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一听直接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碍着房间里有个小姐姐不好意思直接脱衣服,他战战兢兢地对李树峰说:“你快帮我看看,吓死我了。”
李树峰也吓得不行,连忙跑到大刘背后掀开他身上的体恤衫看了一眼,“没有啊。”
大刘松了口气。
“咦,老秦小茂,你们过来看一下。”
李树峰皱着眉头说道,目光越来越凝重。
“卧槽,不是吧。”
大刘都快哭了。
另外两个男孩赶紧围了上来,越看脸上的表情越是不可思议,李树峰伸手摸了摸大刘脊柱上一块微微凸起的地方,越看越像人的鼻子,两边对称的两条细细的纹路像是一双紧紧闭着的眼睛。
“钟老师,好像真有点像啊。”
李树峰也快吓哭了。
大刘不信这个邪,跑到卫生间一把脱□□恤衫,背对着镜子转过头仔细查看自己的后背,白炽灯下依然有些幽暗的镜子里渐渐浮现出一张模模糊糊的人脸,轮廓不怎么清楚,但仔细看的话确实是张人脸,小小的圆圆的,像是个孩子的面孔。
大刘全身哆嗦着走出卫生间,脸都吓变色了。
南玉也忍不住跑过去看了一眼,也被吓了一跳,她扭头看向钟灵焰,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正好和钟灵焰凉飕飕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又怎么惹着这个活祖宗了……”
南玉郁闷的收回目光继续好奇的盯着大刘背上的人脸看了起来。
大刘哆哆嗦嗦地问:“钟老师,为什么会这样?”
钟灵焰:“……把衣服穿上。”
大刘听话地套上t恤,哭兮兮地问:“钟老师,是有人要害我吗?”
钟灵焰点点头,“如果你背后的人脸还不怎么明显,说明这个蛊刚下不久,你想想最近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有没有人送给你一对娃娃?”
大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喃喃说道:“没有啊,没什么特别的事,不过我平时都是住校,每个月才坐大巴回家一趟,我打电话问问我妈。”
他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耐着性子听完妈妈的一通嘘寒问暖之后才强作镇定的问道:“妈,最近家里挺好吧。”
“挺好啊,你问这干嘛?”
大刘:“没事,随便问问。”
“好好学习知道吧,明年就高三了,别老玩游戏。”
大刘妈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嘱咐。
大刘心不在焉地嗯了两声,然后又试探着问道:“妈,你买工艺品了吗?”
“啊?什么工艺品?”
电话那边的声音很是茫然。
大刘:“没事,随便问问。”
他正要挂电话,就听妈妈突然说道:“对了,你有空给你二叔打个电话谢谢他,下个月不是你生日吗,你二叔两周前正好来老家这边谈生意,给你带了个生日礼物,是一对瓷娃娃,清代古董,值不老少钱呢。”
大刘挂断电话,呆呆看着钟灵焰,半天才喃喃说道:“是巧合吧,我二叔对我很好的。”
钟灵焰没说话,表情简直就是个大写的讽刺。
南玉同情的看着大刘,又忍不住打起了圆场。
“咳,可能是巧合吧,我看你背上这个勉强像个人脸,看着看着又不怎么像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角落里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小哥哥,你二叔是做古董生意的吗?”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书桌那边,这才发现书桌后面竟然藏了个人,长得白白净净,从书桌后面伸出一颗嫩生生的光头,正笑嘻嘻看着他们。
大刘好奇的问:“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书桌后面的小帅哥站起身来,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钟灵焰,见祖师爷没有继续发飙的意思,这才敢从书桌后面走出来。
“那他是不是叫刘长有?”
大刘一脸惊讶的点了点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八抓了抓光头,含含糊糊地搪塞道:“机缘巧合,在我之前的老板那边见过他,我还欠他一单生意没做完呢。”
钟灵焰和南玉同时猛地看向小八,南玉恍然大悟地张大了嘴,差点把小八没做完的那单生意抖落出来。
小八又问道:“那你之前说在你二叔家见过的一个算命先生,那人是不是姓胡啊?”
大刘想了想,不是太确定的说:“好像是姓胡,不过我记不太清,只记得他有点酒糟鼻。”
小八兴奋的一拍大腿,“没错,就是他,他就是我从前的老板,这事儿肯定是你二叔做的,没跑了。”
大刘这下真的哭了,他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心里还是接受不了。
“为什么啊?从小二叔就可疼我了,老说我就是他亲儿子,他怎么可能这么对我啊?”
小八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吧,你二叔最开始没想这样,肯定是没别的办法了,他儿子是不是老生病,身体很不好啊?”
大刘点点头,不明白这哥们儿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小八解释道:“我是亲眼看到前任老板接下你二叔这一单的,你那个小堂弟福缘太薄,受不起你二叔这么大的家业,小时候三天两头生生病,运势会牵累你二叔的财运,等到成年以后会把你二叔家的财产全败光。”
大刘似懂非懂看着小八,眼睛里全是恐惧。
小八继续解释:“你二叔出大价钱请我前任老板给他儿子贴福缘,专业词汇我就不解释了,反正就是拿别人的福运补给你小表弟,我们……哦不,他们最开始相中一个福缘比城墙还厚的老太太,结果没得手,应该是退而求其次才找到了你。”
“他用的是损阴德的双生子,这种蛊是会害你没命的,只要从你家人那里问来你的生辰八字,再找你从小穿过的旧衣服给对方穿,在一对娃娃上各写下你们两个的名字放在你床头,施术的人那里还有一对一模一样的,每天晚上子丑交接之时对着娃娃念蛊咒,你和他的命相会慢慢换过来,等你背上的人脸完全成形的时候,你就会暴毙而亡,只要保存好下蛊人那边的两个娃娃,抢走你命相的人就会一直用你的命数活到老。”
南玉听得直起鸡皮疙瘩,可还是逻辑严谨的提出一个问题:“背上长出来一张人脸,不怕被人看到吗?”
小八:“那张脸一旦睁开眼睛,就会知道躲藏形迹了,还好你们发现的早。”
“那怎么办啊?”
大刘哭着问。
小八为难地挠了挠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几个人都眼巴巴看向钟灵焰。
钟灵焰只想好好看电视,忍着心里的不耐烦让大刘把上衣掀开露出后背给他看。
大刘听话的转过身,背对钟灵焰掀开了t恤。
钟灵焰看了眼大刘背上尚未成形的人脸,然后说道:“尚未成形就还好说,让你家人打碎那对瓷娃娃,再把下蛊人那边的两个娃娃拿来给我,那娃娃上必定会有两个人的八字贴,调换过来之后把两个娃娃放进一丝光都不能透的黑匣子里,七天之后你身上的蛊便能解了,记得不要私自揭符调换,做不好两个人都会出事。”
大刘边听边急切的点头,待钟灵焰交代完该怎么做之后便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老妈上个月刚做完心脏搭桥手术,他不敢把实情告诉她,怕她被二伯气出个好歹,可不了解实情的老妈死活不肯摔那两个瓷娃娃,被他缠得烦了直接发了飙,骂他是个败家子。
大刘只好今天赶回家里自己把事办了。
至于胡东发那边,还不等大刘开口拜托,小八便拍着胸脯说:“胡东发那边我去办,老东西那边我最熟悉了,保管手到擒来。”
这积极的态度倒也不是出于热心肠,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胡东发那边情况太最清楚,这项差事怎么也得落到自己头上,还不如卖个人情主动揽过来。
大刘果然感激的眼泪汪汪,他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破庙里的这些人才好,非要把这月家里给他打的生活费一股脑转给南玉。
南玉虽然见钱眼开,但是学生的钱还真不好意思收,一番推辞之后大刘只好跑去大殿把身上带的现金尽数塞进祖师爷神像前的功德箱里,其他几个男生也跟着跑进大殿虔诚的又是烧香又是磕头,临走都把身上的钱掏了个干干净净塞进了功德箱。
有空来玩啊。”
南玉和小八把他们送到破庙门口。
大刘和同学一起走出去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问道:“小南姐,要是我大伯以后还想害我该怎么办啊?”
没等南玉说话,小八就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不会的,干这行的也有讲究,在一个人身上栽过一次就不会骚扰人家第二回,一是怕已经打草惊蛇了,二是怕这人背后还有更厉害的大拿,想撇清关系还来不及,肯定不会回头再来惹麻烦。”
大刘终于放下些心来,十万火急地往家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