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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门被陆向北随手关上,随之他把叶夏壁咚到门后面,两人四目相接,看着对方漆黑如墨,像是能将人魂魄吸进去的双眸,叶夏浑身一僵,强装镇定说:“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陆向北没有作答,他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而后把人揽入怀,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下,唇齿间这才溢出清冷不失柔和的好听嗓音:“距离你成年还有好几年。”
“说得好像你已经成年似的。”
叶夏恢复自然,禁不住嘀咕一句。
“是啊,目前我也是未成年。”
陆向北低笑,但转瞬他浑身冒酸气儿:“离开集训队那会韩泽宇和你说什么?”
他这儿频道转得太快,以至于叶夏怔愣半晌,方对他的话作出反应,她上手在他俊脸上捏了把,故作凶巴巴说:“你是醋缸吗?动辄就吃醋,也不嫌酸得慌!”
“你没看出那小子对你的企图?”
“喂,没你这么吃醋的哈!”
拍开陆向北揽着自己的臂弯,叶夏伸出右手食指,戳着对方的胸膛,杏眸圆瞪:“我多大岁数,人孩子才几岁,你这样干吃醋有意思?”
陆向北后退,他家媳妇儿戳着他的胸膛逼近,忍笑,两人就这样幼稚的一个后退一个逼近,玩的不要太开心。
退到床边,陆向北攥住叶夏的手指,朝床边一坐,随手将人带入怀中,坐到他腿上。
“你现在是小萝莉,媳妇儿!”
陆向北觉得他很有必要提醒提醒媳妇儿:“何况你浑身都在发光,走哪都能吸引人的注意力,这让我无时无刻不紧张有人要撬我的墙角。”
不是他不够自信,是媳妇儿实在太优秀,让他不得不时刻防“狼”,免得一个不留神,媳妇儿就被“叼”走。
“你这是对自个不自信,还是在质疑我的人品?”
叶夏杏眸微眯,直直地盯着陆向北的眼镜,不等对方回答,她清脆好听的声音又响起:
“听好了,我对感情很专一的,这话我只说一次,日后你再说些有的没的,别怪我和你老死不相往来哦!还有,如若你胆敢做对不起我的事儿,我保证不带犹豫地踹了你!”
陆向北面部表情僵住,良久,他扯了扯嘴角,用额头在叶夏鬓角蹭了蹭,声线柔和,语气讨好,却难掩委屈说:“我不是质疑你什么,也不是对自己不自信,是你太优秀……”
叶夏轻捏捏眼前这毫无瑕疵的俊脸,语带揶揄:“就因为我太优秀,所以你担心自个被撬墙角?可这说来说去,还是你不信任我,对自个不够自信,现在你有什么要说的?”
陆向北求生欲极强,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我绝对没有不信任你,媳妇儿,你得相信我!”
“哦?既然不是不相信我,那就是你对自个不自信咯?”
叶夏逗陆向北逗得开心,而陆向北心里苦啊,他继续摇头,自信满满说:
“像我这么好的男人,这世上很难找到第二个。”
叶夏挑眉:“既然是这样,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不是担心,我……我是不喜欢有人对你居心叵测。”
陆向北说出大实话,闻言,叶夏捧着他的脸,眸光柔和,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清隽的眉眼:“按理说你常为我吃醋代表你特别在乎我,
而我该由衷感到高兴,但醋吃得过多对身体有害,因此,我允许你偶尔吃吃小醋,过多的咱就不吃了哈!”
陆向北揽着媳妇儿腰身的臂弯不自在地紧了紧,他静静地听叶夏说着,眸中柔色几乎要溢出眼眶,而叶夏就在他这样的目光下,在他额头和鼻梁上各亲了下,接着她环住他的脖颈,与他额头相抵,柔声说:
“在我心里你是唯一,就算这世上有更多更好更优秀的男人,我想嫁,想要相守一生的男人,除过你不会有第二个。”
“媳妇儿,你这是在向我表白?”
陆向北情绪激动,哑声问。
“我以前没对你表露过感情?”
叶夏傲娇反问。陆向北不带迟疑说:“在这个世界是第一次。”
上一世,是他先向媳妇儿表露感情的,随着两人了解加深,媳妇儿接受了他的感情,并对此没少做出回应。
好吧,这回应虽是在他们为爱鼓掌中流露出的,虽鲜少像今日这样说出一长串情话,可媳妇儿对他的感情是真挚的,是不容置疑的,他有真切感受到,且感受异常真切!
但要说的是,比之以前,他这会儿听到的,令他难以遏制地激动和愉悦。
直白!
主动!
媳妇儿主动而直白地向他说情话,嗯,是向他表白,两世以来,这似乎、好像是第一次。
“媳妇儿,我很感动,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向我表白。”
陆向北如是说着。叶夏好看的眉梢微不可察地跳了跳:“第一次?是吗?”
她在感情这块是理智的,要她动辄对喜欢的人表露自己的心意,咳咳咳……她不太能做到呢!至于刚刚说的那番话,大概是她脑子一抽,才一反常态做出的举动。
陆向北似是听出叶夏语气中隐藏的些许尴尬,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下,嗓音发闷且委屈:“没错,是第一次,你第一次向我表白。”
叶夏觉得这人好幼稚,都携手白头共度一世的老夫老妻了,还讲究什么表白?并追求什么第一次表白?
很无聊好不撒!
心里默默吐槽,叶夏却深知自己挺委屈这人的,性格中的理智,使得她对待感情是被动的一方,和她相比,其实此刻揽着她的这人在性格上同样属于理智型,
然,上一世两人间的感情发展,是他主动出击,对她表露喜欢,继而拉近两人间的距离,继而成就彼此间的感情。
想到这,叶夏清清嗓子,和陆向北四目相接,极其认真说:“我向你表白,高兴吗?”
她是不会说什么第一次不第一次的,即便她想弥补他心底那点缺失,即便她是真得第一次主动直白地向他表露感情,在这,是不会承认哒!
“高兴!不过媳妇儿要是能每天对我说一次,我会更开心!”
陆向北得了便宜还卖乖,听他所言,叶夏神色一滞,紧跟着她眼珠子转了下,手指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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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着呢。”
陆向北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慢半拍做出反应:“我没做梦。”
他的小丫头就是这么俏皮,竟然说他在做白日梦,真是拿她没办法!
叶夏装傻:“我有说什么吗?”陆向北嘴角抽了下,而后他在叶夏没留意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精芒,说:“我接受你的表白,回头我让爷奶和咱们同往大梨树,和你爸妈把咱俩的事定下来。”
“……”
叶夏杏眸圆睁:“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有这么心急的吗?她满打满算也就十岁,不能再等等?
“夏夏,你不愿意咱俩先订婚吗?如果可以,我都想立马和你登记结婚,同吃同住,永远在一起。”
陆向北目光专注,看着他眼里涌动的深情,叶夏张了张嘴,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和他本就是夫妻,现在订婚真没什么,倘若她推诿,无疑显得矫情。
“老爷子老太太很喜欢你,他们时刻想着你能做程家的孙媳妇儿,想着我能把你娶进门。夏夏,答应我好不好,咱们就当这是送给老爷子老太太的新年礼物。”
只要他和媳妇儿订婚,看哪个不知趣的,继续对他媳妇儿抱心思。
“你觉得光我答应就能成事?”
她年龄在这放着呢,家里能同意早早给她订婚?叶夏好整以暇地看着路向北,见对方抿唇半晌不语,她笑说:“只要你能说服我家里人,我没意见。”
陆向北目中神光一亮:“这可是你说的。”
叶夏语气肯定,点头:“对,是我说的。”
陆向北加以确认:“不许反悔?”
叶夏干脆利索:“不反悔。”
订婚又不是结婚,再说,她前面已答应这人,只等十八岁生辰一过,两人便立刻去民政局登记,现在先提前订婚,没毛病。
……
一楼客厅。
“老头子,你说咱要不要趁着春节给俩孩子把事儿定下来?”
程奶奶在陆向北给大梨树大队部打电话的时候,和程爷爷就在客厅坐着,他们从陆向北和江安的通话中,清楚感觉到大孙子是真对人小姑娘上了心,
否则,不会打着他们二老的幌子,对人家小姑娘的长辈撒谎,说他们想留小姑娘在京市过年。
不过他们也确实有那个意思,且没等他们和小姑娘提起呢,大孙子竟直接拨通电话,把小姑娘给留了下来,这无疑让他们高兴得很。
“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急?”
程爷爷口不对心,他其实和程奶奶一样,想把陆向北和叶夏的事儿先定下,免得看中的孙媳妇儿人选中途被别家截胡,但问题是,
他们家大孙子的确中意人家小姑娘,而人家小姑娘是否中意他们家大孙子,这尚且是个问号,如果他们冒冒失失给大梨树拨通电话,一方面显得鲁莽,另一方面则是对人江家的不尊重。
有此顾虑,程爷爷方没有对程奶奶的提议即刻做出认同。
“是订婚不是结婚,我怎么就急了?”
程奶奶瞥眼老伴儿,说:“夏夏多好啊,我是真不想错过这么好的孙媳妇,才想着把事儿先定下,免得有人在咱们前面截胡。”
小姑娘方方面面优秀,有这样的孙媳妇儿,日后他们的重孙孙铁定是个聪明漂亮的小宝贝儿。
程爷爷觉得老妻这话在理,可他心有顾虑,不得不说:“隽朗对夏夏有意,可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夏夏是否中意咱家隽朗?再说,夏夏才多大,她懂男女间的感情?”
这番话把程奶奶给问住了,她拧眉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打电话和夏夏爸妈把俩孩子的事儿说说,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若是夏夏爸妈不反对,我再问夏夏的意思,等夏夏也没意见,趁着春节咱们两家就把事儿定下来,怎样?”
“夏夏就在楼上,为什么不先问一声?”
程爷爷挑眉。“不都一样嘛,我和她家里人通过气儿,再问夏夏不迟。”只要小姑娘的爸妈没意见,她相信小姑娘这儿十之八九会答应,毕竟她家大孙子心有成算,不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
程爷爷不语,眼睁睁地看着老妻拨出一串号码。
陆向北给大梨树大队部拨电话那会,程奶奶就在座机旁的沙发上坐着,她有清晰看到陆向北拨出的数字,原本没刻意去记,熟料,这会子想要给大梨树打电话,脑中立马跃出当时的情景,按着记忆,大梨树大队部的电话很快被拨通……
大梨树。
江安是皱着眉头走出大队部的,他没想到闺女会被程家二老留在京市过年,更没想到前面刚挂了程家小子的电话,没隔多久,
又接到程家老太太的电话,说什么想和他们家结为亲家,问他们这边的意思,若是愿意的话,趁着春节两家先给孩子订婚。
搞什么?
他家闺女满打满算十岁好不,竟提出给她家大孙子和他闺女订婚,说俩孩子就像金童玉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想着对方是位老太太,他按捺住心头火,按捺住立时立刻挂断电话,耐着性子听对方说完,然后给出一句“孩子太小,暂不做考虑”。
挂断电话,他心里依旧不痛快,觉得程家小子尤为鸡贼,暑假期间来他家住那么长时间,又不怕远跑到他闺女的学校借读,做他闺女的同班同学,这无一不表明程家小子暑期出现在他家是有备而来。
回想起闺女滚下山坡送往镇卫生院的情景,回想起闺女从镇卫生院转到市人民医院的情景,回想起闺女回家养伤后的情景,江安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由捏得咯吱吱响。
臭小子!
毛都没长齐,就想拱他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这胆子也太肥了!
“出什么事了,脸这么黑?”
林兰烧好热水,正准备坐在院里洗衣服,抬眼间看到江安脸色极其难看地走进院里,禁不住问了句。
“有个臭小子打咱家闺女的主意。”
江安咬牙说着:“原以为那小子是个好的,不成想小小年纪就盯上了咱闺女,这简直是在找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