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贤妃陈彤宫里发现了曼陀罗花粉,后宫炸开了锅。
高涵已恢复皇贵妃名号,仍是掌管六宫。
后宫各宫等着瞧一场大戏。
晌午,皇贵妃娘娘率领昭和殿一众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去了陈彤所住的敏绣宫,杀气腾腾,沿路妃嫔奴才见了赶紧躲藏。
“皇贵妃娘娘驾到!”
陈彤入宫以来高涵头一次踏进敏绣宫,进门见到陈彤穿戴整齐,看到自己进来,方从椅子上起身给自己行礼,像是在等着一样。
高涵未想到令嫔刘青容也在,一身素色单衣不起眼,站在人堆里,差点儿把她当成了宫女。她也一同给高涵行礼。
这俩人连同敏绣宫里满屋子的奴才都在那或蹲或跪着行礼,未有让他们免礼。高涵径直走到上座坐下来。不敢背对皇贵妃,众人只得跪着蹲着转过脸儿来。
跪着的还好,蹲着的快要受不住。
高涵开口道:“知道本宫为何来么?”
刘青容和陈彤坚持不住,干脆趁着这个话茬直接跪下去,反倒舒服点儿。陈彤回道:“臣妾不知皇贵妃娘娘为何至此。”
高涵直截了当,声色严厉:“不知道?哼,本宫近来受的苦,当是跟你们做游戏呢?别绕圈子,碧婉在哪儿?”
陈彤未接,反倒是刘青容一脸纯真:“皇贵妃娘娘的丫头,贤妃娘娘怎么知道在哪儿?怕不是和谁锁在一起,出不来了吧。”
含沙射影,讽刺高涵。
刘青容的身子跪得很直,正在高涵面前,一点儿没犹豫,抬腿一记窝心脚,踹得刘青容吃不住力倒下去。
高涵抖了抖袍子,轻轻弹了弹脚上的缠金丝繁花鞋。(踹了一脚,还精神轻蔑。)
“后宫之中,哪能由你来造次!”
伸手一指跪在其中的宫女冰儿:“你说说,怎么回事?”
冰儿是敏绣宫里的宫女,也是高家的眼线。
“回禀皇贵妃娘娘,今天早上奴婢打扫院子看到有一处聚集一大堆蚂蚁,奴婢觉得蹊跷,怕不是地下有什么不洁的东西,引来了蚂蚁。便抛开泥土看看里面有什么招蚂蚁的东西,快些打扫了。谁知里头埋了只死鸡,吓了奴婢一跳。”
陈彤瞥了一眼冰儿,暗道不好。
冰儿接着说:“奴婢觉得蹊跷,这鸡怎么埋在敏绣宫的院子里。想来最近宫中正查什么□□迷药之类的,奴婢也不懂,想着万一是个线索,就赶紧禀报了皇贵妃娘娘。”
刘青容冷笑:“觉着是线索,怎么不禀报皇后,却禀报皇贵妃娘娘?”
高涵冷冷道:“小顺子,掌嘴!”
小顺子便来在刘青容面前,用力打下去。
高涵蔑道:“令嫔既在后宫,竟然不知皇后已经没有管理六宫之权,本宫专管后宫,怎么不能向本宫禀报?”
陈彤知道这分明是找茬,开口道:“皇贵妃娘娘,一个死鸡而已。不过是前些日子御膳房送给敏秀宫小厨房里的一只鸡,给臣妾炖汤的,看着像是生了病,未敢吃,才埋在院子里,没想到惊动了娘娘。”
高涵等的就是这句话。
心中暗喜,掩盖道:“哦,原来这鸡是敏绣宫小厨房的?”
陈彤忽然反应过来,不好。
高涵冷笑:“传召乐安杰,哦,不,多传点儿太医过来,一同验验这鸡有什么问题。”
当值的太医赶来,乐安杰也在其中,看到跪了满屋子的人,高涵坐在上头,明白了形势。众太医合议,这死鸡的鸡嗉子里有大剂量的曼陀罗花粉,明显是试药的鸡。
高涵得意,这鸡确不是敏绣宫的,正是冰儿埋的。刚才估计诱导陈彤上当。以为自己编了个谎,就能把此事遮掩过去?哼,只会坐得更实。
一屋子人陷入僵局,高涵正准备开口,捉拿陈彤。
刘青容此时却挺身而出道:“皇贵妃娘娘,这鸡是臣妾的,与贤妃娘娘无关,是臣妾一手策划陷害皇贵妃娘娘,用曼陀罗花粉制药迷昏娘娘,那日趁着不注意偷偷埋在娘娘后院的。”
从一开始刘青容就做好准备,与陈彤一起对抗高涵。一直以来,陈彤与高涵都极少正面对抗。陈老邪玩儿的一招丢车保帅。刘青容出来替陈彤当刀。
“真不注意,抱个鸡进来,贤妃娘娘都未发觉?”
刘青容低沉道:“放在食盒里带进来,让我的丫鬟,小月,悄悄埋下的。”
自不必问,那小月定是陈家一派的人。
刘青容被关进慎刑司,等候发落。众人皆知,谋害皇贵妃和王爷,是杀头的罪过。
高涵拢了拢云鬓,陈家送进宫来的这一波,已经被自己处置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个陈彤单打了。胜利似乎指日可待。不着急,我高涵高家陪你陈老邪陈家,慢慢玩儿。谁先趴下谁就输了。
入夜,高涵精神疲惫。
想起未有碧婉给自己捶背调笑,顿感失落,闭眼合衣躺在榻上。
一旁的宫女们不知贵妃娘娘是睡是醒,不敢妄自上前。
景祯轻轻推门进来,看高涵躺在榻上,以为她睡下,对着宫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并示意她们退下。
景祯来在高涵塌边,看着和衣而睡的她,顿生心疼,暗自嘟囔:“一定累坏了吧。”复又从床上拿来软被,轻轻给她盖上,并把边角卷好。
高涵并未睡着,装睡下,很有趣。
景祯在塌边坐下,看到高涵仍是一脸精致的妆容,头上的金钗步摇都未去,手上还挂了个镯子。暗叹,小家伙,真懒呐。
又看看她肤若凝脂,脸上淡扫的胭脂,一抹绯红,抓挠着自己的心肝。
忍不住喃喃自语:“倘若朕不是皇上,小家伙,你就不会这么累了吧。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好看多可爱,为何却落下个‘妖精’的污名。是因为朕,还是为了朕?”
说着,附身轻吻上她的脸颊,柔嫩甜香,忍不住伸舌轻舔了一下,吃到她脸上的胭脂。
高涵被他弄得痒,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再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