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五章(1 / 1)

“殿下……”云淮轻唤了一声。

“嘘!”谢琅琅示意他噤声,转头望向醉卧在软塌上的谢昭昭,目光深邃,他轻声道,“让水卉传步撵来,将昭昭送回去。”

“是。”云淮应着声退下了。

谢琅琅盘膝坐着,拿起酒樽又饮了一口,他的心绪繁复凌乱,唯有用酒方能麻痹一二。

卧在那一侧的女子,有着同样的眉眼,同样弯弯的唇瓣,也会唤着哥哥,似乎没有哪里是不一样的。

可是他直觉,哪里不对劲。

自上次昭昭不小心磕了头醒来后,他就隐隐觉着哪里变了。

今夜的这支舞,将他心中压制的疑惑又重新翻了出来,如此陌生的舞蹈,陌生的曲调,他不得不疑惑。

他起身来到谢昭昭身旁,弯腰凑近她的脸颊,距离近到可以清晰地看见她脸上的毛孔,清晰地看见她耳畔的一粒小痣。

他不会认错的,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妹妹。

若是有人冒充她,他一定一眼就可以认出来,而眼前酣睡的人儿,绝不可能是假冒的。

谢琅琅又坐回自己那一侧,饮了一杯酒后轻声失笑,自己怎能怀疑妹妹呢?

“殿下,步撵已经备好了。”

“嗯。”谢琅琅放下酒盏,视线落在谢昭昭身上,“将本宫的大氅给昭昭披上,天寒地冻的,别让她受了凉。”

“是。”

水卉与几名宫女一起轻声喊着谢昭昭,谢昭昭已经沉入了梦乡,任凭水卉怎么喊,她都丝毫不打算醒过来。

“本宫来吧。”

谢琅琅臂弯穿过谢昭昭修长的脖颈,右手环过她的腿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水卉赶紧将大氅披在谢昭昭身上,一行人来到大殿门口,谢琅琅将谢昭昭放入软轿中,看着她惬意地翻了个身才安心。

“水卉,待会给昭昭备一碗醒酒汤,免得明日酒醒头疼。”

“是,太子殿下。”

谢琅琅站在宫门前,一直望着谢昭昭的步撵走远了,才缓步回到了殿内。

他坐到了书案前,提起笔却又放下了,失神了半晌,忽然道,

“啊淮,将母后下午送来的太子妃名单拿给本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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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皇后设宴为长公主接风洗尘,实则也是轻扫前朝的凝重氛围。

书文康一案已完结,书文康被判流放,家业尽数充公,受牵扯的一应官员亦一同流放,而王氏和书慕凝因检举有功,自是没有受到牵连,长公主将她们母女接至长公主府安置,此次宴会,书慕凝也来了。

谢昭昭兴致缺缺的看着环绕在身旁的莺莺燕燕,她们你一言我一句轮着拍马屁,听得她头都大了。

前些日子她出宫想去找傅昀宁,却被傅一告知傅昀宁卧病在床不宜出来相见,她询问傅一病情,傅一却是吞吞吐吐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额,傅一还给她一只迷你小鸽子,说是什么稀奇品种,若是有什么想对小侯爷说的,可以写信让鸽子带去。

于是谢昭昭撑着昏昏欲睡的小脑袋,趴在书案上提着笔练了一晚上,原因无他,实在是她的字丑到自己都不忍直视。

写给心上人的信能像一坨屎一样吗?不可能的。

谢昭昭苦苦练了一晚上,终于小心翼翼地写下了一句话:你病好了吗?近日我很闲。

看着纸上那还算端正的字,谢昭昭长舒了一口气,她都说她很闲了,傅昀宁看了信一定会邀她出游吧?

水卉奇怪道,“为何不多写一点,殿下您追的千辛万苦,总算把小侯爷拿下了,还不趁着机会多多交流感情?”

谢昭昭傲娇地勾唇一笑,“小屁孩懂什么,追男手册第一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呸呸呸,反正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字太丑才浓缩成精华的。

于是,谢昭昭每天的日常从吃吃喝喝睡睡变成了----等鸽子。

吃饭等鸽子,吃糕点等鸽子,吃宵夜等鸽子。

终于等来了鸽子,可字迹一看就不是傅昀宁写的。

那字歪七扭八,简直和谢昭昭有得一拼!

谢昭昭表示,巨生气!不写了!

而宣平候府,瘫痪在床的傅昀宁,正逮着傅一不停碎碎念。

“回信了没?昭昭怎么还不回信啊?”

“傅一,你该不会是把我要你写的话篡改了吧?不然昭昭怎么会不回信呢?”

傅一椅着门框,看着外人面前冷若冰霜,在他们几个人面前却活像个话痨的傅昀宁,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侯爷,今儿您已经问了八百遍了,‘身体已无恙,闲时就多看看书。’就这几个词,属下还能写错?”

傅昀宁躺在床上,身上除了眼睛和一张嘴,哪哪都动弹不得,否则他非得起来揪着傅一好好教育教育。

这小子,越发不分尊卑了,有这么对主子翻白眼的么?

“今天是第几日了?”傅昀宁不死心地继续问。

“小侯爷,信鸽已经飞了三日六个时辰了,您别隔一个时辰问一次行不行啊?”傅一表示,真的很无奈啊。

傅昀宁使劲地眨巴着眼睛,苦思冥想,难道是信回的不妥?

身体已无恙,闲时多看看书。

明明很正经啊!

难道是昭昭身边出现了别的男子,勾了她的心去?

岂有此理!可恶,太可恶了!这是趁虚而入,太不道德了!

“傅一!傅一!”

傅一挠了挠耳朵,有气无力地说,“小侯爷,属下能听见,不用这么大声……”

傅昀宁对于傅一的无语视而不见,他急切地吩咐道,“你快派‘天鹤’去查查,最近有没有别的男子接近昭昭。”

“小侯爷,您可放宽心吧,谁不知道嘉仪公主心系于您,非您不嫁啊,您就安安心心在床上呆着吧,等魏先生配好药,将毒性压制下去,别瞎操心了。”

傅昀宁听着傅一的话,心中微微放松了,是啊,昭昭心悦他,简直就恨不得把他栓在身上,他瞎想什么呢。

可是,昭昭为什么不回信?

不行不行,此事蹊跷,不可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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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宴会。

“哼,书慕凝卖父求荣,现在竟也有脸面敢来参加皇后娘娘的宴会,真是没羞没臊。”

“是啊,若是我,定然不会做出这等昧良心的事。”

“好歹书父也养了她十几年,如今她在背后捅刀子,实是太令人寒心了。”

“可不是么,看她以前知书达礼,温温柔柔的模样,想来都是装出来的,对生父尚且如此,对他人心肠能好到哪去?”

嘲讽的声音不算小,足够落到书慕凝和谢昭昭的耳里。

谢昭昭闻言一笑,继续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并不打算加入这个枯燥无聊话题。

而书慕凝却是铁青了脸色,她本是端着水酒,想要靠近贵女们,毕竟她身份大不如前,只能自个贴上去了。

只是从前她身份虽不算尊贵,可好歹也是素有雅名的,何时受过除了谢昭昭之外的人当面奚落?

她端着酒盏,僵硬地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口气卡在她的胸腔,如鲠在喉。

这时向来就瞧不惯书慕凝的陈雪旋擦着她的身旁走过,似是不曾留意,身子撞了书慕凝一下,书慕凝心思不在此处,一时未反应过来,被撞得身形不稳,一杯酒水径直就洒到了谢昭昭身上。

“殿下,你没事吧?”陈雪旋吃惊地捂着嘴,关切道。

谢昭昭提着湿透了的裙摆,冷冷望了书慕凝一眼,懒得多废唇舌,直接吩咐道,“水卉,掌嘴。”

谢昭昭也未能料到书慕凝竟能狠心到出卖自己的亲生父亲,想到这一次书慕凝丝毫未受到牵连,她就心中不爽,正好书慕凝自个撞上来了,也不怪她以势欺人了。

一旁的贵女们已经退至一旁,给书慕凝留下了个人空间,目光灼灼地望着书慕凝等着看笑话,就连以前与书慕凝交好的沈如等人也是默不作声,冷眼看着书慕凝,无怪她们态度转变如此大,孝道自古以来都是为人之本,书慕凝的做法是令世人所不齿的。

水卉走上前去,左右开弓几个耳光就扇上了书慕凝的脸颊,打的次数多了,水卉倒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几耳光下去,书慕凝的脸颊霎时肿胀起来,清晰的手掌印浮现在她的脸上,谢昭昭又一次的将她的脸面踩在地上狠狠践踏。

这边的吵闹声引起了正与皇后攀谈的长公主注意,看自家外孙女受了欺辱,她径直便走了过来。

“皇姑姑。”

谢昭昭懒懒地行了一礼,不用想,这老婆子是来给书慕凝撑腰来了。

原书里的确是有长公主这么个人,可是她一直在给她亡夫守陵一直没有回过京,看来是因为书文康的事,促使这位地位不低的长公主回来了。

果然,长公主冷淡地瞟了一眼书慕凝的伤势,开口道,“嘉仪公主因何事如此大动肝火?慕凝有不对的地方,让她道歉便是,嘉仪这般辱人,实在有失皇家风范。”

谢昭昭左耳进右耳出,不耐烦地说,“她在本宫面前失礼,本宫没治她罪便是好了,倒还要顾及她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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