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学会的?”他问。
夏瑶得意的表情一僵,刚才太想证明,以至于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说不出半个字。
“我知道了,你肯定看我骑车好看,脑子里偷偷摸摸已经想了无数次,所以才会骑,对不对?”
“你……不要脸,谁想你啊。”
她红着脸跑进屋,反正已经请假了,要休息就好好休息,这些日子她确实很累。
她并不知道,在她进屋之后,白青博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他盯着自行车看,脑中疑问越来越多,夏瑶给他的感觉很矛盾。
怎么说了,就是她有时候很正常,有时候又好像藏了很多秘密。
她听到他的进屋了,眼皮都没抬,裹紧被子,侧身向着墙壁,一副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白青博拉开围布,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他扯了扯被子,“先别睡,让我看看你肩膀。”
“我没事,不用你看。”
白青博连人带被子,把她捞起来,“胡说,我刚刚明明看到红了一大片,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你……”
白青博戳了她因为生气红润的脸,痞里痞气:“我一定要看。”
她瞪着他,眼睛圆圆,没什么威慑力,落在他眼里,格外的可爱。
她生气的时候反而更像她,不再是那个小心翼翼的小土妞。
他勾起一抹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又不是想对你做什么,我就算是禽兽,大白天的还能怎么滴了你,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夏瑶松动了些,其实她的肩膀真的很疼。
“那你先出去,等我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白青博一挑眉,真的出了屋。
夏瑶伸着脑袋往外看,见他背对着她站在门口,稍微松了口气,把外衣脱下。
她里面穿了毛衣,毛衣领口小,最多只能到肩膀,想了一下,把毛衣脱了。
里面穿了衬衣,她露出大半个肩膀,出声道:“好了。”
白青博进来,看到了她大半个肩膀,红肿了一大块,肩头的地方破了皮。
他的眉头拧成了麻花,手握成拳,都怪他大意,她伤成这样他居然毫无所觉。
“我去给你弄点药。”白青博丢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
夏瑶叫了他几声,他早已离开了家。
她其实想告诉他没事的,每年春耕和秋收都这样,习惯了就好,熬一熬就好了。
被窝里太舒服,沾上床她根本不想动,不知不觉睡着了。
白青博去了卫生室弄了点药,还被卫生室的大夫取笑了:“瞧你紧张的,没啥事,村里好多人都这样,这药是我自己配的,肿的地方每天揉两次,很快就好了,庄稼人皮糙肉厚,没你们城里人娇气。”
白青博掏出一根烟,给卫生室大夫点上:“我先试着,要是效果好再来找你要点,麻烦你多费点心。”
大夫拍胸脯跟他保证,村里很多人都说白青博是个混不恁的,在他看来,村里这么多人,要说最会做人还是白青博同志。
白青博回来后,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她趴着睡的,脑袋缩在被子里,只有眼睛露在外面,脸颊上还压出了折痕。
他轻轻笑了一声,蹲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她的眉眼柔和,没了清醒时的防备,多了一丝安静美好。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窗户被风吹得晃荡了一下,惊醒了他。
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摸上了她的脸。
仿佛被烫到了一样,他收回手,莫名生了一股燥意。
他关了窗户,轻手轻脚掀开被子,她的肩膀被衬衣遮挡了一些,他往下稍稍拉开了些。
夏瑶是被揉醒的,睁开眼,有只温暖的大手在她肩膀上揉,温温热热的,很舒服,肩膀上的疼痛缓解了很多。
她动了一下,头顶上传来他沙哑的声音:“别乱动,很快就好了。”
她不敢动了,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没舍得叫,我动作应该更轻点,这样就不会把你弄醒了。”
夏瑶问:“这是什么药,挺舒服的。”
“在卫生室那边弄得,大夫自己配的,你要是觉得好,我再给你弄些来。”
“好”,她盯着发黑的墙壁看了半晌,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白青博手一顿,嘴角不受控制弯起来,嘴上不饶人:“要是真的想谢我,能不能不要排斥我,搞得我好像什么垃圾一样,非要粘着你。”
夏瑶咬唇:“你不过分,我也不会对你咋样,好多次明明都是你故意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白青博恨不能处处讨好她,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为难她了,更不用说欺负她。
“你……你调戏我,耍流氓。”
“……”
白青博解释:“那不叫耍流氓,这样才叫耍流氓。”
说着,他摸了一下她的后脖颈,她的脖子修长,皮肤白皙,他看到第一眼就想摸了,忍了又忍,终于找到机会摸了一下。
“你……”
夏瑶真的很生气,跟他在院子里理论:“你就不能正经点。”亏的她刚刚还觉得他其实挺好的,瞬间又讨厌他了。
这个混蛋,骨子里就是坏东西。
“我怎么不正经了,我还摸尤正平个包文德了,脖子又不是什么摸不得的,你那么激动干嘛。”白青博嘴硬狡辩,他绝对不会承认刚才鬼使神差做了囧事。
夏瑶又羞又气:“你不许说。”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你把扫把放下。”
夏瑶瞪了他一眼,松开了扫把,戒备看着他:“你还呆在家里干啥,不去干活了?”
“我忙活的差不多了,不着急。”
夏瑶没注意脚下,歪了一下,白青博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
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下意识凑近了些,深深吸了一口。
夏瑶给他无赖的模样气的快哭了,发泄般狠狠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你……”
白青博抢话:“是你自己扑过来的,我只是顺手捞了你一下。”
她憋红一张脸,想骂他变态,又不知道怎么说。
白青博先放手:“你好好歇着,我还得干活,先走了。”
走之前,他恶作剧摸了她的手,在她反应之前一溜烟的跑了。
夏瑶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想要骂他,跑出院子,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身影。
“啧啧啧,大白天的,躲在屋里也不知道干啥,姑娘家家的,咋就那么不要脸了。村里的风气都被你们败坏了。”一道很难听的声音传来,是徐翠芝家。
徐翠芝伤了腿,这几天都在家里休息,听见隔壁白青博和夏瑶的声音,心里不舒服,不敢嘲笑白青博,只能讽刺夏瑶。
夏瑶心虚,老脸一红。
“夏老三,不是做婶子的说你,就算你们结婚了,好歹注意下影响,周围都是邻居,家里还有小孩呢,你们不嫌害臊我们听着都害臊。”
夏瑶更羞愧,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看到了,结结巴巴解释:“没,我们就是吵了几句……”
“要是吵了几句还好,谁知道你们关着屋子干啥了,我还不到你嗯嗯啊啊的声音了,哎哟,我都说不下去了。”
夏瑶听到这里,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婶子,你真的误会了,我这些日子干活伤到了肩膀,他给我上药,有块皮烂了,药粘上去疼,我就叫喊了两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你们不用狡辩,我耳朵没聋,听的清楚。”
夏瑶明白了,徐翠芝是故意的,正想跟她掰扯一下,看到了一个人朝着这边走过来,还提着一个大包。
徐翠芝跟着看过去,眼睛一亮,扯着嗓门喊:“老二啊,我家老二啊,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咋不提前给家里个信,好让你爹去接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贾雁山。
徐翠芝抱着贾雁山干嚎了一阵,弄得贾雁山十分尴尬。
他对夏瑶道:“夏老三,好久不见,我都差点没认出你来。”
他们年纪相仿,小的时候玩的很好,虽然徐翠芝和马雪萍不对付,她跟贾雁山没受什么影响,经常一起捡牛粪。
这么多年没看到他,夏瑶一时间也没认出来,只是觉得他眼熟。
她冲着他露出笑,跟他打招呼:“我也差点没认出来你,变化很大,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徐翠芝心头一跳,瞪了一眼夏瑶,对儿子道:“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快点回家,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咱们好好说说话。”
夏瑶没理徐翠芝,对他道:“你先忙,有空再聊。”
她进了屋,还在犯困,打算先睡一觉,等会儿起来做饭。
“夏老三好像比以前爱说话了。”贾雁山说,在他记忆里,夏老三话很少,一般你问什么她答什么,很少主动说什么。
之前他回来探亲,夏老三只是笑着点头,并没有跟他说啥。
他不知道的是,夏瑶自从剪了头发,人变得开朗了,走在村里,开始主动和人打招呼,有时候还会跟人在家门口聊几句。
徐翠芝没好话:“你以后别理她,她不是啥好东西,和知青勾搭上了,一心想往城里跑,有那个心没那个命,你看着吧,她以后有的是苦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