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洲跟冯重青两个人可谓不打不相识,自从夏宫几人混战之后,张志洲回到京中,果真一得空就跑去将军府上,拉着冯重青要与他切磋。
两人年纪只差一两岁,冯重青正是爱玩爱热闹的时候,张志洲虽然面上看着沉稳,实际上也是少年心性,凑在一块儿打过几回,又一起相约着喝了几次酒,如今已是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交情。
不过这一次,张志洲确实是跟在林芷兰后面来的。
张府跟林府的喜事就在九月,如今,林芷兰越发不出门了,张志洲又找不到上门的借口,抓耳挠腮之下,叫他想出一个方法,派了个小厮整日在林府后门守着,只要看见林家姑娘出门,就马上给他递消息。
如此守株待兔般守了半个多月,终于叫他碰上今日的机会。
武场里,严老头指导了几个徒孙半上午,下午他就出门寻酒去了,留他们几人自己比划。
张志洲刚跟冯重青见到面,就听外头传来一串清脆的笑声。他喜上心头,忙拉着冯重青商量:“快帮哥哥一个忙,跟我打一场,打得漂亮点。”
冯重青才从两名师兄手底下逃脱,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打不动了。”
张志洲急着在他媳妇面前显露一手,好声好气求他:“你帮我这一回,等以后你看上了哪家姑娘,哥帮你去追回来,怎么样?”
“我把姑娘追回来干什么?”冯重青躺在地上,四肢摊开,对他口中的条件一点也没心动。
张志洲瞪眼,“追回来做你媳妇儿啊!不然干嘛,供着做佛像吗?”
冯重青又疑惑道:“媳妇儿要来做什么?”
张志洲急得跺脚,“哪有那么多干什么做什么,媳妇不就陪你睡觉陪你吃饭陪你玩的吗?!”
冯重青慢吞吞道:“我一个人吃饭睡觉挺好的,不想把床分出去一半,也不想把吃的分出去一半。”
张志洲咬牙切齿,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看外表挺能唬人,实际上也就长了个头,根本没长心志,说他只有三岁他也不怀疑!
笑声越来越近,已经能够听到脚步声,他很狠心,破釜沉舟般道:“你跟我打一场,我请你在望月楼吃一顿,这总行了吧?”
望月楼可以说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就算只在一楼大堂吃一顿,都要花掉他半个月的俸禄。
冯重青眼前一亮,伸出一只手掌,“五顿。”
张志洲快要气笑了,毫不客气的踢了他一脚,“赶紧给老子爬起来,有一顿就该偷笑了,还五顿,你怎么不做梦去!”
冯重青嘟嘟喃喃,到底还是爬了起来。
张志洲不放心交代:“不用真的打,就做做表面功夫,拳脚漂亮一些,听见没?记得不许打脸!”
“知道知道。”冯重青胡乱点头。
褚清辉几人从门外传进来时,就看见他们二人在武场中拳来腿往,打得眼花缭乱,好不热闹。
她拉拉林芷兰的衣袖,“快看快看,张家二公子的身手很不错呢!”
林芷兰本来低着头,被她拉地受不了,用手帕遮了半张脸,羞答答地瞧了一眼。
褚清辉又说:“我记得先生说过,宫里那么多少年侍卫中,张家二公子是最有潜力的一个了。”
林芷兰小声说道:“肯定是姐夫有意夸他。”
褚清辉笑眯眯道:“那怎么不见他有意夸别人?你还没嫁过去呢,就替人家谦虚上了?”
“表姐就爱取笑我,我可没这个意思。”林芷兰羞得要走。
褚清辉忙拉住她,“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走,咱们再看一会儿。张家二公子跟师弟打得这么起劲,我们要是走了,他不就白打了么?”
这话说的,叫秦含珺也捂了嘴轻笑。
几个人轻声细语,夹杂着悦耳的笑声,听得张志洲心头痒痒,恨不得飞奔过来,听听看他媳妇儿有没有在说他。
褚清辉将二人领到石桌边坐下。
张志洲本就不专心,此时看他媳妇离的又近了些,忍不住频频往这边偷看。可惜不凑巧,林芷兰是背对他坐的,看不见脸。
他急得连连向冯重青使眼色,两人几乎是绕着武场打了大半圈,终于移到了林芷兰对面。
褚清辉几人察觉到他们的动作,自然又对着林芷兰好一番调笑,直叫她的脸越垂越低。
“我看表妹还是抬头看他一眼吧,不然,只怕他再过一会儿就要打到地上去,如此才能对上表妹的眼睛呢!”褚清辉眨了眨眼,笑道。
林芷兰脸上臊得通红,心里又羞又急,可除此以外,见他这样费尽功夫,倒也有一丝甜意。她绞着手中的帕子,到底忍不住,压下满心的羞涩,抬头往那二人看去。
张志洲终于如愿接收到媳妇儿含羞带怯的一眼,一时看得呆住,忘了自己正与人交手,竟就傻傻站在那里,被冯重青挥来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鼻梁上,也算乐极生悲了。
几个人热闹了小半下午,傍晚才前后离去。
褚清辉看了看天色,心中计算着闫默何时能回来,又派人去看看厨房的晚膳备得如何。
太阳落山之前,闫默终于回府。
早有侍从一路传报,褚清辉坐在厅堂上等着,看见他从院外走进来,立刻笑着起身飞奔过去。
闫默大步而来,张开手臂,将这个叫他念了一整日的人搂入怀中。
以往还不觉得有什么,成亲这几日时时相伴,竟让他越发不愿与粉团分开。从未有哪一日如今日这般难熬,他几乎是数着时辰,一到了点,立刻从宫中离开,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拥抱她,亲吻她。
褚清辉迎上来,本想投入他怀中,抱一下便罢,哪里料到,闫默竟顺势将她抱起来,面对面搂着,就跟抱着小娃娃一样。
她当即觉得不好意思,在他怀中扭了扭,想要下地。闫默一手托着她的臀部,一手托着她的背,就这么抱进屋里。
一路上,宫女纷纷回避。
褚清辉把脸埋在他怀里,不想抬起来。
闫默走到桌旁坐下,依然没将褚清辉放开,叫人面对面坐在他腿上,一下一下轻啄她的额头。
“身上可还难受?”他揉着她的腰。
褚清辉小声道:“上午有些不舒服,现在好多了。”
“日后习惯,便不会这样。”
褚清辉一听,立刻戳了戳他的胸膛,娇嗔道:“你要是、你要是少来一次,不就好了?”
闫默原本亲着她的额头,眼下看她抬起头来,一路从额头亲到眼睛,到挺翘的鼻梁,再到绯红的双唇,许久后才说:“忍不住。”
褚清辉便说不出话来,重新把脑袋埋回去。
闫默又问:“今日做了什么?”
“表妹来寻我,一起玩了半下午。”褚清辉闷在他怀中,含糊道。
闫默摸到她的下巴,将脸抬起来,“是不是觉得无趣?”
“还好,明日我和你一起进宫,去陪陪母后。”
“起得来?”他可记得今日清晨,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
褚清辉斜眼看他,哼了一声,“我起不来,是要怪谁?”
闫默闭了嘴。
褚清辉继续道:“明天我可是要早起给母后请安的,所以晚上某个人最好安分一点,不然,哼哼,我叫父皇打你板子。”
看她明明坐在自己腿上,却叉着腰,仰着脑袋,一副骄傲得意的小模样,闫默眼中闪过一缕笑意。
原本今夜他也没打算做什么,虽然一见她,就止不住心头的骚动,但总要劳逸结合,叫粉团歇一歇,才能为日后谋福。
不过,就算前一夜并未操劳,第二日褚清辉还是起不来。她因自小血气不足,一贯晨起困难,何况此时时辰还这么早,不过寅正。
看她努力张开眼睛,在被子里奋力挣扎,却怎么也爬不起来,闫默索性连人带被一起抱起,喊来宫女伺候更衣洗漱。
这期间,褚清辉就坐在他腿上,梳妆时,甚至还打起了盹,直到早膳一碗热腾腾的粥下肚,她才真正清醒。
闫默不知是不是抱她抱顺了手,起床抱着她,梳妆抱着她,用早膳也抱着她,甚至后来出门还要抱出去。
还是褚清辉努力争取,才终于得以下地。
她乘撵,闫默骑马,一路同行,入了宫门才各自分开。
皇后见她来得这样早,很是惊奇了一番,“今天日头难不成是从西边出来了?瞧这样子,你竟起得比我还早些。”
褚清辉也有点小自得,虽然今日能够起来,多半是闫默的功劳,她还是喜滋滋道:“一想着要来见母后,我就一刻也睡不住了。”
“哎呦,这小嘴甜的,是不是偷了你柳姑姑的玫瑰糖吃?”皇后笑道。
“母后,我可是大人了,早就不吃糖了。”褚清辉缠着她的手臂撒娇。
实际上,她直到出嫁前一天才真正下定决心,不再从柳姑姑哪儿讨糖吃。到今天,不过戒了四五日而已。
皇后心头好笑,也不拆穿,免得某个自诩大人的人恼羞成怒。
再过三日就是中秋节,按旧例,宫中将有一场家宴,出席的都是皇族宗亲。
这种宴席,皇后早已游刃有余,往年褚清辉在她身边也见识不少,今日,皇后便索性将此事交给她。
瞧她招来一个个掌事太监,有条不紊地询问、布置、分配任务,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女儿虽被宠得爱娇,可身为一名公主,该有的气度还是不曾落下的。
只这一件事就花了大半天,褚清辉准备出宫时,日头都已经西斜了。
她特地叫人绕了道,远远看见禁卫营便停下来,在原地驻足一会儿,终于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等闫默似乎准备往这边走来,她就朝他摆摆手,让人抬撵走了。
她就是与他打个招呼而已,这几日先生不知怎么转了性,一见她就又亲又抱的。
在自己府上也就罢了,反正那些宫女不敢多说,此时这么多御前侍卫,若叫他们看见自己被人当成小娃娃一般抱来抱去,那她身为公主的威严还要不要啦?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开局很好,第一个小时奋笔疾书,时速一千四,我觉得日更六千不是梦啦!努力一下分分钟踏上人生巅峰啊!
然后,第二个小时数据教我做人,马上落回八百;第三个小时有点卡,五百;第四个小时卡成狗,三百;第五个小时……算了,不说了嘤嘤嘤qaq