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美猴王站在山海茶社的售票处,满含辛酸失落地说。
之前的那个路人特热情,在和他细说了谢师功绩以后,又主动告诉他与等谢师来分社,不直接去主社蹲人啊!谢师就住在无名山上呢。美猴王喜过望,还以为是找到了捷径,结果一来主社就傻了——那个路人,光跟他说让谢圣收徒难,根本没告诉他,抢主社的门票也难登天啊!!
现在的洪荒多和平啊,有治安督察队维系着秩序,又有很多娱乐项目可以沉迷,好多修士都堕落了,从以前的一修炼变成沉迷享乐。来山海茶社蹲门票的人多了去了,果不是昆仑山现在已经不对开放,可能队伍都要排到昆仑去。
美猴王一开始还想打一打感情牌,表示自己是从偏僻海岛上辛辛苦苦找来的,只为看谢师一,结果遭到了的集体围攻:
“现在想插队,手段都这么低级了么?”
“谁不是从偏僻地方来的?我和媳妇儿住在龙凤古战场,与血煞为伍,靠拾荒为,要说日苦,我们也不差吧!”
“就是就是,我们为了等现场票,可排了好几百年的队呢。今时不同往日,现场票不光得排队,还得抽奖才能得到。我都排了好几轮了!凭什么给你让。”
美猴王:“……?”
什么,还要抽奖?
美猴王顿时急了,毛脸都露了出来,蹲在岩石上一通抓耳挠腮:要是拼天资和努力,我肯不会比谁差,但是拼运气,谁知道这玩意儿靠不靠谱。万一我在这儿乖乖排队几年,等待的就是再来一回呢?那我得来多少回啊!
也是赶巧,这一天准提与接引传道结束,从西方而来,想和几位师兄弟还有老祖、谢师汇报一下佛教的展情况,至无名山脚下,就瞧见蹲在岩石上直挠头的美猴王。
准提一双圣目辨识形,一下就辨认出美猴王的根脚,乃是一块补天石胎,而且掐指一算,居然就是当年女娲放置在花果山上的那块。准提喜过望,赶上前几步,对着美猴王说:“你与我有缘!可愿拜我为师?”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传道和显灵,准提与接引也算是有了辨识度,周围的人一看,顿时引起一番嗡然议论:
“这不是佛教的人么?看他们的背光,这么这么圆这么亮,是佛教的哪位菩萨啊?”
“哎,你再细看那背光!这该是准提和接引两位圣人吧?”
“这猴是什么背景,居然会被准提圣人看中?”
美猴王莫名妙就被人搭讪,还上来就说要收他为徒,本想一口拒绝,听到周围人的议论,毛耳朵一抖:准提?接引?这不是石墙上刻的名字么!美猴王珠一转,顿时收敛了自己想的脾气,从岩石上下来,笑嘻嘻地的道:“拜见二位恩人!”
准提喜不胜喜,讷讷地说:“你竟知道我们,莫不是去过水帘洞了。”
“弟有幸得恩人荫庇,确实在水帘洞住了百年有余。在石壁上瞧见师门的刻字,又听得族中长辈总说些于相声的古老故事,故而中仰慕,此番千里迢迢寻来,一是想找女娲恩人报再造之恩,二是斗胆想寻谢师,拜他为师,学习相声。”
美猴王思通透,没直接拒绝准提的收徒,而是在介绍中表示,不是我不愿意啊,我来拜师是想学相声的,你们能教我相声么?
“……”接引听得差点肌梗死,打从底出和谢圣出一辙的疑惑:这年头,怎么好胚各个都想学相声,都是什么毛病??
想开口说点什么,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兴奋的骚动:
“谢师——”
“啊啊啊,元始天尊也在哦,天尊天尊我爱您!”
“……”元始跟在谢圣身后走来,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都怪山七那伙,这些年想尽了各种办革新霸总文学,里的各种霸总形象都快被玩坏了,键是却越的喜欢,以至于对待原型元始天尊的热情也一潮更高过一潮。
老和通天也跟在谢圣身后,一个满脸我想回去睡觉,一个面菜色,都是被元始这一路上叨叨的。为周围人的兴奋,元始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只能说得更快:“……所以经过了封神量劫的教训,我们玄门收徒日后也该更加谨慎一点。这一点上,我觉得凤一师弟的做就非常值得学习,像他当初收鬼谷师侄——”
“啊!猴哥!”谢圣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注意力根本没放在元始的唠叨上,反倒是一就瞧见了人群中最亮的两颗光头,以及光头边那个就算过了多少会元,他都不可能会认不出的经典人物形象,不禁失声喊。
众人一时都没听明,谢师这突然喊的是什么。毕竟谁也不相信,以谢圣的辈份,居然还有能让他喊哥的存在。
谢圣使劲揉揉睛,确自己没有看错,激动地原地蹦跶了一下,对准圣爷冲了过去:“哎呀,幸会幸会……花果山来的吧?水帘洞住的好不好?”
美猴王好像有点被他的热情吓住了,被摇了半天手才有点迟钝地说:“啊,是,好……”
“这是干嘛呢?你怎么会在这呢?怎么跟准提和接引一起,接引没欺负你吧?”谢圣问个不停,又凶凶地瞪向一旁站着的接引。
“……??”接引委屈死了,明明是谢圣突然冲来截胡他们收徒,为什么他还要被质问。还有,为什么单单质问他啊!!他和准提的人品就差那么多吗?!
准提也是呆了半晌,才毫无说服力地道:“没有……”
美猴王连忙说:“二位圣人并未欺负我!我是来拜师的。”他将方才对准提、接引说的话又跟谢圣讲了一遍,这个时候,原本落在后面的元始等人也走了过来,恰好听见美猴王语带仰慕地对谢圣道:“……愿拜谢师为师!”
元始当场冷哼了一声,刚刚他才说了,收徒要严格——
谢圣超声:“还有这样的好事!?那你以后就是我的门弟了!!”
元始:“……嗯?!”
周围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接着这消息迅速扩散传开,不多时,整个无名山上下都吵吵嚷嚷起来。
门弟啊,什么概念!这猴看起来没什么特啊,怎么谢师过来就瞧了一,就收作门弟了?
谢圣拉着美猴王的手,都已经拳拳师爱地开始为猴哥做规划了:“你想学什么,的想学相声吗?我一倾所能地教你!不过修炼这方面呢,不是我的专长,好在咱们师门能人多,你看一看,这里是你的师兄老、二师兄元始……”谢师指着三清和二圣挨个数过,完全无视了准提和接引哀怨的表情,“……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跟他们请教。”
接引忍不住酸酸地说:“谢师说笑了,以您和师父的系,您收的徒弟想要听道,哪还有我们出手的必要。”
谢圣无比坦然地看了接引一样,慈爱地说:“犯傻了,我和你们师父也是需要二人世界的,这时候就需要你们挺身而出啦……不然我们收那么多弟干嘛。”
准提:“……qaq!”
·
不知道是不是根脚的系,美猴王——现在有名儿了,叫做孙悟空——聪明至极。
为谢圣与道祖度蜜月的次数实在太多了点,平日里悟空就总去各个师兄弟串门蹭课,兼收并蓄的能力,就连元始天尊也挑不出毛病。而且悟空学习的非常诚恳,还里有活儿,没过多久,他在师门中的地位就提升到了和光一样的存在,引得天庭、地府、佛教纷纷来邀请,希望能预一下小师弟未来的就业。
在这各方中,数准提最积极。老实人难得遇到一个让他一见动的弟人选,厚着脸皮将道场直接搬来了茶社,巴巴地和悟空搭系。
——辈份在这儿,徒弟是不可能了,但和孔宣、陆压一样,搞个五教主当当总可以吧?
某日,悟空听到准提师兄又一次这么跟他唠叨,点头说:“嗯嗯,实这段时间,我也有思考未来的展。最近我新学了一个术,可以分出千万化身,女娲师姐就建议我,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不多体验体验不同的工作,所以呢,我决,三方的邀请我都接!”
入门第二天,悟空就和女娲见过面了,当时一声母亲差点又引起师门内的辈份之乱。后来女娲跟悟空说了辈份的事,冷汗着表示:认儿是不可能认的,认个弟弟还。灵珠已经干过一次乱辈分的事了,她可不能再干。
准提:“——啊?这,这不好吧。”准提比较想独占师弟的!
“你是不是怕我化身不牢靠啊?”悟空单方面理解了一下师兄,把握十足地安慰道,“担,实我练化身是冲着斩三尸去的,师父让师娘教了我中诀窍,告诉我说,到时候呢可以派善尸跟你去佛教,恶尸跟昊天师兄去天庭,自我跟后土师姐去地府,本尊跟随他继续说相声。看看哪边待遇好,我更喜欢,就去哪边。”
准提:“…………”
从这件事情上,一下就能看出,在谢师里,谁才是亲徒弟,谁只是场面上的虚假师徒……
悟空嬉皮笑脸地搭过来:“师兄,你就丧眉耷了,我还不够优待师兄么?实话和你说,我善尸已斩,这便能叫他随你去佛教了,来。”悟空将他的善尸变出来,乃是一个拿着戒尺的马褂青年,经过这些年的修炼,半点猴样儿也看不出来了,“拉拉小手,师兄要好好待我的善尸哦。”
准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师弟,你学谢师说话……”话讲到一半,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钉在了悟空善尸手持的戒尺上。
这玩意儿的气息怎么这么熟悉,颇像当初他们刚进茶社,被道祖要求学规矩时,谢师手上所持的戒尺。他记得,后来这戒尺又传给了光,拿去荼毒三教的弟,难道兜兜转转之下,竟落到了悟空手中?
悟空善尸貌似很温和地冲着准提一笑:“谢师听说,好些三教弟被度去西方之后,很不服管教,忤逆师长,而且准提、接引两位师兄新收弟里也有不懂事的,故而特赐我此戒尺,上打圣佛,下打妖畜,祛除杂念,叫人彻悟。”
戒尺还由谢师亲自刻了字:醍醐灌顶。
悟空善尸挠挠头:“谢师说,果我入佛教,以后再给我配个棍棒,那个也有个名头,叫做‘当头棒喝’……”
准提:“……”
这“醍醐灌顶”、“当头棒喝”,和谢师那个“劝人向善”,都是一个系列的吧……??
·
虽说只争取到了四分之一的小师弟,但准提还是满意的——有总比没有好!
悟空善尸也很高兴:“帮人彻悟的感觉好啊!”
在茶社里,没人会当着狴犴的面不讲规矩,谁都烦被狴犴站门头。而且,悟空作为最小的弟,怎么也管不到师兄们头上,但在佛教就不一样了,辈分在这里,悟空一进去就是五教主,除了上头的四位师兄,教内谁都比不过他。
只有教内的弟一片凄风苦雨:
“呜呜,我以为,来到西方就能摆脱戒尺的阴影了……”
“为什么还能追到西方来,还我自由!”
“这以后,岂不是再也不能偷偷犯懒、犯戒了吗?”
当然了,诸多弟中也有打死不服的,比说准提的二弟金蝉。
佛多么枯燥啊,让他乖乖听课,不可能的,死也不可能的!
悟空就喜欢这种倔脾气的师侄,多有趣啊!每次轮到金蝉要去听二圣讲道的时候,他就施施然地跟在金蝉后头,一来也跟着蹭课,二来,见到金蝉搞小动作,就一戒尺上去,时常打得金蝉气鼓鼓的,但是下次他还敢。
悟空对此特感慨,某一天就跟师兄们说:“实灵山上下几千号人啊,就是金蝉让我记得最牢。打着打着打出感情了……”
接引不寒而栗,一旁的孔宣和陆压却连连点头,纷纷表意见,一个说自己对灵珠也是这样才总是牵挂,另一个说,常曦舅舅也是此才让自己颇为想念。
接引、准提:“…………”
我们的这几位副教主,性格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接引本都准备好了一肚话,被三个师弟这么一打岔,呆滞了半晌,才回忆起自己打算说什么:“……虽说我佛教现在弟众多,但是洪荒的气运着落在人族身上,我们的教义却难在人族中传播。好金蝉个性顽劣,我打算让他下凡受九九八十一难,一来磨炼品性,二来也好宣传教义。悟空师弟,我与准提算得,这是你成佛的机遇,等金蝉下凡之后,你可愿做他的引路人,监督他这一路西?”
接引以为,悟空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答应,毕竟这事儿吃力不讨好,还不留在教内潜修习,哪知道悟空听完此言,那双被太上老君用金丹愣喂出来的火金睛噌得一亮:“太好了!带我回去禀报师父,把‘当头棒喝’拿了下山。”
“……”接引张了好几次嘴,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说,“师弟,那‘当头棒喝’会不会太狠了点,金蝉下凡,只是□□凡胎……”
遭不住一棒的吧……
悟空笑嘻嘻:“这不还有沿路的九九八十一难嘛……”
接引、准提:“…………”
啊,这这这!
他们本还想在途中安排一些仙弟,给金蝉添些麻烦,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打坏了他们咋赔啊……
·
贞观十三年,观世音菩萨显灵,师玄奘立下誓言,愿上西天求取经,被唐太宗封为御弟,取号“三藏”,并遣两位从者随性保护。
话是这么说,可今洪荒陆妖鬼人魔混杂,两个凡人从者又有什么卵用?观音,也就是曾经的慈航道人,当场就淡笑着对唐玄宗道:“玄奘另有师徒缘分,莫叫无辜人伤了性命。”
就这么上下嘴皮一搭,唐三藏就连开局俩护卫都没了,回到寺庙里,好些徒弟都中忿忿:“菩萨难道不知凡间疾苦!只让师父您一人上路,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这一世的金蝉倒是佛坚,摇头道:“菩萨的安排自然有用意,怹说我另有师徒缘分,只怕是安排了厉害的弟在路上等我。让这些凡人从者跟去,确实是妄送性命。”
抱着这样的想,唐三藏打点装,次日就辞唐太宗启程出了。
开始的几天,一路风平浪静,后有一日,唐三藏路过一条崎岖山路,没留意一下失足,连人带马掉进坑中。还未来得及喊救命,不知从哪就刮来一阵妖风,气势汹汹冲他扑面而来。
唐三藏虽然佛坚,但人的本能还是怂的,连叫都没叫出声,一下跌坐到地,吓得脏都要跳出来之际,自天边突然传来一声厉喝:“呔!妖怪胆,吃我当头棒喝!”
一根丈二长短、碗口粗细的铁棒,照着妖风狠狠敲去,当场就把里头的妖怪打趴下了,出可怜的嘤嘤呻.吟。
唐三藏仰头一看,只见一年轻男,穿金色马褂,左手持戒尺,右手抓回铁棒,看起来器宇轩昂,颇为不俗。
唐三藏都有点不敢相认了,红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多谢救命,阁下可就是观世音菩萨所言,来护我西天取经的徒弟?”
“啊?”那年轻人一下瞪了睛,气地说,“胡叫!我是你师叔,是来监督你西天取经的。”
唐三藏:“……”
唐三藏:“……啊?”
作者有话要说: 唐三藏:这和我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