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了童年几天,岑寂北出差归来。
简栗不得不收拾收拾撤离。
临走前特意叮嘱千诗吟。
童年离成年还有半个月,千万不能□□祖国的小草。
回到家,简栗告诉岑寂北童年和千诗吟的事,谁知岑寂北说已经知道了,气得她扑过去捶打。
“好啊,你们俩狼狈为奸。”
岑寂北顺势抱住:“他是你弟弟,他求我,我怎么能不帮忙。”
“歪理!”简栗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那娇纵的模样,和在一起前疏远他,甚至想推给别人的时候相比,越发有小女人的味道了。
是他一手宠出来的。
岑寂北满脸纵容,身下被她乱动的大腿摩擦出反应,一把抱起来,大步走向卧室。
简栗惊呼,本能地搂住岑寂北的脖子:“你干嘛?”
岑寂北低低笑了一声,磁性的音线没入幽暗的卧室,浮着沙质的微哑:“既然你不想听,那我们就换个方式好好‘聊聊’。”
*
简栗走了,童年总算得以喘息,试着和千诗吟沟通。
千诗吟不冷不热,看似和往常一样,每当童年想解释,总会抽身离开。
周六,晴空万里。
童年约千诗吟去游乐园。
进了园里,童年借口上厕所离开,千诗吟在长椅上等了几分钟,没等到人来,索性自己先走走。
游乐园是很多人童年回忆中的一部分。
不包括千诗吟。
一是性格使然,她对游乐园这一类的娱乐场所不感兴趣,二是父母工作的原因,很少有机会全家出去游玩。
按照这样来说,这应该算是千诗吟第一次来游乐园。
和电视网络上能看到的那些游乐园差不多。
有各种娱乐设施,拿着气球奔跑的小孩,陪孩子出来的家长,吃着冰淇淋的情侣等等。
到处是欢乐的氛围。
受到感染,千诗吟的步调变得轻快起来,一边走一边往四周观望,寻思着要不要去玩一下。
正思考着,肩膀上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千诗吟顿步往后转,撞入眼中的是一张白兔脸。
脸型硕大,表情呆萌。
应该是工作人员扮成的人形大玩偶。
她莞尔:“你好。”
大白兔挥挥手表示回应,又朝她招招手。
“要我跟你走?”千诗吟指指自己。
大白兔点点脑袋。
“好吧。”
正好她缺个导游,至于童年,有手机可以联系,不用怕找不到。
说来有点奇怪,千诗吟是不会随便接受搭讪的,更别说跟一个陌生人走。可不知为什么,第一眼见到这只大白兔,她就有种亲近的感觉。
特别是在大白兔带着她玩了过山车扎气球等几项娱乐设施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并且每玩一项,大白兔都是在外边默默看着,除了扔飞镖。
心里有了猜测,千诗吟从旋转木马中出来,跟着大白兔路过一出僻静的地方,停下脚步。
“童年?”
试探的一声,滞住了大白兔,胖乎乎的身体定格成行走的姿势,纹丝不动,让千诗吟得以完全肯定。
“童年。”
童·大白兔·年笨重地转过身体,摘下头套。原本干燥的黑发乱成杂草,汗水密布在闷红的脸上,像是被雨水冲刷过。
“你怎么知道是我?”
千诗吟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帮忙擦拭,不答反问:“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目的被看穿,童年低下额头,诚心诚意认错:“对不起,不该骗你。”
其实千诗吟没那么生气,真正生气也只是一时而已,毕竟任谁对一个人深信不疑,突然有一天被告知是假的,都会生气。
也正是因为如此,千诗吟才会默许简栗的做法,惩罚童年,晾一晾他。
没想到童年会特意花心思道歉。
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垂下来,软软的,乖顺服帖。
捉弄的心思萌生而出,千诗吟捏捏他滑嫩的脸:“想要我原谅你?”
童年颔首,千诗吟说:“想得美。”
童年傻眼。
眼眶撑大,触到汗湿的碎发上,弯曲的端正的五官。
模样滑稽又蠢萌。
“噗嗤——”忍不住的,千诗吟直接笑了出来。
胸腔震颤,眼尾都飘着肆意。
微微弓起的身形非但没有减弱她的气质,反而在笑靥的衬托下增添了鲜活感,轻轻一碰便触手可及。
这一天云桑市刚好入春,偌大的游乐园沐浴在初春的晴空下,欢悦中多了几分可爱。
却不及童年眼里的千诗吟。
认识这么久,偷偷喜欢了这么久,这是童年第一次看到千诗吟笑得这样开心,一时间全身的细胞都映上了她的身影,就那么傻傻地看着,眼珠都不舍得转一下。
身后,一对母女走过。
女孩问:“妈妈,这位姐姐为什么要笑?”
妈妈说:“是哥哥特意哄姐姐高兴。”
千诗吟这才止住笑,曲指轻点童年的鼻尖:“逗你的,以后还敢吗?”
“不敢了。”正了正姿态,童年信誓旦旦竖起手掌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
……
破冰成功。
童年带着千诗吟漫步吊桥,左手捧着一杯奶茶。
奶茶是温的,童年走几步喂千诗吟一口,自己再喝一口。
两股暖流左一道右一道汇入紧扣在两人中间的十指,将这份甜蜜牢牢锁住。
吊桥是游乐园的特色,设在高处,很适合情侣约会。
一路走到中间位置,童年问要不要坐会儿,千诗吟说好,伸出双腿轻手轻脚坐下来,童年挨着坐下,把奶茶搁置一旁。
放目远眺,整个游乐园尽收眼底,周围的一切变成了缩影,听不到尘世喧嚣,只有偶尔一阵微风拂过,自然而又纯粹。
“——这里很安静。”千诗吟忽然说。
童年:“嗯。”
又安静片晌,手机铃声响起。
千诗吟从包里拿出来,进行查看。
是方泓政。
来电显示备注着师兄。
两个陌生又不容忽视的字眼,瞥在童年眸底,转化成一句警惕的疑惑:“这是联系你读研的……人?”
“不是。”
既然在一起了,千诗吟不会让童年产生误会。
她坦诚道:“师兄是我爸的学生,在粉粉家的律师事务所当律师。”
原来是这样。
难怪那次在江边,他觉得那个男人可能是从事相关工作的,原来真的是律师。
他主动摊牌:“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千诗吟:“什么?”
“车祸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又追加,“但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是……”
后面的话,千诗吟听不到了。
她整个大脑陷入了空白,连铃声什么时候消失都没注意到。
短暂的空白过后,是疯狂的涌入,涌入之前的种种。
怪不得。
怪不得从夏紫纭那段开始,事情进行得比想象中顺利,原来是他一直在暗中帮忙。
感动盈满心头,千诗吟抱住童年,双手环在精瘦有力的腰上,侧脸埋进温热的胸膛。
长到这么大,除了父亲,千诗吟只抱过童年一个男性。
印象当中,父亲的怀抱是慈爱的,带有浓浓的父爱和成年男性的厚实感。
童年的怀抱没有那么厚实,还留着少年特有的稚嫩轮廓,却有一种独特的感觉。
这感觉和上次阴差阳错的后背抱又不太一样,不仅踏实,更让人欢喜而安心。
也是在这一刻,她发现,自己其实很贪婪,贪婪地收紧手臂,贪婪地想吸取更多的欢喜和安心。
童年:……
童年手足无措,继而心花怒放。
约会到现在,他终于有了得偿所愿的真实感,怀里的人是真真正正属于自己了,修长的指尖抬起,载着满满的幸福感,抚摸千诗吟的脸。
一点点,一寸寸。
慢慢地轻抚,细细地品味。
仿佛要通过指尖,将她的面容牢牢刻在掌心。
随着外侧的轮廓全部勾勒完毕,指尖顺着细腻的肌肤来到了唇角,轻磨了下红唇。
和无数次梦里梦外想过的一样,一样的娇软,但更加真实。
软绵绵的触感滑破指心的表皮,嗖的一下渗入童年的肌理,激起一阵口干舌燥。
他急忙咕噜吞咽一声,转念一想,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无须再克制。
“我可以吻你……一下下吗?”
千诗吟抬起眼眸。
对上他直勾勾又留存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目光,她哑然失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一句“当然可以”揉碎在初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