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究根结底,所有事情的源头,都是老娘给她遭的那门亲事引起的,因此,在发觉陆哥媳妇没像前世那样死掉,她心乱如麻,又岂能好声好气地和家里人说话?
“你……你怎能这么说娘……”
王婶子先是一怔,旋即身子晃了晃,抹着泪涩声说:“在你心里,娘就是个偏心眼的,不顾闺女的死活,只一心为儿子考虑,好好好……”转身,她脚步虚晃,遏制着满心苦楚和伤痛,一步一步出了房门。
盯着她的消瘦,有些微佝偻的凄伤背影,王巧儿捂住嘴,眼里的泪大颗大颗滚落,无声哭起来。
陆家。
满心愧疚地送走娘家兄弟,陆大嫂遏制着心底对叶夏的愤恨,状若无事地回到陆家,看到她走进院子,陆老太太当即就朝地上淬一口,紧跟着就是好一阵冷嘲热讽,使得陆大嫂没敢在院里多停留一刻。
要是仅仅这样,陆大嫂不说一声,和陆大哥怄气跑回娘家一事倒也就算了了,但坏就坏在陆大哥顶着一张猪头脸下工回家,惊得老太太直接尖叫一声,问老伴究竟出啥事了,竟把他的大儿子弄成这副熊样子。
陆老汉蹲在院里只顾着“吧嗒吧嗒”吸他的烟锅,对她的问话像是全然没听到似的。
怒极之下,老太太把火发到陆三哥身上,边骂边用拳头重重地往这个儿子背上招呼。
“你是死人啊?看着你大哥被人打,啊?”
“咋不让人打死你哩?”
“说,你大哥身上的伤到底是哪个混蛋玩意给整得?”
“死人,两口子全是死人!天天只知道吃,不知道下蛋,老娘当初咋就瞎了眼,娶个丧门精进老陆家的门。”
“没种的玩意,一个丧门精有啥好的?娶进门当个宝供着,结果给你整出一窝赔钱货!”
类似这样的言语,老太太最少往外喷一刻钟。
陆三哥是个老实的,直愣愣地杵在院里由着老娘责骂,拳头招呼,见老太太的火气慢慢降下来,他吞吞吐吐地才说出发生在陆大哥身上的事儿。
这下可了不得了,老太太怒气腾腾地地冲进灶房,抢过陆大嫂手里的饭碗,嘴里一个劲地骂着滚,且随手从陆大嫂头上揪下一撮头发。
疼得陆大嫂发出一声刺耳的痛呼,接着躲过老太太再此伸过来的“利爪”,迅速跑出灶房:“陆向东,你想要一尸两命,就蹲在那装死人!”
自打生完铁蛋,她的月事就出现了不规律,也没再怀过崽子,本以为身子坏了,加上已经生有两子两女,婆子又不给拿钱出来,就没去公社卫生院看过,熟料,这时隔多年,她竟然再次怀上。
说起来,是老娘看她闻到鱼腥味大吐特吐,拽着她到村里赤脚医生郝叔家,请郝叔给她搭脉诊断出的。
仨月,她肚里的崽子,马上快三个月。
有这么个护身符在,她听老娘的话被兄弟们护送回家,心里其实蛮有底气的。
“……你说啥?”
陆大哥反射弧有些长,待他从陆大嫂的话中回过神,蓦地起身,挡住老太太扑向陆大嫂的脚步:“啥叫一尸两命?”
“你又要有儿子了。”
陆大嫂单手撑在后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