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1 / 1)

自打陈宁远沉冤得雪,恢复了秀才身份,便在二牛村,又引起了一阵波澜。

陈宁远如今不止还能考科举,每月还有禄米可拿。

一时间,有些好人家看中陈宁远的将来,便托了媒人,去陈家说亲。

只可惜,陈宁宁的婚事一波三折,陈母早就被伤透了心,便觉得这些人都是势利眼。

因而,对这事也没有多大热情,反而推给丈夫相看了。

陈父从前看重书香门第,曾想过给长子迎娶一个知书达理的媳妇。

可这一年来,他尝遍世态炎凉,眼界自是与从前大不相同。

如今陈父更希望给长子娶个性格坚毅,勤劳能干,一心向着儿子,不论任何窘境,都能陪伴他走下去的儿媳。

再看那些来家里说亲的姑娘,对比一下妻子女儿的品格,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足之处。陈父思来想去,不能凑合,到底还是把那些人家都给回绝了。

他也曾问陈宁远的意见。陈宁远如今仍是一心想要投军,只不过先得跟随闫先生学习。

平日里他忙得很,根本没有娶妻生子的想法。

陈父也心疼长子,只是不愿意逼他,所幸便按照他的心思去了。

村里人得知此事之后,纷纷摇头叹气。

一时间倒是不少人在埋怨陈家不知好歹。

“这乡绅财主家的小姐,城里布庄上的千金,他都看不上眼?难不成,陈家还想留着陈宁远,将来娶公主郡主?也不看看他家是什么出身?”

“陈秀才也不怕陈宁远跟他妹子似的,挑花了眼,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亲事了。”

“话说回来,他家那姑娘怕是要留在家里熬成老姑婆了。到时候,还不埋怨死她爸妈?”

陈母这时已然听了丈夫的劝,心胸开朗了不少,也懒得再理这些流言蜚语。否则,少不了又要被气哭了。

只是,不管陈家怎么想,村里那些人仍是乐此不疲地盯着陈家看。

从前,陈家高高在上,一门出了两个秀才,老子是书院的先生,儿子又是远近闻名的神童。

众人总觉得,他家将来定是要出人头地的。多少还带着几分敬畏心。

后来,陈家起起落落,惹了许多是非。村里的人连陈家最落魄时也见过了。反倒觉得,大家也没什么两样。

可偏偏陈家在为人处世上,却与别家完全不同。

他们既不会在得势时,便趾高气昂,高人一等;也不会在落魄时,藏头露尾,羞于见人。

似乎不管境遇如何,陈家人都会心态平和的,踏踏实实地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也不知道从何时起,陈家人脸上总是带着一本满足的笑,就连卖了注定亏本的庄子也是如此。

正因如此,村里的人不知抱着什么心态,就特别喜欢围观陈家。

他们似乎在等待着,看看陈家将来又会变成何等模样?

当然,也有少数人仍在坚持说:“陈家出了个败家姑娘,要养着几十张嘴,就算他哥恢复了秀才身份,陈秀才去城里教书了。他家也好不到哪儿去,总会有被陈宁宁掏空的那一日。”

大多数人却对此不以为然,又想着,陈家会变得更好也说不定。

在众人的议论中,官府衙门居然派人来到二牛村,敲开了陈家大门,给他们送了不少补偿。

说是王生平那事,陈家也算苦主,如今老爷判下来,要给陈家补偿。

到底给了多少银子,村里没人知晓。

众人却暗中猜测,或许又是好大一笔银子。

于是,陈家如今好像又富了。

一时间,便有好事者夸赞道:“如今这陈家也不知怎得,倒像迎了财神进门一般。”

还有人笑道:“他家的确像请了财神了。就算有个败家姑娘,一时半会也倒不了。”

陈母刚好带着吴妈,上山探望闺女。被人送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这些混话。

她心思一转,不能再任由这些人胡乱造谣了。不就是编排故事吗,别人会编,她也会编呀。

于是,陈母走到那些婆子面前,一脸正色道:“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旧事来。我闺女六岁那一年,带她去潞城看灯会。也曾遇见过一个仙风道骨,头发胡子花白的老道士。

原本我家也没想给孩子算命。可那老道士一看我那闺女那面相,便追着我们跑了一路,就是不肯走,非要给我闺女算命。

后来,我相公被缠得烦了,这才勉强让他给我闺女相面。那老道士一看便说,我闺女命中带贵。我们家祖上积善几世,这才能把小福星迎回我家。将来,就算遇见灾难凶险,也不必着急,只要有我闺女在,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如今想来,那老道士的话,倒是应验了。

原本宁远和他爹病得好生凶险,我都恨不得卖地了。还是我闺女阻止了,还跟堂兄家吵了一架。后来,也是我闺女非要去潞城卖玉。

在那之后,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陈母说完,便拿两眼看向一旁的妇人。那妇人正听得入神,又连忙说道:

“后来,你家就一日比一日好了,陈秀才的腿养好了,如今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又被青山书院聘了回去,当先生。你家宁远的病也好了,如今还恢复了秀才功名。这样说来,你闺女当真算是你家的福星了?”

陈母点头说道:“可不是怎的。也就是有些人无中生有,总是编排我闺女的是非。你们猜,我今儿去那庄上看见什么了?”

众人齐问:“到底看见了啥?”

陈母一脸得意道:“半山庄上,那地里的黍子已经长得挺老高了。我闺女说中秋他们就能打出粮食来。而且,他们庄上抱回去的那些小猪崽一只都没死,全都养活了。我闺女又找专人养着。我看了,几十只猪仔个个肥肥圆圆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她那庄上根本养活不了人。大概是从前那些人不擅长管庄子吧?我闺女可就不一样了,但凡去过我家的人可都看过,我们那院子里被我闺女弄得跟菜园似的。

就连青山学院那徐掌院都说,我闺女最会打理园子,还曾想请我们过去帮他整治园子呢。只是我相公心疼我闺女,一直没有应下这事。

这几日,徐掌院还说呢,等那半山庄子弄起来,他也要过去看看呢。”

众人听了这话,无不震惊。也有那家里养猪的,连忙上前问陈母:“那猪仔抱回去都养活了?还一连养了几十只猪?这可能吗?”

陈母便说道:“你们不会养,不一定我闺女那庄子也不会养呀?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人,那一家子最会养牲畜。也不止是猪,他们还会养鸡,养马,养猫儿狗儿兔子。据说,还会教鸟说话呢。人家那是家传的本领,一直给官府办事,反正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学的。”

众人听了这话,越发倒吸了一口凉气。

合着那庄上有人帮着打理,陈宁宁果然如此好命吗?

也有人不安好心的人上前问道:“不是说那庄上的住的都是一些罪奴吗?你也真放心让你儿子女儿住在那庄上,几日都未必下来一回?”

陈母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又说道:“说来也巧了,之前我家那三个孩子去山里玩,偶然救了一个误食野草的小闺女。那小闺女正好是曲庄头的外孙女。

如今曲家一直围着我闺女,还那小闺女贴身跟着她。我闺女实在没有什么好烦心的。”

众人越发难以置信,待要再问陈母几句半山庄子的事。

陈母一指吴妈手里的筐子,又说道:“我闺女也是孝敬,时时惦记她爹娘。这不是在那山里采了些草药,询问了庄上的大夫,便亲手晒了配成药包,一个是给她爹泡脚用的,一个是给我们沏茶喝得。说是强身健体用的。

不行了,我们得赶紧家去了。得把我闺女套的野鸡,赶紧收拾了做成汤。等我相公回家,还要喝呢。我闺女说,他那腿不注意可不行,每天都要补着。”

说罢,陈母就带了吴妈,一步三摇地离开了。身后还跟着婆子拿了不少鸡肉,猪肉,野菜之类。

众人瞪眼看着,一直到他们都没影了,这才忍不住面面相视。

“陈家这是要被掏空了?我看着怎么不像呢?”

“他家该不会硬撑吧?说不定,又把王家陪的金银,搭在了那半山庄上了?”

“养几十头猪?从没人敢那么干?陈大娘怕是吹牛的吧?”

“陈大娘还真不是那样的人。或许,他家真的走运了。”

“也或许,陈宁宁当真是个福星。别人种不出的地,应是被她种成了呢?如今想来,自打她卖玉后,她家当真是事事如意。”

“……”一时间,众人没有了言语,再互相看看彼此。心里忽然又觉得老大没趣,便各自散去了。

另一边,陈母回到家里,好生得意了一番。一边在厨房忙着,一边对吴婆子说道:

“我看那些人再敢胡说八道,坏我女儿名声?如今虽然说,我们也不急着给宁儿找婆家了,只是也见不得他们嚼那烂舌根子。其实,我早该这样说了。”

那吴婆子看了陈母一眼,又垂下头问道:“夫人,老道士给小姐看过面相,可是真的吗?”

陈母一脸若有所思地说道:“看灯时,的确遇见一个老道士,只是那道士穿得破破烂烂,一看就不像好人,宁远他爹看着怕他是个拐子,于是找了相熟的差爷,把他带走了。那老道士被带走时,还喊着什么来着?”

吴婆子连忙问道:“喊着什么?夫人可能想起?”

陈母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倒是当真了,宁儿他爹当初可是不信的。我再想想,好想是说,宁儿命中被什么遮挡了。还说什么食伤生财,财旺生杀,让我和他爹好好教导宁儿,别让她走了歪路。”

“……”吴婆子听了这话,一脸若有所思。

她曾经是尚食司女官,与徐嬷嬷自□□好。自然也知道一些内幕。

如今听了陈夫人的话,正合了陈宁宁的身份。

镇远侯夫人当初因丢了孩子,心中苦闷,自此缠绵病榻,一度病情加重,人也变得疯疯癫癫。

镇远侯为了安抚夫人,便从外院抱回一个女孩。那女孩与丢的孩子长相十分相似,便假作是寻回来的侯府嫡女。

原以为侯夫人得了那孩子,便能大好起来。

谁成想,侯夫人一见那孩子,便吐了口血,直喊着,那才不是她孩儿。

后来,也有人说,那其实是镇远侯抱回来的外室之女。假借了侯府嫡女的身份。这事到底被侯夫人识破了,自此便跟侯爷彻底决裂。

只是侯夫人身体本就孱弱,再加上过度思念女儿,没熬两年就去了。

大长公主闻知女儿的死讯,一度迁怒镇远侯府。她又是当今最敬重的姐姐,因而侯府一度被打压得厉害。

侯爷为表真心,苦守了许多年,一直没再续娶。

大长公主却仍是不待见侯府的人,那府上后来便一日不如一日了。

再后来,大长公主便久居佛寺,长期礼佛,为陛下祈福。

只是不知,如今她还想不想找这外孙女儿。

与此同时,陈宁宁在山上,过得十分自在。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的安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庄子划分了好几个部门,在饲养小猪成活之后。农庄工程部便在袁洪哲的带领下,继续扩建农庄。

在此期间,袁洪哲深受陈宁宁的影响,经常来跟陈宁宁讨论一些扩建农庄的想法。只是庄上水源,仍是一大难题。没有水,又怎么弄鱼池?

陈宁宁倒是什么都敢想敢说。也曾说过,若山上的水不够,其实可以想办法把山下那条河的水引上来。

这就涉及到虹吸和水车了。

一开始袁洪哲自然不懂,虹吸到底是何物?

陈宁宁少不得,又想办法给他演示一番。

袁洪哲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宁宁把竹竿连接在一起,在两个桶里引水。兴奋得满头都是汗。

转过天,他又带来了自己的堂哥吴哲源。

吴哲源是一个瘦巴巴的青年,原本生了一身让姑娘们都嫉妒的雪肤。

可这些日子,被他爹强制拉到田中种地。因而晒得皮肤又红又肿,甚至还有些爆皮。

这样一来,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来见庄主时,吴哲源甚至还用袖子遮着脸,有些羞于见人。

陈宁宁便忍不住搬来一个小花盆,对他说道:“这盆芦荟你搬回去,取出那肉,敷在脸上,便会有所缓解。”

吴哲源听了这话,显然吓了一跳。这才放下袖子来,又干巴巴地看了陈宁宁一眼,也不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袁洪哲替他说道:“这是我表哥,心思手巧,特别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上次庄主跟我说的虹吸,他倒喜欢得紧,也想跟着一起做。我便带他来,想问问庄主,能不能让我表哥也进工程部。

我表哥这些日子一直被舅舅逼着种地,这才坏了容貌。”

陈宁宁点头说道:“你是工程部领导,自然由你挑人才。不过,你表哥若真在造物方面有出众的才能,或许咱们会单独给他建立部门也说不定。让他好好表现吧。”

袁洪哲听了这话,连忙说道:“那可太好了,庄主您就等好吧。说不定,咱们真能把山下的水引上来呢。”

陈宁宁便笑道:“那我就等着了。”

又说了几句,袁洪哲便打算带着吴哲源回去了。

可吴哲源磨磨蹭蹭,挪着脚走到门口,却不肯走了。一咬牙,他又转过身问道:“那盆花我当真能带走吗?”

陈宁宁便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方才要送你,你不说话,还以为你不想要呢。”

说着,陈宁宁又把芦荟搬到了他的面前。

吴哲源又问道:“涂了这肉,我脸上的伤当真能好?”

陈宁宁却道:“只能缓解你脸上的伤,当真想好的话,就找个草帽作防晒吧?你本来就皮嫩,不做任何防晒措施,恣意暴晒,自然要受伤了。”

吴哲源顿时觉得有些委屈,又小声说道:“又不是我想这样的。”

袁洪哲又帮他辩解道:“是我舅舅,觉得他长相不够阳刚,硬逼着他把面皮晒黑些,这才晒伤了。”

陈宁宁听了这话,差点笑出来。她心话说,这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只是不管怎么说,她这边的人才是越来越多了。

除了处理庄上那些日常事物,陈宁宁还是最喜欢种菜。

因而,一天中有大半时间,她都和香儿青蒿一起,帮着张槐在实验田里忙。

果然,用了陈宁宁提供的土壤和泉水,张槐也能在花盆里种植血牛筋了。

从前,他珍惜得不得了的宝贝仙草,如今随手就种成了十几盆。

而且,这些草长得非常完美。看那长势,完全不输他用五年时间培育出的那根独苗。

张槐初时激动得彻夜难眠,后来被打击得习惯了,再看这些仙草,倒也不觉得那般稀有珍贵了。

他反倒开始拼尽全力,钻研那些真正能在旱地里种出的粮豆种子。

张槐又按照陈宁宁的方法,在一块土地上,做了不少小块小块的实验田。

大概是陈宁宁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火种,张槐当真觉得,或许有朝一日,他们真的可以培育出让所有人都能吃饱饭的种子。

每每想起这些,张槐便有些热血沸腾。

也曾有一度,他恨不得每日不睡觉,也想把种子弄好。

陈宁宁知道后,便经常开导他。告诉他种子多了去了,华夏农人已经种植了几千年。这才有了如今的稻子粟米,各种豆子,各种蔬菜。

如今,他们只有这几个人,要想培养出最好的种子,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说不定要耗费一生的时间。

他们如今最主要的就是休息好,保护好身体。

陈宁宁又笑眯眯地问:“也可能一生都没有找到,也可能活得更久些便找到了。张叔,您还愿意跟我一起继续育种吗?”

张槐点头道:“自然要的。”

就这样,他也慢慢开始调节心情,注意身体了。

陈宁宁本来就比香儿大不了几岁,说正事时,她严肃又从容,很值得信任。可她一到田里,跟着香儿一起种地,却又是另一副模样。

陈宁宁经常能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想出一些笑话,说给众人听。

再加上,香儿也愿意配合她。

两人一来一往的,他们的工作环境也越发轻松自在了。

直到某一日,陈宁宁半是认真地问张槐:“叔,如今咱们的血牛筋都种了这么多,先拿来一些熬凉茶如何?咱们也来去去暑气,强身健体。”

张槐听了这话,当场就把陈宁宁之前用牛筋草炮制的凉茶,给喷出来。

好嘛,小庄主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她是不是早就惦记上他的血牛筋了?

这血牛筋虽说长得跟牛筋草差不多,属性也差不多。可它是仙草,是灵丹妙药,为什么小庄主就不信呢?

张槐急得眼眶都湿了,差点落下泪来。

陈宁宁立马改口说道:“呵,叔,我是开玩笑的。我就想着这么多血牛筋,种都种了,也没见它有什么大用。继续种它,又费土费水费心费力,倒不如先收起来,入了库。就由叔来全权处理,您看如何?”

张槐脸色这才缓了下来。

陈宁宁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也没再说话。

只是,她却不免想着,若这血牛筋当真有那么好,更该熬成凉茶,大家喝了,也好强身健体。

只可惜,她又不敢当着张槐的面这么干。于是,便趁着晒草药的功夫,悄悄收了一些血牛筋,带回家中,准备熬成凉茶,孝敬父母。

陈宁宁还跟她母亲说:“张叔说了,这草十分珍贵,有解毒健体之妙用。当着他面,也不敢随便说,我便带来一些,咱们自家熬成凉茶,给您和我爹也好补补。”

陈母听了这话,便笑道:“你这孩子,有什么好东西就知道给我们拿回来。既然这草这么珍贵,倒不如听了张先生的话,好好保存起来。”

陈宁宁摇头说道:“您是不知道,这草种的可多了。如今又有种子,再需要也能继续种,一点都不麻烦。也就是张叔太在乎它了。您和我爹不用管其他,想喝咱们家里管够。”

陈母越发开怀起来,又劝她:“你这又是何必,万一这草能卖钱呢?倒不如换了银子,你庄上用。”

陈宁宁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便说道:“那我找人去城里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卖出去。十有八九不能吧。张叔说得太夸张了。这其实就是红色牛筋草。”

两人正说着,只听吴婆子在院里说道:“夫人小姐,快出来看看,有位军爷来咱们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母的凡学功底很深吗~吧啦吧啦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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