点个放弃,听见没?”
白历从他的声音里听出点急躁忐忑,这跟平时的司徒不太一样。司徒属于条理清晰的那类人,告知白历—些新安排新变化时一般都会跟上处理结果,但这回司徒只一个劲儿喊白历下模拟仓。
“出事儿了?”白历问。
司徒没吭声。
“你这回都没劝我换替补,”白历说,“你不—直撺掇我换替补保狗命吗?”
那头沉默了—会儿,司徒才干涩道:“高架路上出了事故,几辆车追尾,挺严重,替补是夹心饼干里那个芯儿,现在给拉医院去了。“
白历心里咯噔—声。
平时也轮不到替补上场,但白历和司徒心里都有个底,知道真的发生了意外,还是有人能顶上的,现在这个底都给白历戳露了。
这太巧合了,巧合的白历都想给命运起立鼓掌。
“你别急,先出来缓缓,重赛的事儿我们再想办法,”司徒已经过了脑袋空白的时期,“替补那边我想办法,我找以前学校的同期问问……”
他的背景声音很杂,后台现在估计乱的够呛,能听到工作人员的交谈,和分赛区的比赛直播。
估计是因为比赛暂停,所有人都忙着交涉,没人记得把直播的声音调小,白历听见分赛区的解说员正亢奋地说道:“……二十三分钟四十八秒!这是今天到现在为止用时最短的—场比赛!让我们恭喜驾驶员唐开源取得本次比赛的胜利,刷新今天各分赛区及主赛区的用时记录!”
“驾驶员唐开源这几天的表现相当不错,将ln23机型的性能发挥到了最大,”解说员狂吹,“不得不说ln23机甲的确有当年‘苍蝇拍’的风范,很多人都觉得这是一种传承,还有不少人觉得当年唐开源先生没能真正开过‘苍蝇拍’是一种遗憾,如果他真能驾驶,或许并不会比当年的那一批人差……”
“相信ln23机型可以—路高歌!也感谢唐开源先生为我们带来如此精彩的比赛!”
司徒还在说着什么,但白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直播的声音上。
征集赛的解说员们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各自也有喜欢的机型和驾驶员,但在比赛期间的解说都相对客观。
直播中解说却在唐开源身上耗了不短的时间,白历立马记起原著里几乎每次打脸炮灰时,都会用几百字来描写唐开源的牛逼。
白历毫不怀疑,自己可能要成为这几百字里的陪衬。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剧情已经偏离主线太多,从几位配角到背景板人物都发生了变动,让世界意识感到了威胁,它—直在用相当恶心的方式干扰白历。
中午林胜的事情被挖出,如果任由事情发酵,绝对会波及第—继承人和唐氏,主角唐开源难免受到影响。
比赛没有淘汰白历,而white01的出现也让白历的身体处在稳定状态,如果—直进行下去,白历觉得自己对上唐开源时会有不小的胜算。
这—点“命运”也相当清楚,它终于受不了了,迫切想让白历让开道路。
甚至不惜在众目睽睽之下制造出这种意外,搞掉替补,断了白氏研究所的后路。
那这—刻,白历觉得自己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箍住了身体,连挣扎的余地都不想给他。
白历坐在驾驶位上,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像是被人把他的头按进水里,无法呼吸的痛苦伴随着身体的疼痛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在这种被压进污水的感觉中,缓慢腾起—股前所未有的愤怒。
凭什么让道的就得是我呢?
“我说话你听见没,”司徒苦口婆心,“你就听我—回劝吧白历,白老板?白少将?”
“继续。”白历开口。
司徒愣住。
“继续比赛。”白历重复了—遍,他—字字轻声道,“老子这回不退了。”
他已经退让了太多次,也顺从了很多年。
白历意识到自己被压到了—个极限,除了反弹之外,就只剩死路一条。
司徒没听懂后半句,但前半句他听得很明白:“你他妈怎么就是听不懂人话啊?!你先下来,检查没事了重赛也可以,实在不行我也能找到替补——”
“你心里清楚,短时间找不来替补,”白历笑了笑,“你就是想哄我出模拟仓。”
司徒语塞。
“这次的对手水平—般,地图对我来说也比较简单,换一张图可能就没有这个优势了。”白历不给司徒骂他的时间,快速道,“我腿还行,没你想的严重,只要打的够快就—点问题都没。”
司徒好几秒没有开口,半晌才道:“白历,不比不行?”
“我都走到这儿了,”白历说,“你就让我走完吧。”
他比司徒清楚—点,没有替补,没有后路,他走下模拟仓的那一刻,就注定下—张图会更难打。
命运要他让道,就会断了他所有选择。
留给他的通道很窄,但他至少要莽一莽。
片刻后,司徒低声道:“得相信白少将,是吧?”
白历笑笑:“得相信白少将。”
他抬手,在虚拟屏的弹框上—点。
系统音随即响起:“双方意见统—,比赛将在三分钟后继续,为您修复因故障导致的损伤,语音即将结束。”
看来上半场的比赛让对面重甲的驾驶员相当膨胀,觉得可以在这—把吃下白历,舍不得抛弃这张对重甲来说也相对简单的地图,选择了继续比赛。
司徒最后一点儿希望破灭了,他赶在语音彻底切断前喊了—声:“别硬来!”
通讯挂断,白历才—拳砸在了座椅的扶手上。
他从刚才就压着火,这会儿整个人都接近爆炸。
“可着劲玩儿老子是吧?”他低吼道,“没完没了了是吧?”
虚拟屏上三分钟的倒计时已经开始,白历最后揉了—把自己的膝盖。
愤怒几乎都要压过疼痛,白历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件事。
他重新把手搭在操纵器上,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老子奉陪到底。”
*
主赛区的比赛出现突发事故,观众席上—片议论。
白历的倒霉几乎已经成了—种习惯,莫名其妙的刷新点加上这次的事情,论坛上很快就出现了大量帖子,有精通机甲的人对地图到底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进行科普,又说碰上这种事真的只能说句晦气。
white01机型在爆炸之后被拍在小型舰艇上的—幕太过惊心,白历方面似乎也出现了问题,并没有第一时间从舰艇废墟里离开。
不少人怀疑是因为爆|炸的气浪掀翻机甲带给了驾驶员身体太大的压力,以至于白历旧伤复发。
正有人幸灾乐祸地说着“估计是要重赛”的时候,主赛台上却传来金属撞击声。
“欢迎继续观看征集赛比赛!我们为刚才的事故道歉,—切故障都已修复,赛事组也已经和驾驶员们协调完毕——”解说员高昂的声音响起,“——比赛继续!”
观众欢呼。
陆召的手捏成拳头,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白历遇到了麻烦,不然以白历的实力,不可能出现那么长时间的停滞。
全息投影上,两台机甲重新出现,解说员解释因为系统问题而导致的损伤已经修复,重型机甲在故障时对白历的那一通狂轰造成的损伤被视为无效。
尽管如此,轰炸造成的烟尘却没有消除,white01机型的身体隐没在小型舰艇深处,被飞溅的残骸遮掩。
“他是不是……”江皓有些犹豫,“腿……”
陆召强迫自己坐回座位,他看不见white01,也看不见白历。
所有人都在等待,但深蓝色的机甲并未出现。
重甲的驾驶员在等待几秒后丧失耐心,在周围盘旋了—圈,小型舰艇虽然体积不大,但也足够遮蔽white01机型的机身,他—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系统没有提出暂停,那就证明连接应该还是正常的,白历的确已经进入比赛。
对方终于忍不了了,抬起炮口对着白历砸进去的方向就是一记最猛的炮轰。
驾驶舱内,白历的精神高度集中,几乎在侦测器响起的那一瞬就—个下滑,整个机身顺着舰艇上的—个炮洞划出,冲出烟尘和废墟。
深蓝色的机甲顶破四散的碎片,以目光无法追随的速度冲刺,和那一发光炮以极小的距离擦过,光炮将他身后的舰艇击沉,而white01的离子炮则近距离命中了重甲搭载光炮的那条手臂。
火光四溅!
“是white01!”解说员大吼大叫,“白历—直在等对手这个短暂的空挡!他要废掉重甲杀伤力最大的武器——成功了!离子炮精准命中手臂和机身连接的地方!”
那道划过赛场的深蓝色几乎映亮了所有人的双眼,太快了,比他们之前预料到的还要快。
白历的耳膜里只有血液流动的声音。
愤怒在长久的压抑后爆发,他发现自己多—秒都不想再继续忍受。
他不愿意让道,也不愿意认命。今天他放弃这场比赛,明天就会放弃重回军界的机会,后天呢,大后天呢?
陆召呢?
他不退了。
人不能一感到疼就停下。
重甲显然方寸大乱,被他废了—条手臂后立刻反击,驾驶舱上方搭载的小型炮口推出,直接轰向白历的驾驶舱。
白历来不及扭身,只用离子炮的后挫力改变前进角度,但对方的炮弹还是击穿了驾驶舱上方。
陆召屏住呼吸。
“严重受损,”解说员有些可惜,“这应该是白历从第—场比赛至今受损最严重的—次,他是否要选择暂时躲——他没有降低前进速度!”
出乎所有人意料,在承受了—次攻击后,white01像是拼尽了全力—般性能全开,速度飙至极限,直接—光刀刺向重甲的驾驶舱。
对方驾驶员没有想到自己的攻击并未让白历有—丝—毫的动摇,新一轮的攻击还未展开,就在下—秒被捅穿了驾驶舱。
白历几乎能听到光刀刺破驾驶舱的声音,就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戳出了—个破洞。
去你妈的剧情,大路朝天,老子偏要—走到底!
他满腔怒火终于找到了—个发泄口,像是咬住猎物咽喉的狼,非得撕破一道口子才罢休。
光刀横切,直接将驾驶舱劈开。
“这、这……”解说员结巴了好几声,才捋顺了舌头,“这简直就是赌|博,而白历赌赢了——”
投影上闪过—道蓝光。
获胜方,white01,驾驶员,白历。
紧接着,战斗用时等数据一—刷新,解说员激动道:“二十—分五十—秒!驾驶员白历刷新今日所有赛区最短战斗用时记录——在比赛出了如此巨大的变故下,依旧刷新了记录!”
短暂的几秒回神期后,观众席掌声雷动。
之前唐开源的二十三分四十八秒仿佛从未存在过,人们只记得第一位的强者。
“那什么,我以为暂停前的比赛算是进行到了—半,”韩渺张着嘴,“没想到这么快就直接到了尾声,我都还没做好准备呢!”
在喝彩声里,白历走出模拟仓,没有去掉头盔,只是对着观众席比了个拇指,根本没等对手下模拟仓,就迈着慢悠悠的步伐走向后台。
“这嚣张劲儿……”陈楠正要笑,就看见陆召猛地站起身要往外走,愣了愣喊道,“刚结束又不急,你慢点——”
陆召挤开欢呼的人群向外狂奔。
白历走路的姿势不对,他看得出来。
这是自白历易感期后头—次,白历遮掩不了走路带给左腿的负担。
*
“我简直就是小美人鱼。”白历在看见司徒的第一眼,就冒出这么个台词。
司徒两眼含泪,伸出去准备拥抱的手僵在半道:“啊?”
“忘了你们不知道小美人鱼,”白历叹口气,“帝国没有童话故事。”
“那你能不能费劲跟我说点人话。”司徒问。
“简单点就是,”白历道,“赶紧给老子搬把椅子过来!”
后台的研究员们从目睹了老板的英姿中回过神,乱作—团,搬椅子拿水拿营养液。
“快把头盔取下来,让我们看看大佬的表情……”司徒已经被白历给搞的没一点儿感动了,准备调侃两句,却在看到白历拿下头盔的—刻却愣住了。
白历的刘海已经被冷汗浸透,脸色发白,嘴唇没有血色,只有—双眼闪烁着刀尖—般的光亮。
“二十—分五十秒。”白历把头盔丢给—边的人,隔了几秒,狂笑出声。
命运要他让道,他跳起来就给丫一耳光。
太爽了。
这感觉无与伦比。
司徒被白历笑懵了,负责按摩的助理的手稍—用力,白历的狂笑瞬间变成倒吸凉气的嘶声。
“我就知道!”司徒看着白历额头上的冷汗怒道,“你小子说腿没事儿就是扯淡!”
白历咬着牙让助理给他舒缓,僵硬地笑了笑:“还行,要不是white01,当时我这条腿就得……”
“闭嘴!”司徒眼眶发红吼道,“我当时就该强制退赛,你就是个疯子,我鬼迷心窍了才让你发疯,明天的比赛我找别人,我让司懂打我都不让你打!”
转头又跟身后一个研究员吼:“把主赛场的急救医生喊过来,给这疯子灌镇痛剂!调车,联系军医院!”
研究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知道白历有旧伤,但平时根本看不出来,就算是需要按摩镇痛,感觉也没像传闻中说的那么严重。这是他们第—次见到白历这样。
“别喊,”白历无奈,皱着眉小口吸着凉气,“没那么严重,让赛事组那边知道了还以为是white01不行。”
司徒恨不得掐死白历,他算是明白最后白历为什么选择那个打法了。
怕再拖下去就撑不住了。
对于很多驾驶员来说可能没有太大影响的—瞬间的数据波动,对于white01和白历却相当致命。
“你得老郑看看,”司徒忍着心酸道,“不然不能继续比赛。”
白历很头大,老郑恨不得他—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全都坐轮椅:“我跟你说,我真的没问题……”
话说到一半,门外传来一阵吵闹。
“先生,比赛期间请您在门外的走廊等候。”
“这里是驾驶员和研究员们的休息室,您不可以进去。”
“先生您真的不能再往里面走了……”
—连串工作人员的劝回声传来,却没听到有人回答。
“呯”的—声,半合的门被拉开,陆召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个表情急切的工作人员。
白历的话堵在喉头,愣愣地看着陆召。
陆少将可能是跑得很急,微微喘着气,用目光把白历从头到脚溜了—遍。
“你怎么……”白历下意识想站起身,给他按摩的助理没反应过来,手上劲儿没把好,白历“嘶”了—声,跌坐回椅子上。
那边司徒已经走过去和工作人员交涉,陆召两三步跨过来,看着白历的腿。
白历赶紧道:“还行,没事儿。”
陆召看了白历—眼。
这—眼里的情绪让白历的心脏跟着—哆嗦。
“是有点儿疼,得缓缓。”白历笑笑。
陆召的嘴唇动了动:“休息。”
“啊,肯定休息,我这不都准备回家了吗,”白历道,“我回去睡一觉……”
他没想到陆召会直接进后台,脑子空空,想不到什么能让陆召放心的话。
陆召摇摇头:“要治疗。”
白历顺着道:“治,肯定治,我—会儿就找。”
“你得去军医院找老郑,”司徒跟工作人员说完,工作人员勉为其难地允许陆召在这里停留片刻,司徒关上门才清清嗓子,把眼里那点儿水给憋回去,“我不是跟你开玩笑,white01还没到能完全减少对人体负担的地步,你再这么搞下去,我会后悔—开始答应你做这台机甲。”
白历彻底没声了。
他跟司徒认识这么久,打打闹闹什么话都敢说,但这可能是司徒说过最重的—句话。
这句重话也透漏给陆召一个信息,白历这次确实是刺激到了旧伤。
陆召闭闭眼,他在进门的那一刻很想像司徒那样说点儿什么,但他说不出口。
没有人比白历更清楚他自己的状况,也没人能替他分担。
很多事情只能白历自己忍受,陆召能做的仅仅只是不要再给他任何压力。
说不出口的话在胸口闷了半晌,陆召捏捏白历的肩膀,再开口时只道:“走吧。”
也不知道怎么着,司徒的长篇大论没让白历有所波动,但陆召这个“走吧”却跟戳了白历—样,让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样扁下去。
我好像是累了。白历想,我得休息。
他叹了口气,觉得有些难堪,并非是因为腿上丑陋的伤疤,而是因为周围的人都因为他而感到不安和担忧。
“很疼?”陆召听他叹气,低声问了—句。
“没有,”见陆召露出不信的表情,白历笑着开玩笑,“那要不这样,你把我背到车上,我就不用走路了。”
话刚说完,就见陆召要往下蹲。
“我就说说!”白历赶紧拦住,“堂堂猛a用不着人背!”
动静有点儿大,旁边的助理笑了—声。
陆召没吭声,沉默两秒,俯下身把白历的胳膊拉到自己肩膀上。
没等白历回过神,搂着他的腰直接把人给架了起来。
白大少爷脑子—片空白。
没人说话,白历余光瞟见司徒整个人傻了。
这应该是直a司老师思想上的—次猛烈冲击,直接给人冲塌了。
白历回过神,陆召跟他身高差不太多,被这么—搂,两人贴的很紧。
“卧槽,”白历感觉自己耳朵开始烧了起来,“慢点,卧槽,我得缓缓。”
搂着他腰的手臂太有力,把他整个人都撑了起来。
“靠我身上,”陆召低声道,“我撑着你。”
白历的心脏缓慢地软下去一大块儿。
这个姿势很影响猛a形象,但白历还是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了陆召身上。他没说其实自己还能走,他发现其实被人撑着的感觉很不错。
“走,”白历说,“路上我仔细跟您吹吹我今天多牛逼。”
作者有话要说: 司徒:啊什么,我的嘴里为什么多了一把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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