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当天。
虽然距离演唱会开场还有整整三个小时,但满怀热情的粉丝们早早的就聚集在了入场口,三五一群的身穿应援服,手里还拿着各种各样的应援物。
聊天室的小姐姐们也在聊天室疯狂刷着存在感。
从各处得到的消息,不过半个篮球场的聚集地的各个谷物分布点图已经被标红。
安室透在等待姗姗来迟的王子殿下时,看到不止一群小女生和同伴小声交流如何将应援棒安全带入会场。
你必须掌握的应援棒品牌大赏。
从入门到精通,只需要不到三分钟。
就怎么说呢?
高手在人家。
古人诚不欺我。
哪怕是从专业的角度来看,小女生们藏应援棒的地方都堪称完美。
而从近乎完美的人身上,准确无误的搜出一切违禁品的安保大叔,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神。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安室透已经上前去挖墙角了。
这样的人才,就应该被国家所吸纳。
一颗挖墙角的心,蠢蠢欲动。
一旁正在严厉喝止粉丝夹带私货的安保大叔,浑身一震恶寒,总觉得被奇怪的东西盯上了。
今天下班之后去庙里拜拜,驱驱邪吧。
绫濑源闲着无事,已经按照粉丝小姐姐们分享在群里的攻略,挨个儿打卡,领取一堆应援物,满载而归。
看着头领烈日,脖子上挂着个usb小风扇,汗水直流的小姑娘们搬着沉重的应援物游散在场所的各个角落。
那群孩子的眼睛里有星星。
毕竟他们就是为了追逐群星聚集而来。
死气沉沉的社畜也会为这星光所动容。
安室透实在没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戳了戳绫濑源别在后面的小行星发卡,“这就是你打扮成这样的理由吗?”
绫濑源迟缓地点头,小行星发卡于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的光,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
“可以这么说啦~”
拘谨的正装在这青春活力四射的聚集场是格格不入的。
小姐姐们友情赠送的应援服,处处都有粉丝的小心思。
比如袖口处的英文five,代表的是组合出道五周年。
白橡色的t恤底色是童磨哥哥的发色,衣摆处的小樱花是因为猗窝座哥哥在访谈中提过他喜欢樱花,作为装点紫色圆润纽扣则是黑死牟哥哥的应援色。
为了以示公平,绫濑源还买了一件,从纸袋里翻出,扬了扬,用眼神示意安室透要合群。
安室透:……
大可不必如此。
“但是我想和透君穿情侣装啦~”故意拉长的语调,黏腻的像是打翻的蜂蜜罐子。
安室透浑身一个冷颤,感到些许胃疼。
“绫濑前辈不是已经和我分手了吗?”
绫濑源纠正,“我们没有在一起过哦。”
基于这个前提,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小三插足。
大家只是暧昧期就散伙了罢辽。
这似乎说的很有道理。
安室透决定换个措辞,“所以我们只是炮友关系?”
在绿色安全模式下,一切敏感词都会被贴心的1573人工消音。
而你永远不知道到底哪个词汇,在什么时间,又或者什么地点会戳到1573那诡异的敏感点。
即便没有消音,多少也能猜出安室透表达含义,绫濑源胃部冒酸,深感自己亏了。
毕竟他们两之间纯洁的连小手都没牵过一下。
说成这样色情肉/欲的关系,委实不妥。
毕竟他现阶段对新的暧昧对象很感兴趣。
总要维持一下自己过于可怜的声誉才行。
在傲娇大少爷和建气黑皮之间进行了艰难地取舍,绫濑源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沉浸在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之下,欢快地奔向了海边大别墅。
不好意思,社畜已经不想努力了。
安室透于是笑了。
爽朗清新的笑容总是最能触人心弦,他俯身贴在了绫濑源的耳畔边,轻吹了口气。
满意于那圆润光泽的耳畔泛起微红,男人低沉的笑声夹杂着揶揄,“绫濑前辈还没和那家伙做对吧。”
这可真是太纯情了哦。
“要和我试试吗?”趁着被一击暴击残血,原地待命的时间,安室透趁胜追击,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圈,右手食指暧昧的□□其中,带着明晃晃的暗示,“不用有太多心理负担,毕竟又不是男女朋友。”
绫濑源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像是只被逼急了的兔子,瞪着毫无威慑力的红眼睛,因为某人的暴言,面红耳赤,却又流连于隔着衬衣都隐隐若现的六块腹肌。
说不馋,那才是骗人的。
「警告……」
宛如在一片迷雾中被塞壬蛊惑的歌声迷惑的掌舵手,在安室透的默许中,绫濑源的爪子已经离梦寐以求的六块腹肌只剩最后一公分。
毫无机质的机械声,虽迟但到。
宛如一盆冷水被泼了下来。
透心凉的那种。
“不用了,我更向往精神层面的合拍!”
一字一句说的他心尖尖都在滴血。
他想吃肉啊!
各种意义上的想!
「我已经成年了啊!食色性也,朋友,你懂?」
绫濑源还在挣扎,为一名成年社畜的正当合法权利做抗争。
倒是安室透,是真的没想到绫濑源会说出这么言不由衷的话。
一时间也觉得十分有趣,再次重新审视了下偶然结识的青年。
片刻之后,耸了耸肩,之前暧昧的气氛全无,他给绫濑源塞了一张房卡。
至于青年最后的决定是什么?
“绫濑前辈,直到明早八点,我都会等你哦。”
社畜心里苦,社畜还不能说。
只能维持那伟光正的形象,笑不露出,眼神清明,对自己资助的学生的堕落表示谴责。
安室透直接乐笑了,“绫濑前辈到底为什么邀请我来参加演唱会?”
安室透不能理解。
要知道在医院不欢而散后,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被绫濑源拉黑了。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电话打过来了。
稀里糊涂的,他们有了这场说不出别扭的演唱会之约。
一开始安室透以为绫濑源是贪图他的□□。
馋他的身子。
毕竟从两人接触开始,绫濑源就从没掩饰过这点。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绫濑源保持微笑,很想说就是这样。
但可惜,他不能。
只能强行转移话题,“安室你是侦探对吧?”
本职咖啡店服务员,兴趣爱好是私家侦探,最近正在努力准备自考大学的安室透,将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我需要一名侦探先生的帮助。”
又因为组长给的经费实在有限,所以这名侦探最好还是免费的那种。
作为五讲四美好青年的安室听完这个理由后透满脸沧桑。
任由绫濑源从小口袋里摸出各种各样的小装饰物,点缀在他头上,衣领处甚至是在手背上盖戳。
闻言不由有些无奈,语重心长的告诫,“绫濑前辈,我只是个业余私家侦探。”
可能还真帮不了什么忙。
绫濑源点头表示,宛如小扇一般的睫毛轻颤,抿了抿唇,带着些许鼓励的语气,“安室君能为了我稍微努力一下吗?”
“我拒……”
“你在找什么人对吧?”绫濑源拒绝听到第二个答案。
毕竟是前任暧昧对象。
绫濑源也是做了相当丰富的调查的。
为了能够和侦探先生有共同话题,他可是有恶补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侦探类小说的哦。
从进入会场等候区开始,骤然来到陌生的环境,人的第一反应往往会暴露许多个人信息。
安室透来到会场后的第一眼扫错的是绿色的逃生通道标语牌,走动的位置连城一线后也是最简洁的穿梭路线。
绫濑源在奔赴各大物资发放点的同时,有注意到哦。
“要找的那个人是带着帽子的对吧。”
从安室透微微僵硬的身体反应上,绫濑源知道他猜对了。
青年笑得像是只偷腥成功的猫。
他俯身凑到不安分的后辈面前,眼睛亮的出奇,“后辈,现在能请你稍微努力一下了吗?”
作为回报,他会努力当好挡箭牌的。
这不是正好吗?
他们一拍即合。
“您还是如此敏锐啊,绫濑前辈。”伸手捂脸,安室透有些无奈,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小心,没想到还是大意了啊。
绫濑源骄矜地点头,接住了安室透的夸赞,“所以来把衣服换上吧~”
他兴致勃勃地再次抖了抖手上的应援服,满眼的恶趣味,“在这里,这种衣服才是随大流哦~”
安室透:……
等到入场的时候,安室透已经打扮的除了头顶没有那么多的小发饰作为装点,已经和狂热的粉丝们没两样了。
但有一点绫濑源没有说错。
这样的装扮,在这个特殊的环境是最好的伪装。
他今天是来和警察局的接头人碰头,传递情报的。
机会只有一次。
所以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嘈杂的准备时间早已在舞台上打下第一束光后消失了。
然后星星从黑夜里闪耀。
鬼月集团摇金树——上弦组合登台!
很难形容那一刻绫濑源心中的震撼。
不论是打入粉丝内部还是索要演唱会门票,甚至像个私生饭收集偶像各种私人行踪,这一切都被绫濑源化为工作。
但这一切,在男人开口唱出第一句歌词后,被动摇了。
实在是太闪耀了啊。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的追光者啊。
绫濑源不得不承认站在舞台中央,身穿黑色皮裤大肆散播周身荷尔蒙的摇滚主唱,简直是该死的性感。
安室透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向绫濑源道歉,他出去抽支烟。
绫濑源并不在意地挥挥手。
他还未从之前要将灵魂炸裂一般的音乐中回过神。
呆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
然后又被卷入下一场音乐狂潮之中。
直到演唱会就要结束,外出抽烟的安室透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绫濑源极其自然地抵在他的肩膀处,嗅了嗅,没闻到任何烟味这才安心地重新坐回原位。
“安心吧绫濑前辈,拿钱办事,我可是专业的。”
他可是特意等烟味散的差不多后才回到位置上的。
绫濑源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唇,并不太想去深究安室透出去的这段时间,到底是吸烟还是干别的事情去了。
这和他们之间的交易并没有任何关系不是?
演唱会结束之后,靠着组长vip座位的关系,绫濑源得以前往后台献花。
光鲜亮丽的舞台背后是一群忙碌的工蚁一样的后勤工作者们。
他们有条不紊地穿梭在各个楼道之中,行色匆匆。
而后台的化妆室内,为了舞台效果,眼妆略显夸张的三人并不着急卸妆。
近四个小时的演唱会,哪怕中途极其小心机地穿插入了舒缓情歌,对演唱者的体力也是极大的考验。
当然这份考验可能单纯的只是针对童磨一人。
黑死牟正襟危坐,闭目养神,仿佛自己只是刚刚结束了一场道场点到即止的比拼。
猗窝座耳插耳机,头戴眼罩,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莫挨老子。
明明在舞台上还是亲密无间,可以托付后背的同伴,等下了舞台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却宛如冰点。
童磨适当地挤出几滴眼泪,为这冷漠的同事情。
也心疼的抱住只是普通人的自己。
黑死牟阁下在加入鬼月之前,据说是某古朴正直的武士大家出生。
猗窝座阁下是被无惨大人从道场里挖出来的。
这么一看,吃亏的果然还是他自己啊。
体力完全跟不上啊。
童磨单手刷着演唱会相关信息,看着一群粉丝在无数个剪辑视频下发出的鸡叫,又看看毫无反应,下场之后零交流的同伴,略显心塞。
为什么他可爱的小粉丝们会在下面评论让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两个人间凶器?
不过……
“猗窝座,猗窝座你看评论了吗?粉丝们都让我好好保护你呢~”
体力同样大量流失的猗窝座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他带着蒸汽眼罩,靠在椅子上闭幕眼神,闻言不禁皱眉,甚至表现出了隐隐地排除和恶心。
到底顾忌着人来人往的工作人员,没有恶言相向。
只是靠着桌布的遮掩,毫不留情地伸脚碾了碾某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的脚背。
让某人闭嘴,稍微安静一会儿。
童磨努努嘴,再次为这过于生草的同伴情落泪。
正想将黑死牟阁下卷入浑水,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刚刚上任的助理零余子:“老师,有粉丝来献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