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解密(1 / 1)

殷红袖只用了一两息,神情便缓和下来。

仙桃前辈可知道此事?

她直觉仙桃并不知道,与灰衣女尼相处这几日,自觉两人颇为投缘。片刻后,殷红袖又想起之前曾隐晦与仙桃提过,赵知府是否知道任言渊身上传言。

性格豪爽的仙桃翻了个白眼,说她跟兄长说这些干什么,谁知道是真是假的。

思及此,殷红袖将长春唤到身侧,低声叮嘱了让她尽快将瞿县那头的信息探清,若有眉目,可特例动用云娥暗子直接送达常安客栈。

募地,长春想起了一事,忙道:“殷姐姐,我昨日收到消息,地府的轮转王与黑白无常三人已在清远城外五十里处,此外还有摘星楼的南斗星宿七人。”

殷红袖略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摘星楼声名鹊起不过二十年,江湖传言想让摘星楼出手杀人,别的不认,只认金银。只要银子足够,正副两位楼主就敢放言除了龙椅上那位,天下诸人皆可杀得。

在正副两位楼主之下,设有二十八星宿,以天之四方划分,列为东西南北四宫,每宫七人。任何一人单拎出来便是五藏境的高手,七人合纵连横,足可当宗师级高手看待。

地府较之相比,就显得历史悠久多了。

阴曹地府,六宫十殿。这真的是云娥山的老冤家,起因是殷红袖往上数两三辈的云娥山某位师祖,因缘际会救下了那代叛逃地府而出的孟婆女。两人之间情愫浓厚,相处不过半月,师祖就郑重将坠云令赠予了那位女子。

地府作为江湖上老牌杀手组织头把交椅,对待叛徒不讲慈悲心。

那一年十殿阎王被那位师祖宰了六位,剩下四位排名靠前的阎王落荒而逃。

两门结下了难以化解的仇怨,云娥山弟子首次下山都会被师长千叮咛万嘱咐小心那群躲在暗处见不得人的鬼。

那日听到仙桃意有所指的提醒后,殷红袖曾暗自怀疑,幕后之人能请动地府与摘星楼联手,怕不是有她这位云娥山弟子做了主因。

离开时,见长春这个半大丫头一脸担忧,殷红袖只得安抚道:“勿要多想,无事。”

来多少,杀多少。

确实没什么需要多想的必要。

回到客栈后,将此次探听之事说与任言渊听了。

任言渊听罢也忍不住大吃一惊,片刻后,断言道:“仙桃不像知道此事的样子,她久未归家,又因前事与其他同族关系甚是不睦。”

言下之意,这群聚居而住的人在仙桃前辈眼里,怕是无关紧要之人。

两人对此事有了定论,不再着眼此处。

到了深夜,殷红袖例行独自一人外出。

这座清远城已在她夜夜搜寻下看了一遍,之前顾虑着仙桃前辈坐镇,从未想过去赵府一探。今日发现,促使殷红袖做了决定。

不料这个计划却半途夭折。

在殷红袖离开常安客栈不过三里,就敏锐感知到身后似有一人,她只当不知,暗中运息掉了方向。路过城中一处久无人居老宅时,飘然落于院中。

红衣女子落定不过一瞬,就骤然倒掠,脚尖一点,素掌从一角抓向房檐落下的阴影处。

这招突然,漆黑如墨的空处真有一人被殷红袖抓了出来。

此人原还想挣扎一二,但心念刚起,就被如渊似海的真气震得动弹不得,想起世间关于云娥武学的传言,忙吓得讨饶:“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殷红袖不由皱眉道:“瀛族的影子藏匿术?”手中劲气却未有丝毫放松,直到一抹月光照亮此人的眉眼和一头扎眼的短发,凝神道:“你便是捂脸人?”

难怪仙桃前辈与孙道长,接连两日搜寻都未找到此人。

瀛族武学与中原迥异,光凭武夫的气息感知,极难察觉,若非殷红袖修行云娥心法,除了感知外,还擅长听音辨位。

但她没有预料到,捂脸人居然会主动现身。

“这位姐姐,能否先松开小的一马。”真容不过看着十几岁的少年,捂脸人嬉笑着说道。

语气里还带有一丝明朗的少年气息,丝毫看不出此人曾在江南的无忧山庄连斩两位武林豪门谢家子弟。

见殷红袖沉默不语,少年又连声道:“好姐姐,我可是听了大人的吩咐,来找你的哟!”

空荡平静的夜空中,响彻着本应是行刺朝廷命官最大嫌疑人的低语。

“我知道想要杀韦大人的人是谁,也知道韦大人是因为什么惹来杀身之祸。”

自从那日被城尉苦口婆心劝诫了一番,守城兵阿诚每日每夜上岗前都得对自个儿耳提面命。

已是丑时,他也不敢心生懈怠,生怕这份养家糊口的铁饭碗一不小心丢了。但他站在城墙顶端处,被渐暖的春风熏得人昏昏欲睡。

夜色氤氲透着清亮,本该除阿城外空无一人的宽阔城墙上凭空冒出了一位和尚。

和尚面目慈悲,看着就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阿诚不自觉揉了揉眼,发现和尚竟是那日被他匆匆放入城的大师,心中起了一丝惊惧。当日头儿可说了,这位大师远不如表面上看得和蔼可亲,是让高高在上的知府赵大人也不痛快的绝世凶人!

一时间阿诚便在闭嘴不说与冒险一次两边来回摇摆,然而还没等到他决定是否该出言劝说大师应该尽快离开此处时,刚刚还足有数百丈之远的和尚,不知何时已站在近前。

阿诚心中警铃大作,出声喊道:“大师,此地闲人勿入,劳烦大师即刻离去。”说道最后,胆气见底,声音就弱了下去。

本无和尚双手合十,微笑道:“不妨事,敢问小兄弟姓名?”

阿诚见和尚不似传言中那般凶神恶煞,警惕心稍缓,答道:“大师有礼,小的姓李,名诚,大伙都叫我阿诚。”

“生辰如何?”

“大师问这个作甚?”阿诚不禁摸了摸头,疑道。

本无微微低头,行了一个佛礼道:“我观小兄弟与我佛有缘,贫僧多有感念,可为施主在我寺点一盏祈福长明灯。”

“还有这样的好事?我生在卯时一刻,今年已有十八岁啦!”

信佛之心一向虔诚的阿诚有些晕乎乎的,常听佛偈中与佛结缘的故事,当下便信了大半,有些喜气洋洋道:“大师莫要蒙骗我这等小民......”

话音未落,已被本无一只手掌轻轻抚在额定。

阿诚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连一声惨叫都未喊出,转瞬间被本无妙法莲花真气升升寂灭。在他睡着前,想着那位言辞激烈的头儿,苦笑道原来真不会有恶人将坏人两个字刻在脸上。

本无眼神木兰,望着地上无声无息地尸体,低声诵道:“阿弥陀佛,人死如大睡。贫僧必将日夜为施主诵经往生,早日解脱。”

恰在此时,有道阴森沙哑的声音桀桀笑道:“真是好一位心有大善的得道高僧。”

本无只自顾自低声诵经,并未搭理。

一位面目普通、身型普通,可以说没有一分值得人留意的年轻人蹲在阿诚的尸体前,眼神中极有兴致,慢条斯理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对着闭目似酣睡的阿诚自上而下细细描摹着。

“真是一张不可多得的好脸皮。”

年轻人不住喟叹,容颜少年,但行事说话仍带着遮掩不掉的暮气。他动作娴熟,一盏茶的功夫还没到,就轻轻揭下了阿诚的脸皮。

之后又从袖中掏出几只暖玉制成的瓶子,年轻人取了两只,一只瓶中装着靛青色的粉末,一只装着猩红液体。先是剥下阿诚生前还穿着的军服,再将猩红液体打着圈洒在裸露的尸体上。

年轻人站起身,沾了一点粉末均匀涂在脸皮,轻轻将之覆在平平无奇的脸庞,双手稍加揉搓。摇晃着走到本无和尚身边,赫然已是阿诚的生前模样!

“转轮王,你我合作,皆主上办事。若有半点不利,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年轻人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揶揄道:“云娥山的弟子嘛,我知道,很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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