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办公室里,李汉祥一边写写画画,一边看了看腕表,“还有半个小时就开拍了,你在外面吵什么呢?”
“干爹,我在帮他们摆放器材、清理场地。都是那个演王龙的家伙,故意使绊子起哄闹事,要不干爹把他辞了吧,还有那个阿龙……”
李汉祥把笔往桌上一搁,转过头来沉声说道“阿虞啊,我早跟你说过,娱乐圈不好混。在这一行,你要学会与人为善笑脸相迎。如果做不到呢,你就尽早出头,坐稳头牌这个位子,然后再以势压人,要压得别人一辈子抬不起头。如果还是做不到的话,你就给我把嘴巴闭上,夹着尾巴做人。我是你干爹,不是你爹。明白吗?”
见汪虞满面红耳赤地还要争辩,李汉祥接着又道“你先别说我都听到了,你要跟人家单挑是吧?不是我看轻你,你能躲过别人三招,我就算你厉害。你还别不信,最近上映了一部片子叫《冷面虎》,晚上要是有空你就去看看吧,到时候自然知道我所言非虚。”
说完,他不再理会汪虞,转身继续写东西,等汪虞将要退出门口,又交待道“国泰的湛森要过来,你叫厨师备几个菜,到时我来下厨就是。”
湛森就是黄詹,此时正是国泰广告公司的总经理。
汪虞应了一声,悻悻然出门而去。
都说李汉祥最擅长调教演员,最出名的癖好是恋脚,陆致远如今总算见识到了。
陆致远的戏份是在第三个故事里,因此一上午他都在片场打杂顺便学习观摩,从而得以亲眼目睹李大师深厚的艺术功力。
第一个故事里的女主角余枫一上来连衣服都不肯脱,裤子就更加不用讲了。
李大师不慌不忙,拉着女主角到一边口婆心地讲了半天。
在他的谆谆善诱之下,女主角居然红着脸同意了。
拍摄的时候,余枫宽衣解带躺在那里,李大师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双洁白迷人的小脚,吩咐摄影师进行特写拍摄。
一个上午过去,经过了38次ng之后,这个惊心动魄的脚部特写总算拍完了。
此时整个片场已经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就连过来探班的黄詹都目瞪口呆、心服口服。
原来这他妈才叫艺术,试问如今之香港,还有谁人能够做到?
中午,李汉祥自己下厨做了几个拿手菜款待黄詹,又叫来剧组一干人等一起吃饭。
导演和黄詹以及主演、幕后大咖挤在一桌,汪虞也在其列。
陆致远和陈文龙及其它配角自然坐在另一桌。
酒过三巡,众人说话开始随意起来,纷纷要求李导演按照往常惯例在酒桌上论一论风月之事。
李导也不客气,放下酒杯说道“前次我说过台岛女人美在“软”;粤州女人美在“素”;燕京女人美在“朗”;沪省女人美在“雅”;香港女人美在“贵”。今天我就说说女人回家睡觉如果脱衣顺序不同,对待男人也就各有不同。”
此言一出,酒桌上的女职员纷纷娇嗔道“导演真坏,动不动就说这些害臊的话题。”
“对啊,我们下次叫张师母一起来听听。”
“张师母每天晚上都听腻了,她才不会听呢。”
黄詹在旁等得心急,出来劝道“好了好了,食色性也,听听无妨,你们要是觉得害臊,把耳朵掩起就是。”
女人们听了,这才不再作声。
不过举目望去,却也没有哪个女的当真掩耳,相反倒是个个都竖起耳朵静心聆听。
李汉祥见状,悠然说道“先脱上衣者,凡事都讲究原则和规律,对待男人希求掌握主动;先脱裤子者,热情而又单纯,易被男人蒙蔽;先脱颈脖或耳垂挂件者,心思深埋,喜欢做事有雄心的男人;先脱胸围者,不喜一成不变,最易发生一夜情;先脱袜子者,不拘小节,喜欢大大咧咧的男人;先者,标准恶女,喜新厌旧,不停地甩男人。”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大家纷纷询问此话是否属实,可有出处,又有人问酒桌上的女人回家都先脱的什么,场面顿时嘻嘻哈哈、纷乱不堪。
等众人平静下来后,黄詹也不甘示弱地放下酒杯,朗声说道“李导既然说了一个,那我也来一个,让大家笑笑。”
这时女人们才纷纷捂耳,男人们则眼含期待,脸带笑容,伸长耳朵注意聆听。
黄詹号称“不文”久矣,在江湖上声名远扬,所讲段子最是不堪,但是总能博得男人喜欢。
“孔子东游,一时口渴,叫徒弟前去寻水。徒弟前行不多时,见路边有井一口,一个妇人在旁洗衣,于是上前讨水。妇人说我出一字,你若猜出,自去取水来喝就是,若猜不出,那便请回吧。徒弟欣然应允,见妇人拿起棒槌横放头顶,双手平举,两腿张开,于是答曰“天”字。妇人说不对,又猜,还是不对。直到孔子亲来,这才答对。请问在座各位,这是个什么字?”
众人纷纷议论,有的说“大”,有的说“夫”,就连李汉祥都答了“未”,黄詹却还是摇头不语。
眼见众人都猜不到,黄詹不免得意,刚要说出答案,却见邻桌一个年轻人看着自己微笑,心里一动,指着他问道“我见你嘴角带笑,莫非竟能猜得出?”
微笑的年轻人自然就是陆致远,做为后世过来之人,这种段子见过太多,想要对出答案实在太过简单。
当下他夹起一个鹌鹑蛋,葫芦吞枣般吞了下去。
黄詹见了拍手叫好,竖起大拇指笑道“果然是同道中人,佩服佩服。”
众人看两人打着哑谜,全都不知是什么意思,纷纷询问答案到底是什么。
黄詹这才说了谜底,女人们听了个个脸红,都拿筷子要打黄詹。
黄詹一边躲闪一边叫道“又不是我一人知道谜底,你们为何不去打他?”
女人们纷纷又将矛头对准陆致远,李汉祥这时站出来阻止道“阿远,我们实在没想到你竟是这么污遭的一个人。不行,除非你也说一个,我们才能放过你。”
陆致远无奈,只好也说了一个。
“孔子东游,遇一饭馆,遂叫徒弟颜回前去讨点饭食。颜回去了饭馆,老板说吃饭容易,我写一字,倘若识得尽可免费吃喝,如若不识,则乱棍打出。颜回自然没有意见,见老板写了“真”字,便答曰此字五岁小孩都识,乃是认真的真字。那老板冷笑无耻之徒竟敢无端冒充,给我打将出去。颜回回禀孔子,孔子微笑不语地来到店前。老板依旧写下“真”字,孔子答曰此字念“直八”。老板笑道果然是夫子来到,请尽管免费吃喝。颜回不解,问曰“真”字何时变作“直八”了?孔子笑得意味深长世上之事,有时不能认“真”啊。”
陆致远讲完这个故事,与坐众人紧皱眉头默然不语,心下却在百般回味。
唯独汪虞噘着嘴巴,一脸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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