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超坚持不懈地努力下,终于打通了展浩的电话。
“喂。”展浩的声音满是疲惫,“正好刚想问你,怎么程九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她今天上班了吗？”
梁超本来在开会,看见是展浩的电话才赶紧跑出来接起，此刻他转身背对着会议室，一只手捂着话筒,小声且急切：“我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怎么你都没回啊？”
“东京这边的项目出了问题,我是总工程师，需要我签字才能启动应急方案，事情着急，下飞机的时候我就忘了开手机了。”展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事说事。”
“刚才程九珠是来上班了，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个八卦消息就跑了出去，现在还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梁超这边也很纳闷。
电话那边的展浩眉头一皱：“谁的八卦消息？”
“叫贺优,是个女明星,她经纪人好像被人爆料说是淫媒,还和她有一腿。”梁超打开微博，看到贺优和她经纪人的词条都还在热搜上,就顺手点开，看到了橙娱官微发的最新状态，自言自语地念道,“橙娱说一个小时以后要召开记者发布会说明这件事，届时贺优也会到场参加发布会……程九珠是贺优的粉丝吗？”
展浩知道程九珠现在肯定是去找贺优了，才没空接他的电话。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梁超，我的飞机票是几点的？”
“等一下我帮你看看。”梁超打开他的日程表，手指上下滑动，“东京时间下午三点”
“有没有再早的飞机？”
梁超打开航班表：“只有一班一点半的了，你那边现在应该已经十二点多了吧，这班还能赶上吗？”
“我已经在车上了，应该赶得上，就改签这班。”展浩说。
“只剩头等舱了。”梁超说。
展浩闭上眼睛，向后靠在椅背上：“改吧，多出来的钱我自己补上。”
与此同时，发布会现场已经乱作一团。
提前到场的贺优打乱了橙娱高层的计划，他们派人来请贺优下楼，说要先一起开个会，两边商量出一个统一的说法，但贺优坚决反对，人像是黏在了椅子上一样，不管旁边的人怎么说都不动。
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威哥亲自上来带她下去，而且在商量的过程中必须有其他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场，还要保安上来保证她的安全。
“贺优姐，许总的电话。”
被派上来和贺优沟通的小助理战战兢兢地把手机递上前。
贺优接过来，眼中的戾气微微收敛：“许总。”
“贺优，我们没有必要撕破脸吧。”许总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阴沉。
“当然，许总，我在橙娱五年，是橙娱一手把我捧到现在这个位置，我一直对您和整个公司都心存感激，这您是知道的。就因为这样，我想成立工作室的想法才会拖了两年才告诉您。”贺优的语气非常冷静，“不过许总，我也很清楚地记得在我刚进入橙娱的时候，这间公司才只有十几个签约艺人，而五年以后这十几个人里面只剩下我一个，如今橙娱已经成为了内地三大娱乐公司之一，您向挖什么大牌都可以挖过来，那么我这颗摇钱树是不是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呢？”
“开个人工作室这件事，还能不能商量？”许总也放缓了语速，开始对她循循善诱，“橙娱现在需要一个一姐坐镇，我们是签了很多新人进来，但是我保证，公司的工作还是会以你为先，所有资源和角色你有优先选择权，怎么样？”
“也就是说这件事可以商量，是吗？”贺优问。
“当然。”许总看着办公室里满满的人，“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你。”
“那么威哥呢？”她说，“我和你们谈的前提，是公司出面保住威哥。”
“……”许总沉默了两秒，咬了咬牙，“贺优，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那三个新人？”
“她们可以和我比吗？”贺优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地嗤笑。
在这一刻，她就是这个房间里的女王。
“哇，好帅啊。”工作人员女孩望着贺优，眼里满是花痴。
“好，你先跟着助理下来，我立刻让人去带威哥过来，我们统一一下等会儿发布会的口径，可以吗？”
“当然。”
贺优挂了电话，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手机递给一边等着的小助理。
小助理感激涕零地接过手机，向旁边迈了一步让出中间的路：“贺优姐，这边请。”
贺优走到程九珠面前对她说：“珠珠，你在这儿等我，半小时后回来开发布会，开完会我们一起回去。”
程九珠没说话，只是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霸气。
贺优笑了笑，跟着小助理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剩下的工作人员开始一边讨论着刚才贺优和许总的电话一边继续布置会场，而程九珠则是自己找了个角落坐着，等发布会的开始。
指纹解锁半天手机屏幕也不亮，程九珠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她出来的匆忙包里也没有充电器，四下看看之后，只能起身走向刚才围着贺优的那几个女孩中的短发女孩。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有没有充电器？”
那女孩看了她的手机一眼，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扯出充电线递给她：“喏，给你。”
“谢谢。”
程九珠刚想转头，那女孩又拉住了她：“等一下，你是贺优的助理吗？”
“我是她朋友。”程九珠说。
女孩点了点头，跟在她身旁走到刚才她坐的地方，看她弯腰找到插排，给自己的手机充了电，才在她身边坐下。
“有什么事吗？”程九珠好奇地问。
“呃……”女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问道，“我听说贺优下一步要开工作室了，到时候一定需要重新招聘不少员工，说实话，我在橙娱做的也不开心，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有机会去贺优的工作室工作呢？”
程九珠听懂了她的潜台词。
“其实她要开工作室这件事，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至于她的招聘计划我更是不太清楚——”她顿了一下，“要不这样吧，你把电话号码抄给我，如果之后她真的能顺利成立工作室，我会记得你的电话给她，提醒她联系你。”
那女生似乎有点沮丧，但还是从包里找了张纸扯下来，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都写在了上面。
“谢谢你。”
程九珠看着字条，女孩的名字叫程筱好。
是个挺漂亮的姑娘，这张脸也足够成为他进入娱乐圈的敲门砖。如果日后贺优成立工作室，必须签约新人的时候，或许这个电话能成为她今天付出善意的回报。
程九珠想。
两分钟后，黑屏的手机自动开机亮起，她刚拿到手里，就看到通知栏的一连串轰炸——有app的各种推送，微信消息，还有未接来电。
未接来电是展浩和梁超的，微信消息也是这两人的。
【展浩：抱歉，昨天不是故意跟踪你，是怕你去和周兰渊吃饭答应他的追求，多的话等我回来再说。】
这条是今天早些时候发的，程九珠看时间，那时候她正开着车勇闯狗仔关，没空看手机就错过了他的道歉。
程九珠看到这句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后面一条是一小时后发的。
【展浩：我看到贺优的新闻了，去找她的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我要上飞机了，三点半到芜城。】
【展浩：想见你。】
想见你。
程九珠看到这三个字立刻耳根滚烫，整张脸的温度直线上升。
她心虚地掩起手机捂在胸口上，小心翼翼看看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在注意自己，这才重新看向手机屏幕。
这三个字让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甚至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和韩呈碌分手以后回到芜城到现在，已经过了六年，这六年期间她虽然没有自己的爱情，但也看了和听了很多周围的故事，她害怕自己成为故事的主角，所以一直抗拒着异性给予自己的好感，就像当初逃离学校一样，逃脱那些可能会给她带来伤害的人。
但是展浩的出现，却让她开始重新有了想要走出自己的堡垒，重新拥抱的冲动。
或许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机了，他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了。
周围的每个人都很勇敢，程九珠也想勇敢一次。
【程九珠：我也想见你】
发完这五个字，眼前的聊天记录仿佛能灼人眼球似的。
程九珠立刻关上聊天页面，深吸一口气——她定了定神，为了让脸上的燥热赶快褪去，她连忙把展浩的头像滑上去，假装自己从未回过消息，继续向下翻看。
下面就是梁超，他就唠叨多了，一下子给她发了十几条消息。
她扫了一眼，就是问她去哪里，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需不需要帮忙这些。
【程九珠：没事，就是今天不去公司了。】
然后还加了个兔子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