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春天多雾,又多南风。
当南风一起,天气就会潮湿多雾,白茫茫的一片,似烟似雨,令人浑身不舒服。
这是沿海一带春天常有的天气,渔民称之为“落蚬天”。
陆致远走在街上,抬眼远望。
纵然多雾,远处夷和大厦和富丽华酒店依然清晰可见,这是香港首屈一指的摩天高楼楼,已于近日竣工。
这座高楼,在不久后的五月会被众多股民千夫所指。
这也可以理解,此时建这么高的楼,不是给那些即将在股市里倾家荡产的人准备的,又是为谁准备?
陆致远摇摇头,放下心思,走进了交易所。
邓家勤正与人聊天,见到陆致远进来,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招呼。
如今的他对于陆致远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没办法,人家卖的长江实业从6块多涨到了20多,而抛掉的牛奶股票置换成置地股票后却逐日下跌。
这可是牛市里的下跌啊。
“哟,这可有三个月没看见您了,今天过来是”
“过来看看,行情怎么样?”
“一个字火,两个字大火,三个字火透了。”
“那就好,你忙你的吧,我就看看。”
陆致远接了邓家勤递过来的茶水,站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股价变化。
那边几个老客户见邓家勤对陆致远毕恭毕敬、端茶倒水,纷纷调侃道“邓生,你亲戚?”
“肯定是亲戚,不然会这么热情?”
“哎,亲疏有别啊,我们过来你可是头都不点一下的,至于倒茶就更不指望了。”
邓家勤撇嘴一笑道“一个朋友,好久没见。”心里却在想道“要真是亲戚就好了。”
众人听到实话却以为邓家勤调侃自己,于是纷纷摆手不再作声。
陆致远认真看了看,放下心来,股市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引起什么蝴蝶效应。
于是他决定离开,这变幻不停的股价刺激得心脏确实难受。
邓家勤见他要走,跑了过来,“才看了半个小时就走,这还没收市呢?”
“没什么看的,我8、9号再过来吧。”
说完,他离开了交易所。
大厅里吴老三看到了陆致远离开的身影,大喊了几声没反应,追出去又没见踪影,于是风风火火地扑进贵宾室,见了邓家勤大声问道“股神…啊不,陆先生怎么就离开了呢?”
邓家勤斜眼看他,“你这家伙,偶尔来贵宾室蹭蹭我倒不反对,但是不要乱叫知不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出名的。你找他有事?他要8、9号才过来,你到时再找他吧。”
说完,他脖颈一仰,飘然而去。
陆致远回到报社,叫了莫南寻和李承伟过来,问起出版社的筹备事宜。
莫南寻答道“手续都已经办好,正在联系印刷厂,就是不知样式如何?”
陆致远摆手道“这个先不急,选个负责人才是当务之急,毕竟你们两个都有重任在肩嘛,承伟你有什么人选可以推荐?”
“我觉得发行部的霍静安不错。”
“莫经理你呢?”
“我也觉得老霍不错,要文凭有文凭,要资历有资历。”
“那就把他叫过来,我们商量一下。”
两分钟后,霍静安来到办公室里。
陆致远见他长得斯斯文文,大约三十来岁,戴着一副眼镜,身材瘦高气度从容,顿时觉得很满意。
“霍主任,我们准备建一个出版社,前期先出版我的《诛仙剑》。当然,有好的书籍也是可以出版的。我准备让你来负责出版社,你觉得怎么样?”
霍静安激动地答道“这是老板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嗯,那你发行部主任的位子就由原来的副主任接替吧。出版社这里,草创之初,诸事繁杂你要多担待些。该请人请人,该花钱花钱,办公地点到时我们挪一挪,分成两套班子,这个你跟莫经理和李主编商量一下。出版社前期能兼职的尽量先兼职,毕竟前期出的书不多。”
“好的,我会跟莫经理和李主编商量好的。”
“之所以建出版社,也是对我们报社效益的一个有力补充。大家应该齐心协力,把它办好。至于出版样式,我觉得校对审读之后,精装典藏、平装、文库都出一些,看看销量再定今后的主要样式。颜色嘛,就黑皮和花皮吧,怎么样?”
三人自然没有意见,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等三人出去后,陆致远继续写稿子,再有一个多月,《诛仙剑》应该就可以完结了。
自从写到张小凡入魔之后,陆致远写作的速度开始快了起来,故事的节奏也快了很多,没有原著那么多煽情繁杂的描写。
碧瑶为张小凡挡剑之后,读者纷纷来信表示愤怒,要求更改情节。
陆致远不为所动,他有自己的想法。
后面他肯定会让碧瑶复活的,结局他都想好了,就采用金庸式的留白结尾张小凡与陆雪琪在草庙村悠然自得,湖边垂钓。忽而一人来到湖边,张小凡侧头望去,可不就是消失已久的碧瑶?
张小凡回头向陆雪琪瞧了一眼,又回头看向碧瑶,霎时之间百感交集,竟不知是喜是忧。
这时一条大鱼上钩,拖拽之下,张小凡竟被拉下了湖里,一角绿衣从他怀里飘了下来,落在湖面上。
陆致远停笔想了一会结局,嘴角不由绽出一抹笑容。
3月8日,陆致远早早来到远东交易所贵宾室里,在电视墙前紧张地站到下午开盘,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今天没有出现意外,那么明天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一切都在明天。
想到这里,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到有人在喊“陆先生,陆先生。”
陆致远回头一看,是吴老三。
“我见过你,你的股票卖了吗?”
“早就卖了,后来又买了别的,一直亏着呢。”
“你啊,不适合炒股票,我建议你还是找点别的事做吧。”
“陆先生,我跟您商量个事行不?”
“什么事你说。”
“我把我女儿卖给你做佣人怎么样?我女儿长得很漂”
“你他娘的疯了么?《禁婢新例》颁发已经有50年了,你还在这卖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