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们可知福建那边有生长一种能产出乳状胶水汁液的树木?”
问出这话,顾墨尘心里其实已然有底,只不过他想拉着保清保成等团子一起做件事儿,免得眼前的团子们觉得和他察觉越拉越大,影响兄弟间的感情,
再者,他刚刚也有说过,需要帮助的时候,会找兄弟们,既如此,他倒不如多多少少找点事给他们做。
“我倒是没听说过。”
保清摇头。
长华、长生和万黼还有团子胤祉亦摇头,唯有团子保成歪着头想了想,说:
“大概是去年吧,我有次在乾清宫听到皇阿玛念叨过乳状胶水汁液有何用,当时皇阿玛手上拿着一道折子,那折子是福建那边的官员呈上来的,不过七弟问这个做什么?”
顾墨尘唇角弯起抹轻浅的弧度,他回应保成一众:“轮胎,那种乳状胶水汁液可以制作成轮胎。”
“轮胎?就是车轮吗?”
万黼眨巴着眼睛问。顾墨尘点头:
“用那种乳状胶水汁液制成的车轮取代木质车轮,不仅能使得马车在行驶过程中省力,且少颠簸、耐磨,如果再做出一种叫弹簧的小物件安装在马车底部,那么就能在很大程度上解决颠簸问题。还有,你们看这个……”
拿起墨笔,三两下顾墨尘就画出一辆两轮自行车和一辆三轮自行车,在保清保成等团子看过来的时候,他放下墨笔,指着刚画好的图说:
“左边这两个轮子的叫自行车,人坐在车座上,只需轻轻用脚一踩踏板,车子就能轻松向前行驶;右边这个叫三轮自行车,
适用于小孩子骑行,对了,如果给左边这个自行车的后车轮两侧装上可拆卸的小车轮,将不仅成年人能骑,像二哥三哥也能坐上去自如骑行。”
“自行车?七弟,你打算把这玩意儿也整出来吗?”
保清眼睛亮闪闪地问,就是近两年颇有储君风范,稳重不少的团子保成,也同样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眸看向顾墨尘,与此同时,长华、长生和万黼、胤祉亦望向顾墨尘,个个眼睛里都闪动着晶亮的光芒。
顾墨尘点头:“自行车做起来不难,即便没有乳胶汁液制成的橡胶轮胎,单单用木头也能做出自行车,不过,骑上去的效果不怎么好。”
保清眉头微拧,问:“怎么个不好?”
不等顾墨尘做声,团子万黼就朝他亲哥投去个鄙视的眼神,奶声奶气说:
“大哥笨笨,木头自行车骑着肯定费力气呀,刚刚七弟有说过的,木质轮胎不仅行驶慢还颠簸,不耐用,骑上那样的自行车看起来虽然挺拉风,可是坐在上面我觉得八成不舒服。”
团子们经常待在叶夏身边,无形中学到不少超前的词儿。
也不是叶夏想把不适用于这个时代的词汇拉出来,是有时候和团子们玩着玩着,嘴里就猛不丁蹦出那么一两个现代词汇。譬如夸赞团子们“棒棒”和“超酷”、“拉风”等。
而团子们正处在学说话,模仿大人的年纪,和叶夏呆的时间一长,耳濡目染下学会几个新鲜词儿再正常不过。
“七弟,后面这个是什么:”长华指着图上的自行车后座问。顾墨尘作答:“后座,可驮人,驮着东西行走,”
手指前梁,他续说:“这里也能坐人,架捆绑好的东西。”
微顿须臾,他拿起墨笔在空白出又画出一辆自行车:“像这种没前梁的自行车适合女孩子骑行。”
团子保成这时说:“七弟想要福建那边产出乳状胶水汁液的树?”
顾墨尘摇头:
“能产出乳状胶水汁液的树叫橡胶树,我从皇玛嬷看过的那些杂记、游记中有看到,这橡胶树只能生长在无霜的地区,通俗点讲,就是橡胶树的生长条件和温度有关,咱们这边是北方,而橡胶树的生长环境,气温不能过低。”
“皇玛嬷的书架上确实有不少游记,杂记,我有看到过上面记载着有些树属于热带植物,生长需要较高的温度。”长华稚嫩的嗓音响起,紧跟着万黼蓦地笑呵呵说:“就譬如香蕉树,咱们这边就没有。”
团子胤祉眨了眨眼睛,歪着头问万黼:
“五哥,你说的是咱们吃的那个香蕉吗?”
团子万黼像大人似的轻拍拍团子胤祉的肩膀:“六弟很聪明,哥哥我说得这个香蕉树,正是皇阿玛前段时日赏给咱们的那个黄橙橙,每根像月牙儿的香蕉。”
宫里主子们吃的水果,有一部分都是广东、云南那边送进宫的贡品,眼下三藩即将平定,康熙帝收到地方官员快马送来的时令水果,给自己留了些,又给慈宁宫和宁寿宫送了些,剩下的分赐东宫和后宫孕有皇嗣的妃嫔。
眼下和顾墨尘待在一块的团子,要么是钟粹宫惠嫔的子嗣,要么是延禧宫荣嫔的子嗣,再就是毓庆宫的太子保成,自然个个都有吃到康熙帝赐的香蕉。“孤明白了,七弟是想要那种乳状胶水汁液。”
顾墨尘嘴角噙笑“嗯”了声,糯声说:“太子哥,要不这事就麻烦你了,看看能不能多弄些橡胶树产下的那种汁液。”
保成很爽快地应下:“没问题,你就等着哥哥的好消息吧。”
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三哥太小就算了,大哥二哥和四哥五哥不忙的时候,可以过来帮我一起做试验。”
保清和长华、长生、万黼眉眼间笑意尽然,痛快点头,见自个因为年龄被“歧视”了,团子胤祉的心情很不美丽,朝顾墨尘瞪眼:“七弟,六哥比你大!”
“我知道呀,六哥周岁三,虚岁四,年长我一岁,可是六哥走路依然会猛不丁跌倒,为了六哥的安全考虑,过来坐在一旁静静地看我们做实验可以,但帮忙弟弟觉得还是免了最好。”
他这话一出,立时笑声一片。
“七弟,你坏!”
团子胤祉磨牙,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眼顾墨尘,接着又瞪向上面几个哥哥:“还有大哥二哥、太子哥、四哥五哥,你们也坏,竟然笑话我。”
长生离团子胤祉最近,随手就在自家胞弟肥嘟嘟的脸儿上捏了把:“七弟又没说错,就在昨个,你还摔了一跤呢。”
团子胤祉婴儿肥的笑脸涨红:“那是我跑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的。”
长生轻笑:“平地上走着都能摔倒,更不用说跑了,小六,不想哥哥们笑你,不想七弟嫌弃你,先把路走稳再说吧!”
见团子胤祉脸儿涨红,委屈得快要掉泪珠子,顾墨尘眼底闪过一抹笑意,给团子胤祉解围:“六哥只是身体协调性不够好,等再长两岁,绝对不会再摔跤,这样吧,六哥到实验室帮点小忙,我是没意见的。”
“这还差不多。”
团子胤祉立马喜笑颜开,不过还是傲娇地给顾墨尘和保清等一个后脑勺:“七弟坏,哥哥们也坏,我决定一刻钟不理你们。”
结果,前面刚把“狠话”撂下,转瞬听到哥哥们在讨论自行车如何如何好玩,忍不住转过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挪动小身体加入其中。
……
有太多事要做,顾墨尘很忙,忙着听戴梓讲有关火器的知识,忙着和戴梓一起动手制作火器,忙着制作各种香味的香皂以及去污力极强的肥皂,还有研制各种香味的香水,提炼精油,遭音乐盒,这般忙忙碌碌下来,时间从六月进入到九月。
期间,康熙帝着心腹在外建立一个很大的厂房,里面划分出数个作坊,生产顾墨尘研制出的香皂、肥皂、润肤膏、香水、精油、
胭脂、口红等物件儿,有叶夏拟定的销售方案做助攻,产品一经面世,就在京中,乃至江南等富饶地区引起很大的轰动。
无人知道如春笋般遍地开的同一档次、规格,各类产品统一售价,铺面外挂的统一牌匾的铺子是哪个开的,只知主家非富即贵,
不是他人能随意招惹的。产品质量好,包装好,且有vip会员卡制,服务更是贴心周到,哪怕产品价格不便宜,贵妇小姐们都愿意把银子画在“秀妆堂”。
然,秀妆堂的产品不是说你有银子就能随时买到,在叶夏拟定的“饥饿”营销策略下,秀妆堂的产品都有量的限制,每次有新产品出售,亦或者前面售空的产品补货,都会提前在铺子外挂牌公布。
得到准确日期,贵妇小姐们无不安排身边的下人连夜去排队,免得自己梦寐以求的的香水、口红等被别人抢先买走。
要说秀妆堂是赚女人的银子,那么简单粗暴的“益智娱乐”无疑针对的是富贵人家子弟的腰包,尤其是不管秀妆堂的产品,
还是益智娱乐出的产品,都先从宫里流行开的,譬如宫里的娘娘们用秀妆堂的产品,皮肤变得水润白嫩,走起路来身上飘出若有似无的香气,
宛若九天仙子误入凡间,再譬如宫里的皇子公主都在玩飞行棋、军旗、跳棋等,据说玩过这棋那棋后,皇子们在课业上京城得到皇上和先生夸赞……
总之,有后宫的娘娘们和一众皇家团子无形中打广告,宫外权贵人家,皆以买到秀妆堂和益智娱乐出售的产品为荣。和娘娘们用一样的产品呢!阿哥公主们都在这玩这个,脑子个顶个的聪明,此时不买还等何时?!
看到国库一个月流入的银子数量,康熙帝高兴得眉开眼笑,想着要好好封赏封赏七儿子,而就在康熙帝准备拟旨封赏团子顾墨尘时,
得到消息,他家七儿子在戴梓协助下,成功造出第一把五连珠半自动火铳,好吧,是步木仓,是大清自己研制出的第一把五连发半自动步木仓,且经过初步试验,这半自动步木仓,稳定性极好,射程也理想得很。
放下朱笔,康熙帝坐上御辇,去往火器造办处。
“儿臣(臣等)叩见皇阿玛(皇上)!”
团子顾墨尘一看到康熙帝,就撩起袍摆,准备跪地,不料,康熙帝大步向前,伸手就把尚不满两周岁的儿子抱起,对戴梓等火器造办处的臣子说:“都起来吧。”
“谢皇上!”
戴梓等起身。
在场诸人,除过戴梓知道康熙帝待七阿哥非同一般,没有因康熙帝抱起七阿哥露出异样表情,其他人无不目露错愕,不过,转瞬这些人便恢复如常,旁人或许不知,他们却是知道的,这位年仅两周岁的七阿哥,那就不是一般孩子。
小小一点,说话行事不急不躁,并独自设计出五连珠半自动火铳,不说他们有多震惊,就是在火器研制方面有大才的戴梓大人,
都为七阿哥的才能大为赞叹。还有,七阿哥不怕累不怕热,在制造这第一把五连珠半自动火铳期间,几乎日日按时按点来他们火器造办处,看着并指正他们如何做出最完美的木仓械配件。
第一把五连珠半自动火铳制成,由戴梓大人拿起亲自试射,五连发,射程达标,没出现丁点绊子。于是,就在最短的时间内,引来皇上亲临火器造办处验收这把五连珠半自动步木仓。
在戴梓和火器造办处负责人引领下,康熙帝抱着团子顾墨尘来到试射场上。将儿子放到地上站稳,康熙帝在听完戴梓讲解后,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五连珠半自动步木仓,向前走出数步,瞄准远处的靶子,扣动扳机“砰!砰……”
五声响,每发正中靶心。
“好!好呀!戴梓,这五连珠半自动步木仓能这么成功造出来,你功不可没啊!”
康熙帝将木仓递回戴梓手上,朗笑着赞了对方一句。然,戴梓跪地连声说这功劳他愧不敢收,并说:“皇上明鉴,这五连珠半自动步木仓是七阿哥单独研制,并日日前来造办处指正师傅们如何造木仓械部件,臣在其中是真没帮上什么忙。”
“皇阿玛,儿臣有话说。”
团子顾墨尘仰起小脑袋,直直地看向康熙帝,见对方颔首,方奶声奶气说:
“先生有指正儿臣所绘图纸的不足之处,且有亲手造这五连发半自动步木仓的配件,还教授造办处的师傅们如何造出没有瑕疵的木仓械配件,皇阿玛,这五连发半自动步木仓能顺顺利利造出,能在试射中如此成功,先生有大功。”
“嗯,阿玛知道了,回头大家都有赏。”
康熙帝说着,就将糯米团子顾墨尘重新抱起:“回宫。”
他唇齿间淡淡溢出两字,而后走出造办处。梁九功招呼御辇到跟前,康熙帝直接抱着团子顾墨尘坐到上面。
“皇阿玛,这样不合适。”
顾墨尘奶声奶气地说着,摆明了想要下御辇,却被康熙帝收紧臂弯,在他腿上牢牢坐好:“乖乖坐着,阿玛说可以就可以。”
梁九功扬声高喊:“起驾!”
御辇前行,康熙帝不知想到什么,问怀中的团子:“小七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你说,阿玛保准应允你。”
顾墨尘先是一怔,旋即摇头:“儿臣只想为皇阿玛为咱们大清做事,不要什么赏赐,再说,儿臣身为皇阿玛的儿子,身为大清朝的皇子,理应帮皇阿玛分忧,理应为我们大清的发展添砖加瓦。”
屈指在他鼻头上轻刮了下,康熙帝心里又软又暖,眸色柔和而宠溺:“还有一个来月你才两周岁,你说说你这小小的脑袋瓜里怎就装了这么多责任?
听好了,皇阿玛允你痛痛快快玩俩月,等玩够了你若想继续做研究,皇阿玛不阻拦你,但在这两个月里,皇阿玛不想看到你装在实验室,也不想看到你日日跑火器造办处,还有,皇阿玛一回宫就下旨此封你为贝勒,高兴吧?”
顾墨尘一双眼睛圆睁:“皇阿玛要册封儿臣为贝勒?可是儿臣还这么小,又没为咱大清做多少贡献,怎么可以……”
康熙帝没等他说出后话,就温声截断:“秀妆堂和益智娱乐给国库一个月就入了近十六万两白银,这都是谁的功劳?再就是五连发半自动步木仓顺利造出,
且试射成功,这又是谁的功劳?而且皇阿玛可听戴梓说了,你研发的这款五连发半自动步木仓,在造价上并不是特别高,皇阿玛已经决定,先生产一百支,配备给火器营,后头生产量大了,便往各驻军中发放。”
顾墨尘知道自古以来的皇帝都是金口玉言,话已出口,断不可能让皇帝收回,但他想了想,还是说:
“如果皇阿玛真要册封儿臣为贝勒,儿臣在此就先谢谢皇阿玛了,可是儿臣再研制香皂那些小物件,以及数日前刚烧制好水泥和即将要制造出来的自行车,
其中都有哥哥们帮忙,所以,还请皇阿玛也给予哥哥们适当的赏赐,对了,皇阿玛赏赐时别忘了儿臣的先生。”
看着小人儿拱手面向在即,神色认真的样儿,康熙帝勾了勾嘴角,眸中笑意蕴染而开:“好,皇阿玛都封赏!”
……
永和宫。
“主子,奴才刚听到一个好消息。”
琴心一脸喜色地走进殿门,朝德嫔先是一礼,随之就禀说:“咱们七阿哥自个研制的伙同造出来了,据说试射很成功,皇上一听到消息就去了火器造办处,主子,你说七阿哥立下这么个大功,皇上会不会封赏七阿哥啊?”
德嫔心里是愉悦的,面上却不动声色:“圣心难测,不是本宫能随随便便乱猜的,”
微顿须臾,德嫔看向琴心:“让宫里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小心本宫撕了你们的嘴。”
说到后面,德嫔的语气不由加重,闻言,琴心忙恭敬回应:“奴才谨记所言,这就去和挑眉说一声。”
琴心比琴笙年长两岁,性子稳重,做声也向来谨慎,刚刚就是突然间听到下面的小太监从外面探听来那么个好消息,一个没忍住,才免不得太过高兴些快步进殿向主子回禀。
被德嫔敲打,琴心心里挺自责的,自从跟着主子从承乾宫搬到永和宫正殿,她就受主子恩宠,成为永和宫的掌事姑姑,平日里说话行事,
作为主子身边的心腹,她无疑是主子的门面,怎能在刚才不知轻重,将情绪直白地挂在脸上,且在主子面前说出那么一番话?
走出正殿,琴心敛起心绪,又深吸口气,将在正殿内外伺候的宫人召集到一出,肃着脸一阵敲打。
当然,她可没提七阿哥这个小主子一句半句。
这宫里宫外无人不知七阿哥的生母是他们的主子,然,七阿哥在名义上却是承乾宫的小阿哥,虽说从过了百日就养在宁寿宫,但皇上一日没把七阿哥还给他们主子,七阿哥就一日是承乾宫贵妃佟佳氏的养子。
想想,她都为主子感到委屈。
不过,他们主子也是个有福气的,这不今年又生下十阿哥,现今十阿哥七个来月,身体健康结实,一看到七阿哥这个胞兄,就高兴得拍手,而七阿哥每次到永和宫玩儿,都会逗逗十阿哥,可见两兄弟关系亲近着呢。
今日若是七阿哥真得了皇上的封赏,不说主子和十阿哥脸上有光,就是他们这些伺候主子的奴才,也倍觉有面子。让宫人都在外殿伺候,
德嫔从乳母手中接过儿子胤祚,娘俩进了内殿,她将小家伙放到榻上背靠大引枕坐好,点着儿子的鼻头笑说:“听到琴心说的了吧?你七哥真聪明,仅比你年长一岁多一点,就能帮你皇阿玛做事,额娘心里好高兴。”
团子胤祚像是听懂了似的,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陪着他额娘一起为兄长高兴,见状,德嫔捏着绢帕轻轻帮儿子拭去嘴角的哈喇子,柔声续说:
“你七哥很有出息,额娘希望你长大了好好跟着你七哥学习,要听你七哥的话,要和你七哥一条心,因为你们是嫡亲兄弟,
额娘相信你七哥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会对你这个亲兄弟好的。你七哥生下来就从额娘身边被抱离,额娘对不起你七哥,这近两年来,
额娘虽常有去太后宫里看你七哥,可和你从生下来就在额娘身边,有额娘疼爱,你七哥着实可怜了些。但你七哥却也是有福的,
他有幸被你皇阿玛抱到太后身边养着,而太后对你七哥极好,有时候连额娘都羡慕你七哥呢,能得到太后亲自照顾。”
记得第一次看到太后抱着胤禛,走进内殿,将胤禛放到自己床榻边的摇篮里时,她心里不可谓不震撼。
太后是什么身份,一个小阿哥竟劳烦身份尊贵的太后亲自照看,日常吃食都不让乳母和宫女太监插手,只是在走出宁寿宫到御花园遛弯时,才由乳母抱一小会,相比起太后,她一个做额娘的,从心底说,怕是都做不到太后这种地步。
秋高气爽,惠嫔约荣嫔走在御花园中散心,两人的随侍宫女不远不近跟在身后,惠嫔嘴角动了动,说:“德妹妹倒是生了个好儿子……”
她这话刚出个头,就被荣平轻声截断:“姐姐说什么胡话,七阿哥可是贵妃的儿子,和德妹妹可没半点干系。”
起码现在没有。
“又不是什么秘密,妹妹至于这般小心?”
七阿哥是谁生的,又是如何到承乾宫成为贵妃的养子,宫里宫外就没不知道的,只是大家嘴上不说罢了,惠嫔暗自翻个白眼儿,撇嘴说:“贵妃能耐,抢了人家的儿子,但结果呢?”
两人走进就近的凉亭中坐下,着随侍宫女在亭外候着,惠嫔方接说:“慈仁宫走水,八成和承乾宫有关,不然锦慧不会被皇上身边的近卫送去慎行司,那位更不会被皇上禁足承乾宫,同时命咱们姐妹插手后宫诸事。”
“姐姐好端端的提那茬做什么?”
荣平眉头微蹙:“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到,准得给姐姐惹一身是非。”
惠嫔却不以为意:“我纳喇氏行得端做得正,没什么可怕的。给你说这些,我就是心里高兴,觉得承乾宫那位就是个笑话,抢去的孩子没养多长时间,就被皇上抱到太后宫里,现在七阿哥如此有出息,那位心里还不得酸个半死。”
荣嫔一脸无奈:“人家酸什么酸?!不管怎么说,七阿哥都是承乾宫的养子,这是眼下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何况七阿哥对贵妃尊敬着呢,你是没瞧见过,还是没听到过,七阿哥自打能走路,日日都要去承乾宫向贵妃请安呢。”
“你不也说的只是眼下,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再说了,七阿哥去永和宫的次数也不少吧?”
惠嫔如是说着,闻言,荣嫔静默须臾,启唇:“没皇上的圣旨,德妹妹不会认七阿哥的。”
“认不认有区别吗?七阿哥那么聪明,即便身边没人说闲话,难道看不出德嫔和贵妃对他的态度?我给你说啊,我是真羡慕德嫔生了个好日子,
哪里像我生的那两个,一个只知道成日在演武场练骑射,一个除过吃就是玩儿,脑子往正事儿一点都不用。”
“姐姐这么说,那我生的那三个还不是一样,但孩子和孩子不一样,咱们没必要拿七阿哥和他的哥哥们比,再说,七阿哥那就是个独特的存在,
况且七阿哥并未因为自己的特别之处就小瞧他的哥哥们,我可是没少听长生和胤祉在耳边说,七阿哥在研制那些咱们女人用的东西时,
时常叫哥哥们在旁帮忙呢,你说七阿哥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是想让哥哥们沾沾他的光,在皇上那留个好印象?!姐姐,说实话,不关乎别的,单就七阿哥是太后一手养的,我就发自心底喜欢这孩子,”
说到这,荣嫔神色间流露出些许怅然:“当初若不是太后,我的长华一生下来就会离开我,后来又是太后救了我的长生一命,
姐姐,如果说长华长生是我带到这个世上的,那么太后无疑给了他们第二条命,我感谢太后,真得非常感谢,然,太后说过什么吗?
没有,太后从来没有因为她救过长华长生,就对我要求过什么,甚至还帮我养了长华长生几年,这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于心。”
惠嫔被荣嫔一番话无疑带动了情绪,她同样神色怅然:“太后又不是只对你们母子有恩,我的万黼还不是太后救下的……太后真得是个很好的长辈,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想不通承乾宫那位为何要害太后。”
“姐姐难道没听说得妹妹在生七阿哥时差点……”
荣嫔到嘴边的话并未说完,但惠嫔已明了其意:“是了,多半是因为那件事。”
太后及时出现,救下乌雅氏一命,贵妃因而迁怒太后,才会……
寻思到这,惠嫔立马打住,没有继续想下去。真够狠的,竟敢因后宫那么点腌臜事,对太后行恶,也多亏背后有个强盛的娘家,也多亏和皇上是表兄妹,否则,诛九族都不为过。
皇上,表妹……惠嫔在心里嗤笑,不是挺孝顺太后么,但在贵妃对太后行恶这件事上,又是怎么做的?
康熙从火器造办处回到乾清宫,不带犹豫地拟旨,册封团子顾墨尘为贝勒,大阿哥保清、二阿哥长华、四阿哥长生到六阿哥胤祉全为贝子,
并给每人都有赏赐,戴梓的官位由从五品翰林院侍讲晋升为从四品翰林院侍讲学士,直接连升两级。
圣旨一出,后宫沸腾了,尤其是惠嫔、荣嫔高兴至极,她们的儿子完全是跟着七阿哥沾了光,才有幸在小小年岁被皇上册封为贝子,
虽说和七阿哥相比,贝子的爵位是低了下,且一下子出了五个贝子,显得没什么特别之处,可这五个贝子完全被钟粹宫和延禧宫的小主子垄断,还能有比这更荣耀的吗?
钟粹宫和延禧宫喜气洋洋,就是永和宫这边在得知七阿哥胤禛被皇上册封为贝勒,宫人们看着没露出什么异样,但个个眼里都染着满满的笑意。
德嫔更是高兴得抱起儿子胤祚在内殿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方把满心愉悦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