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震惊地转头看向展太太,用那种诧异的眼神,眉弓向前顶出,眼窝深深凹陷：“faye,你没有告诉我你现在是已婚！”
展太太不愧是世家养出的闺秀，就算在这个时候，还保持着优雅：“瓦尔,这个问题我回去再给你解释，好吗？”
“解释？我不知道你还能怎么解释？”瓦尔激动之下切换成了俄语,程九珠听不懂，王熊猫就在旁边小声给她翻译。
“你是告诉过我你有一个很大的儿子，我也说过不在乎你的年纪，也不在意你有过婚史,但你却对我隐瞒了你的婚姻并没有结束的事实——”瓦尔愤怒地攥紧拳头，垂在身侧,“我以为我们是在恋爱，可你现在却告诉我,我们只是背着你的老公在偷情！”
“我是真的爱你的,瓦尔。”展太太上前一步,急切地挽留。
王熊猫翻译出这句话之后,他和程九珠同时动作顿了一下。
“展先生他——俄语水平怎么样？”程九珠问。
“和我的中文水平差不多。”王熊猫和她对视一眼，“他大学的二外就是俄语。”
在异国他乡发现自己母亲和别人出轨,还要经历母亲在自己面前向另一个男人表白这样的冲击。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了展浩的声音。
“你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我不感兴趣。”展浩的声音如果刚才还是压抑着愤怒,那现在就是岩浆冻结成了寒冰，听着都让人觉得刺骨，“从现在到明天中午回国的航班还剩七班，如果后天零点之前我在家里能看到您，那么三十周年的宴会上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如果您不在，我会从此宣布，展家再也没有沈风灵这个人。”
沈风灵。
没想到展太太还有个诗意灵动的名字。
撂下最后一句话，展浩就转身只身下了楼。
留下还面对面站着的瓦尔和展太太。
还有柱子后面的程九珠和王熊猫。
“我们怎么办？”程九珠和王熊猫大眼瞪小眼。
“再等等。”王熊猫示意。
那边瓦尔也准备离开。
“瓦尔！”展太太叫住他。
展浩离开，她也不用顾忌，直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却被男人轻轻推开。
“faye，我本来以为你是个成熟的女人，没想到你竟然只是在玩弄我们之间的感情。”瓦尔叹了口气，“我承认我也爱你——既然你的儿子给了你选择的机会，那我也给你一个选择，两天后我的父母会来莫斯科，如果你愿意留下，我会带着你一起去见他们，但是如果你走了，我们就再也不要联系了。”
说完，他从口袋掏出车钥匙递给她，“开车回酒店吧，今天我不会回去了，我想我们都需要各自冷静一下。”
说完，他也转身离开，但并不是刚才展浩下楼的方向，而是程九珠和王熊猫藏身的柱子。
彼时程九珠和王熊猫还在激烈地用手语比划着等会儿从哪儿离开，没想到脚步声从耳边响起，下一秒身材高大的男人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他们俩靠着柱子坐在地上，双双停下动作，抬头看向瓦尔。
程九珠承认当时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除了逃跑没有别的想法，可她坐在地上，瓦尔又挡在她身前，她爬都没处爬。
瓦尔冷着一张脸：“你怎么在这儿？”
他用的是俄语，程九珠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他不是在对自己说话。她猛地转头看向王熊猫，果然，刚才还冲她挤眉弄眼的哥们儿现在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
“二哥……”
程九珠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眼神闪躲的样子，更新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不是泄了气的皮球，是咬坏沙发之后对着自己主人的宠物狗狗。
王熊猫从地上爬起来，乖乖站在男人面前。
“你怎么在这儿？”他又问了一遍。
“我……”他目光瞄到正在起身的程九珠，急忙拉住她的手臂，“我陪她在楼下看展览，听说楼上有拍卖会就想上来见识一下，没想到会碰到二哥你……”他想起自己刚才听到看到的，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含糊地保证道，“二哥放心，我明天的飞机回北京，绝对不会对别人多说一句！”
瓦尔似乎也不在乎他去哪，只是目光从程九珠脸上扫过：“中国人？”
“不是不是，她是韩国人。”王熊猫怕他现在对中国人有抵触情绪，连忙否认。
瓦尔点头：“晚两天再回去吧，和父亲母亲吃了饭再走。”
“好。”王熊猫老实地点头。
“那我走了。”瓦尔说完便转身，从大楼梯走了下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王熊猫紧绷的身子总算放松了下来，他没骨头似的靠在柱子上，一只手捂着胸口：“吓死我了。”
“你认识他？”程九珠好奇地问。
王熊猫表情不太好：“那是我二哥。”
程九珠：“……”
难怪刚才在拍卖会的会场里，他看见瓦尔的长相之后就一直没说话，原来他的内心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帮朋友来捉自己母亲的奸，却发现奸夫是自己的二哥。
是挺难接受的。
“那我们现在去哪？”程九珠问，“去找展浩吗？”
“我现在哪有脸去见他啊，你没看见他刚才走得多果断，连看都没看咱们这边吗？”王熊猫捂着自己的额头，“我刚才想起来，当年我们俩还上学的时候，有次我哥来北京看我，请我们一个宿舍的哥们儿吃饭，展浩有事没去，但是快离开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他妈，还打了招呼——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他俩看对眼的。”
程九珠忍不住想要给他鼓掌：“恭喜你，可能做了你哥的红娘呢。”
“红个屁！”王熊猫低声咒骂，“我现在两边儿不是人了。他妈不回中国，我从此没这个兄弟；他妈回国，我没有亲哥——”
“倒没有那么严重。”一道优雅的女声从一侧响起。
两人同时看过去，只见展太太就站在两人身边，神色有些疲倦，但面对他们的时候还是带了微笑，“瓦尔面冷心热，他对你这个弟弟很重视，就算我们分开了，你们的亲缘还是不会变。”
程九珠听出了她没说出口的那句话——反之如果他们选择在一起，她和展浩的母子情分可能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从这个角度想，似乎展太太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展太太看向程九珠，思索片刻：“程小姐这样打扮很好看。”
程九珠点头：“多谢展太太夸奖。”
“来看展览？”
“对，迪林席勒的展览。”
“这个时间展览应该已经结束了。”展太太看着她，“昨天主办方送给我了几本迪林席勒的设计集，都是绝版。我周围没有熟悉的设计师，如果程小姐需要，我可以回酒店拿给你。”
“其实迪林席勒的设计集很多人收藏，您可以自己保存，升值空间很大。”程九珠知道这是展太太在给她封口费，于是便婉拒了。
就算她什么也不给，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程九珠回国之后也是一个字都不会提的。
见她拒绝，展太太也没有坚持，不过她并没有房程九珠离开的意思：“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回酒店，程小姐，你愿不愿意陪我在附近走一走？”
左右展览也看不成了，程九珠犹豫了一下，便点头：“好，但是展太太，我需要先回酒店换身衣服。”
她现在身上只有一条裙子和披肩，莫斯科外面零下的温度，她这样出去别说走一走，就是脚都不敢伸出门。
“好，我开车载你回去。”
程九珠站头看向王熊猫，王熊猫连忙摆手：“你陪展太太吧，我——”他想说自己去找展浩，可他实在不知道现在展浩愿不愿意见他“——算了，我到处转转吧。”
程九珠把王熊猫拉到一边，小声说：“现在展浩不知道那是你哥啊，没事的。”
“他肯定知道啊，我哥他——”王熊猫叹了口气，“算了，你和展太太走吧，我自己再想想。”
就这样，程九珠坐上了展太太的车。
她在左边的副驾驶座坐下，给自己系安全带的时候，看到展太太的侧脸，忍不住心里感叹——真是淡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表面上看上去还像没事人一样。
十分钟后——
“呃，展太太。”程九珠还是开了口，“要不还是我来开吧。”
打火打了十分钟还没成功，程九珠终于知道，眼前的中年女人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冷静。
展太太捏着车钥匙的手顿了一下，最后还是照程九珠说的，把钥匙交给了她。
“麻烦你了。”
瓦尔的车是右驾驶，程九珠有些不习惯，就在停车场里多转了两圈适应了一下，才从出口开了出去。
从地下跃上地面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眯了眯眼睛，转动方向盘，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朝酒店开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人民日报和腾讯合作了个游戏叫《家国梦》，名字是红专了点儿，但是经营类游戏，还蛮好玩的，还有省份之间的排名，昨天下载了以后就玩儿上头了哈哈，大家可以下载玩玩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