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乔这种送人头的行为,换了平时霸王早就开始问候他全家户口本自拍全家福了。
但是听着外面似乎已经渐渐和自己心跳达成某种和谐的马蹄声，霸王感觉自己心跳的比马蹄还急。
这种时候倒是巴不得青云子多送几个人头把这灵异都引过去。
看着上面的红色数字越来越少，他还心里也有特别挣扎。
要是青云子真的嗝屁了,他们四打五输了怎么办？
他可不觉得自己有主角样,看名字就知道。
真名王强,那有主角叫这个的！
一看就是炮灰！
都怪父母取名字不好。
这么一想就心里更急了，也不知道到底指望青云子多死几次把怪异都吸引过去还是让他别送人头了把自己送死了。
毕竟有些小队就是资深者嗝屁后团灭啊！
“你行不行啊青云子。”
“你行你上啊找我家小青做嘛？不行少bb。”
“能不能别叫我小青了！”虽然星霜帮自己说话但是青云子还是很介意。
对男人这么说不是火上加油吗！
“那叫你大乔？”慕心心从善如流；“大乔你没了呀！”
青云子：……
虽然说游戏经常都会喊英雄的名字，但是他……
算了,卑微。
“好好打游戏。小心死了。”
张遂天凉凉的说。
“不用送了。”慕心心靠在张遂天旁边坐下，看着手里那把桃木剑：“和我以前用的还挺像的。”
她又想起了自己不知道在那里捡回来的那把桃木剑。
可惜似乎遗落在了伏魔之殿里。
她又忍不住瞅了一眼张遂天。
心里暗自琢磨那剑是不是被张遂天给收起来了。
张遂天垂了垂眼睛：“你很喜欢？”
慕心心偏头；“喜欢啊。”
她弯起眼睛,笑盈盈的看着张遂天，在他脸上啾了一下；“不过我最喜欢你啦！”
就算明知道她甜言蜜语一向张口就来没几分认真,但是张遂天忍不住勾出一丝笑意。
看着小姑娘翻了个身探头去看青云子。
青云子打了个冷颤。
你就这种时候他这个单身狗忽然就很尴尬。
貂蝉送了2个人头，云欣安虽然也送了一个，但是因为护身符的缘故没有扣数。
在大乔又送了2个人头后,青云子一方的人头已经变成了9。
不过对面成吉思汗也莫名其妙的死了两次。
所以现在是9：10。
“不是成吉思汗。”张遂天低声说。
这个虚幻世界的核心。
他取出三张符箓。
青云子眼睛一亮。
张遂天；“还没来得及卖，不过价钱你知道。”
青云子：“所以？”
“你再死的话，算你八折。”
青云子：……
他很穷的！
“可以分期吗？”
“可以。”
看着青云子总算放弃了送人头，霸王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一些说不出来的失落。
早知道就不拿这种秀的英雄了，拿个工具人王昭君躲在后面冻冻人之类的不好吗？
“……”
他耳边更能清晰的听见马蹄声,但是却没有听见工作室里其他人声音。
而且那马蹄声似乎和自己的心跳慢慢重合了,想到种种恐怖小说里一旦心跳重合停止跳动自己就会死的设定,霸王从来没痛恨过自己怎么无聊就看了那么多恐怖小说。
最近真是倒了血霉了。
慕心心轻轻的敲了敲面前的屏幕。
“云中君？还是王昭君？”
“……王昭君七成。”
“七成啊，够了，试试吧。”
既然不是成吉思汗的话，那另外一半就在剩下的人身上。
在故事的设定里,云中君本体是孤鸟，或许是鹰。
王昭君则是和亲的公主，在冰雪中被献给了神明，然后苏醒后换来了风雪。
说起来都隐约和长生天有那么点关系，只是比起来云中君更有一种搏命换命的决绝，王昭君工具人则更安全一些。
“行吧。”青云子听完了他们的讨论，开麦和星霜互相说两句通了气。
星霜啧了一声，又往庄无策身边靠了靠。
感觉他浑身绷紧——啊，纯情可爱的小伙计还真是可可爱爱看起来就特别可口。
这个破坏了她美好浪漫夜晚的东西真应该去喂蛊。
王昭君非常的小心，但是在四个人的强势进攻下，也只能不甘的死去。
屏幕上轻轻的噼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霸王感觉本来昏暗的画面似乎亮了一些，他更是隐约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了其他工作人员吃烧烤的声音，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却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隔音工作一向很重要，这房间的隔音也非常好，所以听到那马蹄声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了极大的恐怖。
但是此时听到这应该平时完全听不到的声音，他却不由松了一口气，感觉缓慢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这个灵异主播——
他隐隐约约的想了起来，因为红的太快，工会的人似乎也尝试过签过，但是被拒绝了，毕竟在这个直播平台，工会占据着推荐位，一向争夺的很厉害，灵异一哥孽镜台就是他们工会的。
本来工会想要打压青云子的，但是后面有人说这主播背后有很多后头撑着，硬是不让工会插手，他还以为是那个富二代来玩来着。
群里偶尔提过几句，那时候不以为然，现在看起来还真的有那么点本事。
如果这次能够活下来的话一定要想办法和他交好！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活下来！
“青哥接下来怎么做？”
青云子：？青哥？
他觉得自己的脚趾瞬间在地上尴尬的抠出了一个三室一厅。
特别是霸王这粗嗓子方言下叫的很有几分情哥哥的亲密感。
这个世界都在针对他。
慕心心眯起眼睛。
“没有。”
王昭君死掉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分为两半。
而是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自己的水晶。
右上变成了9：8。
“……”慕心心看了一眼张遂天，看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他了。”
随着一声轻响。
“继续抓王昭君吗？”青云子很兴奋。
“……不，大乔，你去死。”
青云子：……还不如小青呢，算了总比青哥叫。
特别是肌肉壮汉的青哥。
他操纵着大乔死了一次。
右上变成了8：8.
“真是搞不懂，把对面的人头杀掉不就好了吗。”霸王看着青云子的操作。
虽然说对面不弱，但是霸王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这种时候，也只能心里小声嘀咕，不知道青云子在打算什么。
“没有声音？”青云子本来以为是更加激烈的战斗，但是却非常的安静。
他抬头看了一眼，甚至看见了窗外的夜空和高楼里的明亮灯光。
他看着自己杀一死五辅助3的数据，几乎要掉出眼泪了，作为一个全能选手，他的数据就没这么差过。
想到一会结束后的评分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干的不错。”
慕心心夸奖了一下青云子：“挺厉害的。”
青云子：……
他感觉到张遂天似乎抬眼自己看了一下，冷森森的目光跟小刀子一样扎人。
感觉自己就是狗男女里的那个单身狗。
赶紧开口：“还要死吗？”
“不用了。”慕心心；怜惜的看着青云子：“唉，你还是沉迷游戏没有好好学习。”
青云子：？
这一脸儿子是学渣找不到工作的口气怎么回事。
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仍然没想出来这游戏和自己死来死去有什么关系。
慕心心掂了掂手里的桃木剑，伸手丢给张遂天；“要不是遂公子给你走后门，你这肯定考不上。”
挂得妥妥的。
平时一定没少偷偷摸摸偷懒摸鱼。
青云子脸都绿了。
想到自己偶然听到的那些授箓考试，他不由又偷偷看了一眼张遂天。
的确，在各种小群里，为了上岸那些人可拼得要命，连雪天那学神都闭关研究去了他还在打游戏。
……
自己这上岸上的如果让人知道多半要被举报的。
希望下次也有后门可以走吧！
“天数一三五，为九。”
“地数二四，为六。”
“六为地。”
“九为天。”
“一为阳极。一为阴极。”
慕心心伸出手抹过青云子的手机屏幕，声音清脆。
她瞳孔轻轻一颤，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冰冷感，虚幻的存在通过手机屏幕，柔柔的贴着她的手心荡漾，似乎贴到了河面上。
清凉的寂灭感。
夏天一杯刚刚取出来的冰镇柠檬水会让人觉得舒服，但是这阴冷，却是如同阎罗殿后的九幽绝地。
只有如刀一般侵蚀损伤魂魄的黑雾和阴风。
寒彻入骨，凝泪成冰。
如同失散多年的孩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母亲。
悲戚，残暴，绝望，冷酷，留恋，不舍，恋爱，感情……
扭曲荡漾着的种种复杂情感，如同压缩到了极致的漩涡，只要有一个机会就会像海潮一样奔涌而出，在下一瞬间就会将人彻底拉扯卷进这无边无涯的水面。
“叁天两地而倚数，立数既成，虚妄幻境，给我破！”
青云子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在河图之中，12345为生数，生数为体，678910为成数，成数为用。
生数中的天数1，3，5相加得阳极9，地数2，4相加得阴极6.
也就是所谓的‘叁天两地’。
人配天地，便成三才。
慕心心并指成剑，掐了个法诀，一道凌厉剑光自虚空而入，直奔大乔手上的灯笼而去。
幽蓝水光奔涌而出，无边无际的幽蓝瞬间席卷了整个屏幕。
她闷哼一生，感觉一股熟悉的冰冷瞬间席卷了自己的全身，却如同孩子回到母亲的怀抱一样。
一条幽蓝的长河浩浩荡荡。
它永恒存在，却又虚无缥缈，它冷漠无情，却又充满了这世界上的一切感情。
曾经有多少人在这旁边孑然独立。
洒落眼泪，多少爱恨情仇，离别怨恨被淡漠的化开，最终成为一碗孟婆汤下肚。
也有多少魂魄纵身一跃，即便是受灵魂被洗刷之苦，也苦苦坚持着，只是想要看那心头上的人路过时的身影，只是结果大多不如人意，便扭曲成了怨恨，成了河中恶鬼却不得脱身。
多少挣扎其中的鬼魂脸孔，多少无法平息的七情六欲。
最后搅合成了一条血淋淋的河流，多少脸孔若出其中，隐藏其中。
“忘川。”
奈何桥，忘川河。
“……是你？”。
云欣安感觉手机烫的可以煎鸡蛋了。
她尖叫了一声，外面传来了舍友的声音；“安安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灯光耀眼，她又惊又喜的探出头去，看见了桌子上的奶茶和零食，不由捂住胸口，趴在床上忍不住干呕了起来，旁边的舍友赶紧拿了一杯矿泉水过去。
“为什么不考虑513呢。”
青云子挣扎着小声呢喃。
虽然是辅助，但是他可以的！
张遂天凉凉的开口：“你这么想的话，下次吧。”
青云子：？？？
“不要了！”
一次就够了！
青云子小心翼翼的开口：“这下好了？”
他警惕的看向正趴在屏幕上的慕心心。
小姑娘依然是小巧玲珑的样子。
她的身体有一些淡淡的凝固感，整体处于一种虚幻与实体的幽蓝，好像一戳就会散开。
让青云子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传说中的鬼火。
幽蓝，阴冷。
他打了个寒颤，“心心她没事吧？”
张遂天皱起眉头。
他轻轻的走上前去，触手却是冰凉至极。
脸上一片冷漠。
轻轻的将慕心心翻了过来。
“这是什么？！”青云子看见躺在张遂天掌心的慕心心。
半个巴掌大的小姑娘脸更是小的出奇。
但是一滴眼泪正缓缓的自她眼角凝聚落下，却在凝聚成型的瞬间，虚无的消逝在了空中。
“……”
张遂天沉默了一会儿。
当上帝之鞭暴怒屠城之时，无数的平民绝望又愤怒，恐惧又怨恨。
他们本来不应该承受着这些，生死之间产生的怨恨和恐惧。
凝成了这世上极大恐怖。
有人窃取了忘川之水，收集了这一路的魂魄。
他轻轻的，伸手从手机屏幕里捏住了一条蛇。
只是这条蛇比起其他来说，赤色的身体却是半透明的。
“另外一半实体，几十年前已经被高数子拿走了。”
张遂天想了想，又凝神看了一会儿慕心心，低低的叹了口气。
他指尖一动，半透明的蛇影挣扎了一下，慕心心扁了扁嘴，眉心印记隐约浮现，她稍微挣扎了一下，张遂天手微微一抖，咬了咬牙，按住了慕心心，透明蛇影却被他直接按进了慕心心的眉心。
他捂住胸口，却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明明是一件看上去很简单的事情，他却似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气力。
整个人瞬间都虚脱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幸亏青云子眼疾手快的用椅子接住了他。
“小心心这是怎么了？”青云子很担心，他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不过读书这种事情他一向不怎么擅长，这种事情他一般是问李槐生这个好学生的。
但是这种时候李槐生又不在。
让他深深的觉得自己是个学渣。
但是读书这种事情！
不能强求！
毕竟身边学神多了他应该把时间用在更重要的地方上！都怪李槐生不在！
张遂天：……
他低垂眉眼看着慕心心，轻轻的掐了个法诀，想了想，又摸出了慕心心塞给他的生死簿木简，将木简塞进慕心心怀里，又抬头看向窗外。
窗外夜空如锦，几点灯光闪烁，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却灯火如昼，不知道多少刚加完班的人正在回家的路上。
青云子吓了一跳：“陛下，你这是什么了！”
张遂天脸色惨白，虽然认识了张遂天后他的脸色就一直不太好，但是他总是一副从容淡定胜券在握的样子。
青云子却从来没有在张遂天身上看见这种近乎虚脱的模样，脸色白的像纸，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绝望，似乎一阵大一点的风就会把他吹走。
他靠在窗户上，断断续续的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
“如果我是北阴酆都大帝转世，那心心是谁？”
青云子张口结舌。
他当然想过！
但是鬼知道！
不，鬼帝也不知道！
“她还能是谁。”青云子干巴巴的说：“反正是你喜欢的人。是谁不重要，这辈子才是最重要的啊！”
张遂天怔了怔，眼珠子缓慢的转了转，木木的移到了青云子的身上。
青云子：“反正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有什么身份重要吗？”
他想了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你捅死了她她似乎都没怪你，我觉得你们之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等等，他是怎么知道张遂天捅死了慕心心？
而且这话，青云子觉得自己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青云子：沉默。
我失忆的时候到底知道了什么！
会要命吗但是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他觉得很要命！
张遂天：……
他沉默了一会儿，哇了一口吐出了一口血。
“你是这么想的吗？”
“哇，你别吐血了，你再吐这是要吓死我啊！”看着张遂天这血吐得，青云子觉得房东可能要报警了，他要不要先打个幺幺九；“我当然是这么想的了，我觉得心心也是这么想的！她是真的喜欢你啊！！！”
“……她为什么，选择让我活下来。”张遂天伸手掩面，低声道；“她若不是……，是可以活下来的。”
青云子哆嗦了一下，不太确定自己刚才自己听到了什么。
妈的，要命，都怪李槐生！！！
“咳。”
青云子正冥思苦想间，就看见张遂天哇的一口吐出了一口血。
脸色发白，却喃喃道；“我这个人啊，傲慢又自负，谁都看不上。”
“偏偏她，偏偏她……”
“那年她若是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就好了。”
她是她，我是我，没什么牵扯，天地大道，万物擦肩而过，多少情起缘灭。
他脸上却浮现了一丝笑意。
“可是啊。”
那年那少女的目光遥遥的落在了他身上。
他即便是早知道后来的事情，也想那少女，多看自己一眼。
那一眼，便春暖花开。
百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