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东跟苏寒山依旧在那守着,苏慢跟陆原朝楼外走去。
医院院子里有处露天的水龙头,前面排了长队,都是等着洗脸刷牙的人。
“你在这排着,我去买毛巾牙具。”陆原说。
苏慢点了点头,陆原的身影刚刚混入人群里,她就看到曲白梨姐妹。
对方显然也看到她,高昂着头,甚至还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一天多的时间,两姐妹压根就没来过,就是现在,苏慢也没从她们脸上看到悲伤神色。
疼爱她们二十几年的外公病危,还是她们妈气的,不是应该很愧疚很难过吗?
苏慢火大,尤其是看曲白梨那个态度,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跟她斗气!
曲白梨看苏慢也很不顺眼,尤其是她跟陆原那么亲密,那么般配,明明她才是跟陆原最熟的人,要不是苏慢,她完全有可能跟陆原在一起,苏慢就是个破坏者。
面对曲白梨的轻慢和挑衅,苏慢完全不想放任她,她跨出队伍,三步两步走到曲白梨面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曲白梨恼怒,用力挣脱,怒道:“苏慢,你干什么?”
苏慢手握得跟铁箍一眼,哪能任由她挣开,苏慢声音带着怒意:“你妈到底跟曲爷爷说了什么?”
曲白梨嗤笑一声:“你们一家子真是好笑,好像你们才是我外公的亲人,我看你们是想攀高枝吧,抱我外公的大腿,如意算盘打得真响亮。”
苏慢眼中和脸上的怒意更盛,因为缺乏睡眠眼中都是红血丝,看上去很可怕。她喝道:“你好好说话,再阴阳怪气信不信我抽你嘴巴。”
曲白梨知道她力气大得很,再加上她非常愤怒,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带着胆怯用眼神像曲白竹求助。
曲白竹连忙打圆场,说:“苏慢,你别生气,我们是外公的外孙女,心里也很难受,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问我妈说了什么惹外公生气,我们真不知道,我们也想知道她说了些什么能把外公气成这样。”
“难受?我看你们一点都不难受。”苏慢恶狠狠地甩开曲白梨的手臂。
不过看样子,这对姐妹确实不知道曲淑平说了什么,如果曲远行就此过世,曲淑平不肯说的话,这就会成为秘密。不过苏寒山决定豁出去的话,他有的是办法撬开曲淑平的嘴。
曲白竹想了又想,试探着说:“苏慢,你的反应太过强烈,是因为你们一家是小姨的亲人吗?”
苏慢直视曲白竹的眼睛,她比曲白梨聪明的多,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和曲远行的来往都在明面上,再说曲淑平又探听到了消息,被这一家人怀疑也很正常。
“姐,怎么可能?小姨失踪这么多年,怎么会有家人!”曲白梨讨厌苏慢,她可不想跟她做亲戚。
苏慢没再理会这对姐妹,只说:“你们一家子好自为之。曲白梨,你别嚣张。”
曲白梨哪里受得了威胁,马上张嘴就要反驳,在苏慢带着寒气的目光的迫视下瑟缩了,嘴半张着,终究没吐出半个音节。
曲白竹赶紧拉着自家妹妹走了。
——
苏慢重新开始排队,快轮到她的时候,陆原买来两套牙具。
两人头挨着头,挤在水龙头前,就着水池子洗漱。陆原速度极快,自己收拾完就站在旁边等着苏慢。
她抬起头来,脸上有水滴往下淌,长睫上也挂着晶莹的水珠,只一眨眼,一连串的泪珠子扑簌簌滚落,跟水珠汇在一起往下流。
苏慢已经很久没哭过,这眼泪一流出来就跟开闸的水龙头似的,再也关不上。
陆原看得好心疼,拉着她的衣袖,把她拉到医院后方的自行车棚处,这里没什么人,陆原让她坐在石凳上,把手中的毛巾递过去。
看她对毛巾视而不见,陆原也不顾这是公开场合,拿着毛巾给她擦眼泪。
“陆原,你知道吗,曲爷爷其实是我外公,我妈的父亲,他和我爸想调查我妈受重伤的原因,才隐瞒这个事实。”她呜咽着说。
她现在很想跟人倾诉,而陆原是个可靠的人。
陆原给他拭泪的手停顿一下,何兆峰跟他们说过苏慢跟曲远行的女儿长得像,但并没多说别的。其实他们也都有过猜想他们之间是否有亲人关系,毕竟苏慢一家跟曲远行走得很近。
但他们也仅限于猜测,并未把这件事当做秘闻一样深究。
“想哭就哭吧。”现在这个情况,陆原实在没什么安慰的话可以说。早上医生还说情况越来越糟,病人随时会停止呼吸。
看着她哭,他胸口也像塞了棉花一样沉重难受。对他们一家来说,曲远行也像是个亲人。
毛巾的一头已经被眼泪浸湿,他把毛巾换了个方向,轻轻沾着她腮边的泪。
哭得太厉害,苏慢眼泪很快干涸,哭不出来了。她的眼睛红肿着,没有眼泪仍旧抽抽嗒嗒。
陆原去拧了湿毛巾给她擦脸,听她肚子又唱空城计,于是说:“你太累了,先坐在这里休息下,我去买点早餐。你想吃什么,包子、豆浆、粥,算了,我看着买吧。”
苏慢点了点头,她真的好饿,饿到没力气哭。
陆原仍旧不放心她,但她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总得让她吃点东西。他把毛巾递到她手里,走出几步,他又回头叮嘱:“你就在这等我,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苏慢目光机械地看着陆原的身影混入人群,她缓缓站了起来。她不想在医院呆着,说不定一会儿曲远行就要死了,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可能谁都不会像她这样难过,穿越前她是个孤儿没有亲人,才更觉得亲人可贵,她希望每个亲人都好好的在他身边。
像曲远行,她希望他能够寿终正寝,而不是被气死。
她要离开,也许等她回来,他们把丧事都办完了,她不会那么难过,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她步伐沉重,朝大门口走去。
漫无目的,她游荡在大街小巷。看着大街上忙碌的行人,听着自行车驶过叮铃铃的车铃声。看没挤上电车的老大爷在车下推了勉强挤上车的人一把,车门顺利关闭。
胡同口有个卖包子的铺子,包子味道飘出十几米远。苏慢走过去买了两个包子,售货员看她脸上有哭痕,特意挑了两个大个包子,用纸包好递给她。
一口咬下去,包子喷香四溢,苏慢觉得更饿,感觉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
抬步欲走,只听包子铺老板说:“杨老师,回来啦。”
“是,回来了。”
视线范围内,是一个年轻女人带着五、六个大大小小的孩子,那些孩子穿着很破旧,在京城这个人们很少穿打补丁衣服的地方,他们的衣服全是补丁。
但是很干净,孩子们的精神状态也好,就是有几个孩子有缺陷,并不健康。
他们手里都拿着东西,旧报纸、废铜烂铁、玻璃罐子、碎煤块,这是捡垃圾去了?
那年轻女人,也就是包子铺口中的杨老师,苏慢觉得她的相貌有几分似曾相识。
她想起穿书前他们那个孤儿院院长,名叫杨蕙兰,孩子们甚至社会人士都叫她杨妈妈。
苏慢也被孤儿院收留,直到她十六岁,杨蕙兰才让她到父母留给她的房子独自居住,经常上门看望,并且拜托居委会的人照顾她。
在苏慢心里,杨蕙兰对她极好,对别的孩子也很好,就是跟亲妈差不多的人。
这个杨老师,眉眼跟杨蕙兰相似,似乎是她年轻时的模样。
苏慢觉得亲切,喊了一声:“杨老师。”
年轻女人并不觉得意外,她不认识别人,可这片的人都认识她。她笑笑说:“你好,不开心吗?”
说话声音非常温柔,让人觉得很暖。简单的几个字,让苏慢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关心。
她的年龄跟苏慢差不多大,不知道她是不是现实世界的杨蕙兰。
就在这时,有道声音说:“蕙兰,明天我有时间,跟你一块去给孩子办户口。”
“好嘞。”杨老师会自然地应道。
真的叫这个名字?苏慢感觉内心受到巨大冲击,她看到的是年轻时候的杨妈妈?她现在还不是院长?现在她已经□□了?
视线朝几个孩子看过去,她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不,比自己可怜,她们那个时候不穷,而这些孩子很穷。
眼见着杨蕙兰带着孩子走出了十几米远,苏慢看着他们的背影,对包子铺售货员说:“快,给我二十个包子。”
趁售货员把包子包在大纸包里,苏慢准备好钱,接过包子,把钱递了过去。捧着包子追上杨蕙兰一行人。
“杨老师,我给孩子买了点包子。”苏慢说。
听到包子,孩子里的眼神亮晶晶的,跟年幼时候的苏向南见到好吃的那感觉差不多,齐刷刷盯着苏慢的手看。
这年代的人都淳朴,杨蕙兰也没什么戒备之心,笑着说:“你看他们馋的,谢谢你。”
包子被纸包得严实,不太好打开,而且孩子们的手很脏,于是苏慢说:“杨老师,我能跟你们回去,去你们那看看吗?”杨蕙兰给她的感觉特别亲切,让她暂时忘记了悲伤。
杨蕙兰看她长相好穿着体面,笑着说:“我们那很乱,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不过你要是难过的话,可以去我们那坐坐,我给你开解开解。”
多好多善良的人啊,跟杨妈妈一个性格,苏慢觉得在平行世界,她和杨妈妈就是同一个人。
也许是人跟人之间的其妙缘分,她看杨蕙兰觉得亲切,杨蕙兰也愿意跟她亲近。
苏慢走在他们身边,穿行在胡同里,几个小孩子不停地瞄着她手里的包子,感觉很有趣,冲淡了苏慢对他们的怜悯感。
“就是这儿了。”杨蕙兰引着苏慢走进一处院子,跟苏慢买的四合院不同,这里也是平房,像是大杂院,从院子里横七竖八悬挂着的晾衣绳就能看出这里住了好多人,很破旧,杂物堆得到处都是,还有人把煤炉搬出来露天做饭。剩余的空间显得逼仄狭窄。
“杨老师,回来啦。”院子里的人纷纷跟她打招呼,看起来她的人缘不错。
杨蕙兰让孩子们把捡回来的可回收垃圾分类放在几个蛇皮袋里,她做这件事时十分坦然,显然没有认为带孩子们出去捡垃圾有什么不妥。
她手指着一间屋子,对苏慢说:“包子放屋里吧,你找个板凳坐。”苏慢依言走进那间黑洞洞的采光极差的朝西开门的屋子,屋里倒还算整洁,只是东西很多,除了一张很大的床,就是一张桌子,然后就是衣物和杂物。
看来杨蕙兰跟这些孩子就挤在这间屋子。苏慢看那张桌子还算干净,就把包子放在上面。
杨蕙兰忙自己的,她把垃圾装好,她到井边打了一桶水,倒进脸盆里,又把脸盆端过来,招呼几个孩子:“快过来洗手,把手洗赶紧才能吃包子。”
大孩子生活能够自理,有个看上去有点痴傻的孩子跟一个只有两岁多点的还需要人帮忙,杨蕙兰帮他们洗着黑乎乎的小手,面容柔和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来,都擦干手,吃包子,在屋里。”杨蕙兰招呼他们。她先进了屋,打开包包子的纸,给每个孩子分了两个包子。
她已经做好早餐,熬得很稀的粥配咸菜,那粥几乎能照出人影,只有粥的话正在长身体的孩子肯定吃不饱。
等了半天,苏慢也没看到干粮。他们现在坐在那间屋子门口,孩子们有的坐在矮桌旁边,有的把碗放在窗台上,包子配着粥吃得特别香。似乎他们不常吃好吃的,很珍惜地小口小口吃着。
看来杨蕙兰的经济状况非常糟糕。
“你吃点粥吗?”杨蕙兰自己也是一碗粥两个包子,看出苏慢没什么胃口,还是问了一下。
“我吃饱了。”苏慢说。她朝屋子里看了看问:“杨老师,这些孩子都是你收养的?”
“是啊,开始就两个,就两年时间就这么多了。”杨蕙兰笑着说,“可能我比较招孩子吧。现在家庭普遍孩子多,即使想送养都不太好找人,更何况……”看了眼孩子,她没继续说下去。
但苏慢明白她的意思,更何况这些孩子有各种缺陷。苏慢指了指屋子,又问:“你们没别的地方可以住吗?”好像是一句废话。
杨老师对苏慢也有种天然的熟悉感,她很平和又淡然地回答她的问题:“学校可以给我分宿舍,就一间屋,还不如住这里方便些,我没要宿舍,学校就给折成了钱。”
苏慢看了眼手表,一会儿杨蕙兰该去上课了,不,她才想起来,今天是礼拜天。
说话间,他们已经吃完饭,杨蕙兰收拾碗筷,放在一个瓷盆里,“大花,跟我去洗碗。”她招呼年龄最大的那个女孩。
女孩刚往这边走,突然倒地,四肢抽搐,满脸痛楚,口吐白沫。
“杨老师,大花羊角风又犯了。”孩子们惊呼。
杨老师端着碗正往井边走,急忙把瓷盆放在原地,几步就跑了过来,她迅速把大花的头偏向一侧,拿出一条手帕,擦干净大花嘴边的泡沫,又怕她咬了自己舌头,把手帕塞到她嘴里。
她并不慌乱,动作也很娴熟,看来大花不只是一次犯病。
不管是说话、做事,她都是淡然、温柔、平和。
半个小时候,从杨蕙兰这里出来,苏慢感觉自己受到了心灵的洗礼,为她的无私和高尚感到震撼。她曾经给过苏慢母爱,现在苏慢想要帮助她。
苏慢仍旧没有回医院,她去银行取了两万五千块钱,带着钱又回到了杨蕙兰那里。
大杂院里人各忙各的,人已经不多,杨蕙兰安排了大点的孩子糊火柴盒,自己在井边洗衣服。苏慢把她叫进屋子,把钱拿给她说:“这些钱给孩子治病,或者买处商品房给他们住吧。现在有商品房,两千多一平,两万多块钱可以买一套,住的条件改善孩子们也会好过些。”
“这么多钱?”杨蕙兰没傲气到不接受别人的馈赠,可这钱也太多了。
“苏慢,我担心你在负面心境下一时冲动才把这么多钱捐出来,这钱我不能拿,你以后常来看孩子就行。”现在全国的万元户都不多,更不要说拿这么多钱捐给别人。
“杨老师,为了孩子们过得更好点,你一定要收下。我也想为孩子们做点事。”而且杨老师以后会收养更多孩子,她需要钱。
又是半个小时,苏慢从杨蕙兰那里出来,手里多了一张杨蕙兰坚持写给她的收据。
很高兴能帮到年轻时候的杨蕙兰,她觉得很踏实很温暖。
她仍旧不想回医院,走到路边一处绿化带,找了长凳坐下,因为太困太累,她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休息。
没几分钟,她就被叮咚、叮咚的声音吵醒,是她的淘宝的提示音。
奇怪的是,明明那声音是要引起苏慢的注意,可界面上一片空白。
感应到她的注视,界面上缓缓出现文字,慢慢读来,文字是这样的:
亲爱的宿主,欢迎绑定“位面物质交换系统”。为了让宿主有更好的使用体验,我们将其改换成跟人类常用的“淘宝”类似的界面。
我们来自更高等级的文明,祖先也曾经生活在地球上。我们星球的文明高度发达,可各种生物自私、贪婪、冷漠、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甚至频频发动战争,这让我们感觉痛心和绝望。所以我们试图从曾经的家园地球寻找善良、温情、无私奉献的美好品质。
我们选择的宿主是那些身处困境、需要帮助又有可能激发爱心的人。开始的时候,我们对你也是失望的,你除了改善自家生活,并没有让我们看到你的爱心,直到后来你帮助别人,直到今天,你让我们感受到你深刻的爱。
我们很感动,已经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你是一个合格的,甚至优秀的宿主,符合我们的预期。
恭喜你顺利完成考核。
你现在有能力给自己和家人提供好的生活条件,也有能力、有爱心帮助别人,你不再需要我们的帮助。
“位面物质交换系统”马上就要离开,我们会选择新的宿主进行绑定。
相应的,作为补偿或者奖励,你将会获得:
第一,你将会一生顺遂、心想事成,幸运将会永远陪伴你。
第二,你所有的家人,所有你爱的人,都会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苏慢读完了所有文字,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揉揉眼睛,把文字又读了一遍。
她早就感觉此淘宝非彼淘宝,原来真的不是,怪不得她帮助别人,“位面物质交换系统”就会给她奖励,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可是,如果那人不是杨蕙兰,她可能不会给那么多钱,甚至不会注意到他们。
弄清楚真相,苏慢并没有恍然大悟,反而觉得自己在做梦。
界面上文字闪烁,眼看就要消失。
她凝视着最后一句话,你所有的家人,所有你爱的人,都会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既然这样的话,那曲远行呢,病危被医生判定几乎救不回来的曲远行会恢复健康吗?“位面物质交换系统”有这个能力吗?
感应到她的问题,界面上出现一个大大的“会”字,那文字频闪几下之后,整个界面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点,在苏慢的眼前飞旋,如星光灿烂,最后逐渐消失在虚空。
大脑短暂短路之后,苏慢尝试用意念调用“位面物质交换系统”,多次尝试仍是一无所有,她明白系统已经走了,解除了跟她的绑定。
不像最开始那样,她需要购买粮食、油和肉,她现在确实不怎么依赖这个系统,有幸运和家人能够长命百岁那就太好了。
这是用金钱换不来的。
盯着虚空默坐两秒钟,苏慢突然从座椅上弹起来,开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医院跑,系统说了,曲远行会恢复健康,他会好起来。
她的脚步急切又欢畅,她相信系统,她要马上回医院。
跑过邮局,跑过学校,跑过饭店,不远的路显得那么遥远,苏慢终于跑进医院大门,跑到抢救室门口,不顾苏寒山、陆原、苏向东他们着急地围过来问她去哪了,砰砰地拍抢救室的门。
“医生,医生,你们还在里面吗,你们还在抢救吗?”在苏寒山他们眼里,苏慢就跟丧失理智一样砰砰拍门。
“苏慢,你冷静点,别影响医生抢救。”苏寒山喝道。
陆原甚至从身后抱住她,捉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再去碰门。
“你放开我,我要见医生。”苏慢很亢奋,她知道自己并不冷静和清醒,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抢救室里出现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争执,苏寒山严厉地看了苏慢一眼,低喝:“你别闹。”
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先是医生,然后是曲远行。医生扶额,说:“曲老突然好了,他说自己没事,吵着要出来。”
苏寒山、苏向东跟陆原面面相觑,这是回光返照?
只有苏慢惊喜无限,他真的好了,恢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